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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

  村裡流產了六個孩子,而我的手裡卻多了六枚的借壽蛋,肯定是了。
  但我哥並不聲張,也不敢說借壽蛋的事,卻聽村長繼續說:「村裡的老人都說是動了村裡的古墓,也就是動了村裡的風水,老祖宗怪罪,所以才讓那幾個孕婦流產,這是要絕我們的後啊,唉,當初沒聽你的……」
  我見我哥的臉色也不好,我和他的心裡都清楚,這不是什麼老祖宗的報應,而是那個越南新娘搞得鬼。
  我哥問:「最近農場裡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或者陌生的面孔?」
  村長微微皺眉,不明白我哥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他苦著臉說:「我們也才剛搬來這裡沒多久,之前這裡還有幾戶人家,好像還有沒地方去的流浪漢,具體的也沒去查看,之前農場缺乏專人看守,是我們要搬來這裡,正府才找人將那些流浪漢趕走的。」
  聽村長這麼說,那就難辦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越南新娘來過村子,那六個孕婦肯定是被越南新娘下手的。
  吳小月悄悄的走出了場部,然後故意在門口停留了一會,給了我一個眼神,我知道她可能有事找我,所以我就藉故出去方便,也跟了出去。
  她在門口等我,見我出來,就把我往農場的一個角落領,我知道她是為了避開她老爹。
  農場外有一條溪流,溪邊有不少的鄉親在洗衣服和洗菜。
  溪流的邊上有一塊大黑石,吳小月帶我到了這塊大黑石上坐下。
  我不知道她找我有什麼事,但是此刻她就靜靜的坐在石頭上,雙手抱膝,下巴靠在膝蓋上,眼睛看著潺潺的流水。
  她轉頭看了看站在岸邊的我,用熟悉的聲音喊我:「傻站那幹嘛,怎麼不過來?」
  我沒有回話,但是我的身軀卻很聽她的話,朝著她走了過去,然後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坐下之後,她並沒有看我,而是保持沉默,依舊看著流水,約摸幾分鐘之後,她突然轉頭看我,一本正經的問我:「吳凡,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猛吃一驚,她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
  我睜大眼睛看著她,我說:「你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
  「因為我有一種非常糟糕的感覺,我感覺你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我感覺心裡有一種空落落的失落感,好像我就要失去你一樣!」吳小月雙眼閃著淚光看著我。
  那一刻,我的心化了,也讓我暗暗心驚,女人的直覺真可怕。

第15章 祭壇底下有乾坤
  「沒事。」我不知道這事要從何說起,我說:「可能是最近村子發生了那樣的事,所以全村人都心慌慌的,你也應該是這樣的擔憂。」
  吳小月沒有看我,而是搖了搖頭說:「不是的,而是你剛才看二狗他們的眼神變得好陌生好冷漠,我當時就在問自己,眼前的這個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吳凡嗎?」
  呼!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原來剛才我看二狗他們的眼神都被吳小月看在眼裡了,卻聽她繼續說:「而且在我的印象當中,吳過大哥也是很講道理的一個人,是不會無緣無故對二狗他們發火的,所以我敢肯定,你肯定經歷了什麼事。」
  我微微驚訝,吳小月的心思竟然如此的細膩,可這事我怎麼跟她說?想想幾日後的自己,即便不死,那也是七老八十的老頭,滿臉的褶子,滿嘴漏風的牙齦,那時候的吳小月會認我嗎,敢認我嗎?
  「你愣什麼神啊?」吳小月見我一直沉默,突然伸出雙手,抓著我的手臂可勁的搖,邊搖邊喊:「你說話,到底怎麼啦?」
  我看著小月的眼睛,心裡突然有一股強烈的悲傷感,如果幾日後,借壽蛋孵化,而我未躲過天罰,我很可能會當場斃命,我想了想,這事還是先別告訴她。
  但如果此刻是我人生的最後階段,那我肯定要跟吳小月說些什麼的,我伸出手,雙手抓著吳小月的手臂,兩人對視了許久之後,我說:「小月,你喜歡我嗎?」
  吳小月看著我的眼睛,幾秒之後,她點了點頭,很肯定的說:「我喜歡你,從小到大,從上吳村到這裡,從來就沒有變過,哪怕是去上了高中,也都時時刻刻想著你。」
  她的眼裡沒有波瀾,無比的清澈,我自然不會懷疑她的話,我說:「小月,我也喜歡你,一直沒有變過。」
  「小時候,我們一起玩耍,一起抓泥鰍,我還偷我們家的油炸花生米給你吃,然後一起上學,小學初中,有同學欺負我,你總是帶著二狗他們幫我出氣,以前過家家的時候,曾經無數次你當爸爸,我當媽媽,我們彼此承諾,長大了,我們是要結婚的。」小月說著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
  「可現在呢?」小月的情緒有些激動,而且又不敢哭出聲來,因為不遠處有好多的鄉親,怕被他們發現了,她看著我說:「你變得很陌生,變得連我都不敢認了,你到底是怎麼啦?」
  我感覺我的防線徹底失守了,我說:「我還是那個我,但我此刻有一場劫難,如果能安全渡過,我會回來找你的,如果出現意外,那你就忘了我吧。」
  說話的同時,我雙手捧住吳小月的臉,然後嘴巴突然湊了上去,一把穩住了她的嘴,她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我堵住了。
