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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節

  最上面的一層只放了一個石棺,然後往下有的是一個,有的是兩個,我猜想放在同一個台階之上的,應該是相同輩分的人。
  然後地板上的這一層,前面已經有十幾個石棺了,但是這些石棺都已經上了蓋子,顯然裡面有人了,而且應該是師傅的先人。
  最外面有一個開著蓋子的石棺,那應該就是師傅為自己準備的石棺。
  我背著師傅就往那邊走了過去,到了石棺邊上,我低頭一看,棺材空空的。
  我小聲的說了句:「師傅,我們到了,我這就將您放進去,您安息吧!」
  然後我就輕輕的蹲下去,背靠著棺材,將我師傅的屍體給放了下去。
  師傅很瘦,可能不到九十斤了。
  說來也怪,原本師傅的身軀已經僵硬了,我還擔心放入棺材的時候放不平。
  誰知道一放下去,師傅的身軀好像軟了一樣,自動平躺了下去,原本僵硬的手臂竟然平放下去了。
  撲通一聲,我朝著師傅跪拜了下去,拜了四拜之後,我說:「師傅,您安息吧,每年的忌日,我會給你燒紙的。」
  說完我起身,準備抱起那棺材蓋蓋上,正當我彎腰的時候,突然整個石室內響起了怪聲!
  卡卡,卡卡……

第29章 記憶斷片
  我的心裡猛然一抽,準備去拿棺材蓋的手趕緊收了回來,拿著手電筒照向了石室。
  「誰?」我的心裡直發毛,一個人獨自面對這麼多的石棺。
  卡卡,咯咯,咯咯!
  這聲音無比的瘆人,就像我小時候睡覺的時候,聽到哥哥磨牙的聲音,爺爺說那可能是長蛔蟲了。
  而此刻在一個荒山野外的山洞內,這麼一間石室,裡面放著幾十個石棺,本來是安靜得無比的詭異。
  此刻突然冒出聲音,竟然是可怕的磨牙聲。
  突然才想起,爺爺說了,進來這裡不能說話,我在給師傅磕頭的時候,雖然說得很小聲,但畢竟是開口說話了,難道真犯了忌諱!
  磨牙的聲音越來越大聲,而且越來越多,我嚇得連連後退!
  手電筒四處找尋著聲音的來源,不經意間,竟然照射到了石壁之上的大字:非我林氏族人,入禁地者,死!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下一刻,我見所有的石棺都轟隆隆的抖動了起來,那棺材蓋抖動得厲害,敲得棺材轟隆隆的響!
  我擦,不會是集體詐屍了吧!
  我轉身想逃,突然想起脖子上有個殭屍牙,照理說,這些祖師爺應該不敢亂來才對。
  我剎住了腳步,手心裡握著殭屍牙,撲通一聲,朝著那些棺材跪了下去。
  深呼吸一口氣之後,我對著石室大聲說道:「各位祖師,我叫吳凡,是師傅林…」
  我突然想起,我特麼還不知道師傅的名字,整個人差點噎死!
  我曾經打聽師傅的名字,師傅卻笑笑跟我說了句:洩露了天機,就不可洩露姓名!
  當時覺得很有道理,可如今眼見著就要把我害死。
  我急中生智,繼續說:「我是林家現任的傳人,因為師傅無後,只有我這麼個唯一的傳人,這殭屍牙和這兩本書便是信物,所以師傅過世後,我按照他的遺言,將其送回這裡安葬,驚擾了各位先祖的安寧,實在是罪過!」
  我趕緊從懷裡掏出了那兩本書,放在膝蓋前的空地上。
  然後突然整個石室安靜了下來!
  我一喜,竟然起效了!
  但是下一刻,最上面的一個石棺竟然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如同剛進洞口時聽到的風聲,又好像是一位老者在輕聲的哭泣,甚是瘆人。
  緊接這個哭聲之後,其他所有的棺材竟然不約而同的響起了『嗚嗚嗚』的聲音,如同一曲悲鳴的合奏。
  我整個人懵了,雖然他們不抖動了,可是卻全在哭泣!