  溫熱,濕潤,還有莫名的癢感,還有吳小月那獨特的香氣,貌似還有她的眼淚,鹹鹹的,她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吻給吻懵了。
  剛開始還想本能的推開我,但反應過來卻沒有拒絕,而是無比的配合。
  只是我是第一次吻吳小月,所以沒啥經驗,甚是生澀,狗啃一般,吻得彼此嘴唇上都是口水,也不知道是她的還是我的。
  直到周圍的溪邊響起了嬉鬧和轟笑拍掌聲,我才意識到還要好多的鄉親,都是認識的熟人,我趕緊放開吳小月。
  兩人轉頭看去,果然是那些鄉親在朝著我們拍掌嬉笑起哄,我和吳小月對視了一眼,刷的一下,兩人的臉都紅了,她更是羞得能滴出血來。
  我趕緊拉著她就往農場裡跑,跑出好遠,依稀還能聽到背後傳來鄉親們的笑聲。
  到了農場門口停了下來,我鬆開了吳小月的手,她幽怨的白了我一眼,像個小媳婦似的,她問我:「剛才最後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沒啥事,我和我哥要去一個地方,大概十天後能回來,回來之後我再跟你解釋。」我想了想說。
  她還想再問我,突然發現我哥和我嫂子匆匆的出門來,前面還跟著幾個人,這幾個人我認識,是科考隊的隊員,奇怪,竟然不見陸館長!
  「哥,怎麼啦?」見他們匆匆的模樣,我趕緊追了上去。
  「別問了,山上出事了,我們趕緊回去看看。」我哥也不解釋,而是快速的啟動了摩托車。
  我和嫂子上了車,我轉頭看向吳小月,她朝著我們揮手告別,我車子出了農場門口,老子都哭了,這次離開,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她。
  兩個小時之後,我們跟著科考隊的麵包車到達了村部,途中經歷了兩道關卡,一道是在山腳,由武警看著,另外一道是在上吳村的村口,由阿兵哥看著。
  村部裡有不少的人,但是此刻看著人心惶惶,顯然是出事了,還有好些人在包紮著傷口,村部外還有荷槍實彈的士兵,貌似真出了大事了。
  剛才經過萬人坑的時候,發現坑裡的那個祭壇被挖了,原來祭壇所在的位置,此刻是一個圓形的大坑,大小如祭壇一般,直徑應該有三米多。
  「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哥問向管事的那個副領隊,因為陸館長是領隊,可此刻卻不見陸館長。
  「陸館長失蹤了。」副領隊說:「那天夜裡出現那麼多的黑貓,很多人都被抓傷了,獨獨陸館長沒事,他說他有發丘天官印傍身,那些黑貓不敢靠近,然後第二天你們下山去了,他就讓我們開始挖那個祭壇,他說祭壇底下有東西,我們就往底下挖,果然發現祭壇底下有一口巨大的水缸,水缸裡頭裝滿了水,但是奇怪的是水缸裡的水彷彿活了一般,竟然不停的盤旋著漩渦。」
  「這是風水眼。」我哥一下子就判斷出了,緊接著追問道:「然後呢?」
  「然後陸館長就往裡面扔了塊石頭,匡噹一聲,那水缸就破了,缸裡的水全漏下去了,我們搬開水缸一看,就發現了有這麼大一個坑!」副領隊指著萬人坑裡的那個坑口說。
  「那陸館長是怎麼失蹤的?」我哥瞪大眼睛說。
  「他說他帶一隊人進坑洞裡去看看,然後一進去就是三天,一點消息都沒有,後面我們急了,怕有什麼意外,趕緊又派了一隊人馬下去,這次沒敢讓他們進入太深,但還是出事了,死了一個,其他人都帶傷,幸好是退出來了,這不我就去農場找你去了。」副領隊說。
  「下面是什麼東西?他們看到了什麼?」我哥再次追問。
  「坑下面有三個岔道口,通往何處不知道,但進去的戰士遭到了襲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其中那個死亡者的屍體就在村部,你們去看看吧。」副領隊說完,就帶我們往村部的會議室去。
  會議室的會議桌上披著一塊白布,白布拱起,顯然下面蓋著那戰士的屍體。
  進入會議室後,副領隊一把掀開了那白布,接下來看到的一幕是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那是一具乾癟的屍體,瘦得真真只剩下皮包骨了,眼眶深陷,顴骨都露了出來,而且腮幫子根本就沒有肉,僅僅就是一層皮,皮蓋著牙齦,那牙齒的形狀都凸顯了出來。
  「怎麼會這樣?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哥的臉色很不好。
  「早上剛派他們下去的,生前是一個一百四十斤的小伙子,被拉出來的時候就是這幅模樣了,整個一皮包骨的骷髏架子,估計八十斤不到。」副領隊說:「這事還不敢往上報,因為事情太過蹊蹺了,所以找您來看看。」
  「那些傷員呢?他們被襲擊,有沒有看到是什麼東西?」我哥蓋上了那白布,轉頭問向副領隊。
  「岔道內的光線陰暗,而且每條岔道裡都有過膝蓋的水流,水流渾濁,襲擊人的東西好像就在水裡,有的戰士說像魚,有的說是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有的說是鬼,反正現在搞得人心惶惶的。」副領隊臉色很差,顯然壓力很大。
  「哦,對了,差點忘了。」副領隊趕緊掏口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字條遞給我哥,我哥接過來攤開一看,字條上寫著歪歪扭扭的幾個字:祭壇底下有乾坤。
  「這是哪來的?」我哥抬頭看向副領隊。
  「這是陸館長失蹤之後,我們在他房間的辦公桌上找到的,好像是什麼人告訴他祭壇底下有東西,讓他去挖祭壇。」副領隊說。
  又是一宗撲手迷離的案子,怎麼會有人給陸館長扔紙條?那人怎麼知道祭壇底下有東西?上吳村的人都撤走了,這些戰士和考古隊又都是外來人,怎麼會有人知道這祭壇底下有乾坤?