  「各位先祖,吳凡在這裡向你們保證,一定將林家的這手藝發揚光大,並且告訴以後我的傳人,這手藝是林家的。」我說完向著石室裡的所有棺材磕頭。
  在磕了四下之後,石室突然轟隆隆的抖動,如同地震一般,我的身軀一個不穩,摔到了邊上。
  抬頭望去,石室竟然在轉動,如同石室的底下有一個轉盤一樣,正以緩慢的速度在順時針轉動。
  我眼睛甚至不敢眨一下,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石室轉了過去,然後竟然天衣無縫的和後面的石頭融合,好似整塊石頭完好如初,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也不敢相信這石頭裡藏著一間一百多平米的石室。
  已經看不見石室了,只有眼前的大石頭,我怔怔站在那裡!
  這是什麼意思?林家的先祖們不承認我嗎?還是因為師傅無後,他們傷心了,不願意再看見我?
  心裡難受死了,也特別的複雜,師傅家傳承了那麼多代,竟然在他手上絕後了,要不是臨了收了我這麼個徒弟,這手藝估計也就這麼失傳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對著那大石頭說了句:「師傅,我走了。」
  心裡一股莫名的傷感,鼻子酸酸的,我轉身朝著洞口走去。
  出了洞口之時,整個人突然暈暈的,好似洞口有一股強大的吸力,那種感覺好像是從高處突然掉下來的那種失重感。
  我一步踏出了洞口,突然眼前一黑,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整個人摔在地上。
  「小凡。」身邊傳來爺爺,哥哥嫂子的喊聲。
  然後就感覺他們在扶我,耳邊還傳來我哥的問話:「你感覺怎麼樣了,林老都安排妥當了嗎?」
  我突然什麼也想不起來,甚至剛才經歷了什麼也想不起來,腦袋嗡嗡直響,空白一片,我閉著眼睛,抓著頭髮說:「我怎麼什麼都記不起來,剛才發生的事情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我只記得我剛才背著師傅進入了洞口,然後…然後…我怎麼就想不起來了。」
  一想頭就疼,疼得我嘶嘶倒吸冷氣,我爺爺趕緊叫住我:「小凡,別想了,不記得就不記得,只要安頓好了就行!這個地方貌似有強大的磁場,林家的先人肯定是不想進入這裡的外人,把裡面的情況說出去,所以外人進入再出來時,會被磁場洗掉在裡面的記憶,真是鬼斧神工,高深莫測啊!」
  聽我爺爺的讚歎,我艱難的睜開了眼睛,但是身體還很虛弱,可能是背我師傅背久了,然後剛才又被磁場刺激了,整個人都站不穩了。
  我哥和我嫂子扶著我走。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卻發現老陳一夥人正在門口等著我們,一見我們回來,立馬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
  「這一大早的,你們幾位去了哪裡?」老陳看著我爺爺說,手裡已經掏出了中華煙。
  「有事情出去了下。」我爺爺也沒怎麼理他,只是掏鑰匙開門,然後先走了進去。
  老陳帶著人也一同走了進去,然後自來熟一般的坐下。
  「你有什麼事嗎?」我爺爺面無表情的問他。
  「還是山上的事。」老陳歎了一口氣說:「進度又卡住了,出了那麼大的蟒蛇,然後那姓孫的又跑了,這幾天你們家又有白事,所以也沒敢來叨擾,這不知道今天能完事,我一大早就來拜訪了。」
  「國家都辦不了的事,我們能有什麼辦法?」我爺爺這才擠出笑容說了一句。
  「只是想聽聽你們的意見和建議!」老陳轉頭看向我和我哥說:「之前您這兩位幫了我們不少,所以希望能夠繼續幫忙,老王這王八蛋把那姓孫的弄丟了,現在正氣急敗壞,他說大不了叫幾十部挖掘機,直接把山給挖下去,再碰到那蟒蛇,用挖掘機也能把它弄死。」
  老陳說完,我發現爺爺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但是並沒有吭聲。
  我哥哥說:「如果真這麼幹,你們這還是考古嗎?這應該就是挖墳掘墓,應該就是官盜了。」
  老陳也斂去了笑容,他說:「我的本意是想找些捕蛇能手,把這蛇抓起來,送到動物園去,但怕實施起來也比較困難,所以才來找你們商討一下,看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叫多少捕蛇人都不好使!叫多少人死多少人。」我爺爺突然冒出一句。
  老陳一怔,我哥哥趕緊解釋:「荷槍實彈的士兵都慘死在蛇口之下,那捕蛇的能更厲害?他們抓抓小蛇還差不多,那蟒蛇有多少,你那天不是沒見到!」
  「至於挖掘機…」我哥哥瞄了老陳一眼說:「那東西也是要人來操縱的,駕駛室那層玻璃,能擋得住大蛇嗎?」
  老陳想了想,然後擠出笑容說:「是啊,所以我這不就來找你們商量辦法了嘛!」

第30章 老三種
  我不知道這老陳是真的沒有辦法,走投無路了,還是說從哪裡聽到了什麼?
  就好比說守山道人的故事,或是我爺爺和這兩條蟒蛇的關係!
  「你先回去吧。」我爺爺看著地板說:「讓我們想一想辦法,想到了會去上吳村找你,但是在這之前,你最好別讓人妄動,以免增加不必要的傷亡。」
  「好,好,好,我這就先回去,但是你們盡快啊。」老陳一聽我爺爺說要想辦法幫忙,便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然後便站了起來,帶著人出了門。
  待人走後,我哥哥小聲的問爺爺:「爺爺,我們真幫他們?」
  我爺爺這才抬頭,歎了口氣說:「不幫能怎麼辦?他們要是用強的,比如挖掘機,那隨便都能掘開,哪怕這陵墓是鐵打的,那也一樣能挖進去,何況還有冰火龍蟒,這是師門的靈獸,千萬不能讓它們受到傷害,這再者,那邪物跑了,陵墓國家一定要挖,也不需要龍氣來鎮壓邪物了,要挖就挖唄,搞不好下面還有屍參……」
  說到屍參,三個人同時看向了我。
  「那師門的祖訓?老三不讓再盜墓了!」我哥哥小聲嘀咕了一下。
  「我們什麼都不拿,我們就只找屍參,盡量不要去破壞墓裡的原來的擺設,相信師祖也會理解的。」爺爺歎了口氣,然後轉頭看向我哥和我嫂子,凝視他們許久說:「吳過,我本來是挑選你當我的接班人繼續守山的,只是現在看來,應該沒有這個必要了;至於吳凡,從小就不愛讀書,就更別說讓他讀經書,背口訣和咒語了,所以便沒教他;吳晴,你是個好孩子,這麼多年,家裡有你張羅,也便像個家,你和吳過的事,爺爺不贊成也不反對,因為爺爺曾經給你們算過,你們的八字不合,犯沖,如果硬是在一起,只怕……」
  「只怕什麼?」我哥和我嫂子異口同聲問。
  「老三種!」爺爺低聲的說出三個字。
  我不明所以,追問了一句:「爺爺,什麼是老三種?」
  爺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們,然後說:「要嘛男死,要嘛女死,要嘛一起死!」
  咕嚕一聲,我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怪不得爺爺不贊成他們在一起。
  我哥和我嫂子對視了一眼,然後兩人手拉手,十指緊扣,嫂子說:「即便是死,那我們也要在一起。」
  「對,死也要在一起,沒有什麼能夠阻攔我們。」我哥也堅決說。
  我爺爺歎了口氣,擠出笑容說:「興許是爺爺老糊塗算錯了,你們都是好孩子,會健健康康,長命百歲的。」
  「嗯,謝謝爺爺成全。」兩人同時道謝。
  「好了,吳晴,你去煮飯吧,早飯都沒吃,你去給我們煮麵疙瘩,好久沒吃你煮的面疙瘩了。」爺爺笑著說。
  嫂子抹了下眼角的淚,然後才露出微笑說:「好,我現在就去。」
  然後爺孫三人就在客廳裡,氣氛竟然一下子靜了下來,我也能明白,這答應得輕鬆,要辦起來沒那麼容易的,何況是兩隻龍蟒,怎麼去弄走?
  「晚上我們三人獨自上山一趟,老陳那幫人就不要讓他們跟著,就說我們要做法事,讓他們不要打擾。」我爺爺似乎有了辦法。
  一頓面疙瘩,大家吃得狼吞虎嚥,不知道是好久沒吃了,還是說今天嫂子做得特別好吃,反正我們三人都吃撐了。
  下午就打電話,讓老陳派車來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