  一個人在我的腦海裡浮現,不錯,這人便是越南新娘,而且她的嫌疑特別大。

第16章 風水怪魚
  可即便是懷疑越南新娘,我們依舊沒有任何的辦法去應對。
  不錯,我哥是有一些本事,但是荷槍實彈的戰士都對付不了的東西,我不認為我哥就能有辦法。
  我哥在那個巨大的坑口轉悠了半天,只是一直皺眉,時而蹲在坑口,往坑底下看去。
  「吳道長,依您判斷,這底下是個什麼東西?」副領隊也急得團團轉,跟著在坑口轉悠了半天。
  「風水眼之下必定有風水魚,所以那些受傷的戰士當中有人說是魚,這個我信!因為底下的三條岔道底部都有過膝的水流,這給風水魚提供了條件!只是……」我哥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您快說啊,真是急死人了。」副領隊的臉都扭曲了,急得不行。
  「那天晚上數百隻的黑貓齊齊祭拜這祭壇,現在才知道可能是為了這坑底下的東西,所以肯定不止風水魚,而且風水魚不可能將戰士吸乾成乾屍。」我哥歎了口氣說:「所以我也不大肯定,底下還有其他的什麼東西。」
  「那現在該怎麼辦?」副領隊徹底沒了主意。
  「在沒具體方案之前,貿貿然派人下去,只會徒增傷亡,所以先別妄動,你讓我再想想。」我哥說完,便離開了坑口,回了我家。
  回到家之後,我哥都沒心情吃飯,而是在客廳裡翻閱著我爺爺留下來的那些古籍,我就坐在旁邊,也幫忙翻閱著。
  我知道我哥肯定是想找找,看以前是否有此類相似的記載。
  可是看得我眼睛都花了,眼裡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卻沒有找到。
  晚上十點之時,突然門外又響起了嘈雜的貓叫聲,這次可把我嚇了一跳。
  聽聲音之多,黑貓的數量已經跟之前那晚的差不多。
  我哥趕緊起身推開門,看向了萬人坑的位置,發現了所有的黑貓都往萬人坑跳了下去。
  「走,去看看。」我哥放下手中的書,拿著銅錢劍就朝著萬人坑的位置衝了過去。
  我是有點怕,因為那天晚上,黑貓不抓他們,專門攻擊我。
  只見我哥在坑邊上站了許久,也不見那些黑貓來攻擊他,所以我大著膽子朝著萬人坑的位置走了過去。
  到了萬人坑邊上,只見有數百隻的黑貓聚集在風水眼的四周,而且全部看向了裡面,將整個坑口圍得水洩不通。
  奇怪的是,此刻的它們也不叫喚了,而是整整齊齊的盯著坑洞裡看,只是坑洞裡暗摸摸的,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科考隊的人晚上都不敢出來的,只是點起了白熾燈,將整個村子照得通亮。
  還有那些荷槍實彈的士兵在巡邏,只是他們看到成群結隊的黑貓之時,也沒有阻攔,或者說也不敢阻攔。
  我和我哥,還有我嫂子都站在坑口看著那群黑貓,其實那群黑貓也發現了我們,好多都轉頭看向我們,但是並不理會我們,也沒有像那天晚上那樣,跳出坑來攻擊我們。
  我們也不知道這群黑貓到底想幹什麼,只是整件事透著詭異,特別是在大晚上的,陰風陣陣。
  然後一直等,等到凌晨零點之時,突然坑裡發出撲通一聲巨響,好像有什麼東西掉入水裡一般,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和寂靜的山村,又被詭異的放大了,而且還在迴響,甚是滲人。
  在出現了這一聲之後,我發現所有的黑貓都打起了精神,我見它們的眼睛都迸發出了幽幽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