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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節

  林老這麼一說,我特麼懵逼了。
  按照他這麼一說,關屠戶都找不到了,我就更不知道哪裡去找了。
  「只是這邪術也有點過分了,這分明是想置你於死地,如果不是什麼深仇大恨,能給你下六枚借壽蛋?」林老不解的看我。
  我哥和我嫂子也轉頭看著我,老子當時就傻眼了,可我哪裡敢承認說是想去非禮人家,我苦著臉說:「我不知道啊,我們是五個人一起去的,然後那天就我在村子裡吧,其他人都是上學了,可能是這個原因,全下給我了。」
  林老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說:「或許吧,但是你們得做好準備了,這雞蛋的孵化週期是二十一天,從你接到蛋的算起,已經過去好幾天了,離孵化不到半個月了,雞蛋一孵化,你的壽命馬上被小雞給借去,所以你得有準備。」
  「老先生可否有辦法化解?」我哥聞言一喜,聽林老這麼一說,貌似有破解的辦法,我和我嫂子也聽出來了,所以三人都怔怔的看著林老。
  「我也不知道可不可行,但是可以一試。」林老嘶的一聲,吸了一口氣,想了一會說:「這借壽蛋是巫術,以前在我們國內,特別是閩南這一帶也是很流行的,然後後面隨著華僑逃難去南洋,也便帶去了東南亞,而後與當地的降頭術融合,加入了他們的東西,這其中的原理說不清楚,但既然是天道對這種邪惡巫術的懲罰,我們就想辦法蒙蔽天機咯。」
  「蒙蔽天機?怎麼弄?」我們都瞪大了眼睛,有點不敢相信。
  「用陰氣遮蓋你本身的氣息,讓天道找不到你,報應不到你的身上,看是否可以躲得過去,一旦小雞孵化的那一刻,沒有報應到你的身上,我想應該就躲過去了,至於小雞能不能成活,那就不是我們關心的事了。」林老摸著雜草般的鬍子說:「我得在小雞孵化前,把你身體裡的陰骨徹底激發了。」
  「怎麼激發?」我感覺有點怕,要是叫我去吃肉蛆蟲,那我寧願去死。
  「不斷的讓你的體內有外來的陰氣進入,這樣你身體內的陰骨會排斥,排斥的方法便是產生自身的陰氣來驅趕外來的陰氣。」林老打了個形象的比喻,他說:「就好比大冬天洗冷水澡,冷水澆下去之時,人會有瞬間的窒息感,緊接著就是身體產生適應性的變化,心臟瞬間加壓,促使血液流通,整個人也便開始暖和起來。」
  我點了點頭,算是理解他的意思了,這是在激發我的潛能。
  但我不能接受的是,他竟然去找了一口人家凍茶葉的冷櫃,讓我穿著條褲衩,身體直接關冷櫃裡了,只露出一個頭來呼吸。
  我整個人凍得直哆嗦,我嫂子都看不下去了,一直擔心的問我要不要緊,如果不行就出來休息。
  可我明白,此刻是在救命,如果熬不過去,命就沒了,所以這點苦頭算什麼。
  冷櫃內的溫度正一度度的下降,我的身體由原先的發抖到後來的麻木,但即便是麻木了,林老讓我要跟著扭動身子,是為了避免被凍僵,只要身體動了,血液能流動,問題就不大。
  第一次堅持了不到二十分鐘,我的嘴唇都白了,小臉煞白煞白的,林老主動把我拉了出來,出來之後,直接讓我蹲在陽光底下。
  那種感覺就好比皮膚都快化掉了,皮膚被凍成了黑紫色,看了我自己都怕,我嫂子更是簌簌的掉著眼淚,我哥則是安慰著他說:「這麼做都是為了救他的命。」
  我嫂子連連點頭,卻不敢看我。
  待我休息好了之後,又把我扔了進去。
  但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第二次感覺好了不少,至少有了心裡準備,而且身體抖動的頻率也沒那麼大了。
  第三次,第四次……堅持的時間,一次比一次長。
  然後接下來的幾天,又由干冷變成了濕冷,就是在冰櫃裡加入了冰水混合物,肉眼可見,冰櫃裡那冰氣瀰漫,那是刺骨的寒冷,與單單的冷氣完全不是一種概念。
  這就好比北方的冬天和南方冬天的區別,北方的冬天,雖然零下二三十度,但是那是干冷,南方的冬天雖然是零下幾度,可是卻是濕冷,體現在一個『凍』字,是那種刺骨的冷,由內而外的。
  我不知道在小雞孵化之前,我能不能激活體內的陰骨,但是目前的鍛煉簡直就是煎熬,可謂是刻骨銘心,我一輩子絕對忘不了。
  老話說,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我終於嘗到自己種惡因所結的惡果了!
  而且這只是皮肉之苦,能不能蒙蔽得了天機,那就看我的命硬不硬了。
  在冰櫃裡之時,我突然想到了二狗,鐵柱,猴子和大力,我恨得牙癢癢,心裡有一股莫名的怒火,可最終還是全怪自己愛強出頭,好面子。
  只是當我想到吳小月的時候,我的眼淚竟然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哭,但我知道如果不是我對吳小月不設防,或許我也不會貿貿然的接受那六枚要命的借壽蛋。
  可如今的小月在哪裡?她是不是還是以前的那個小月?
  不,她已經變了,自從她上了高中,我們分道揚鑣之後,我就感覺我們的關係淡了,也遠了。
  我感覺我的心涼了,心裡似乎有一股恨,甚至有一股的不甘心。
  突然我發現冰櫃內竟然沒有那麼冷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陰骨得到了激發,還是我看清了一切,強大的精神勝利法戰勝了身軀?
  林老蹲下來看著我的臉,而後露出笑容說:「貌似是成了,你們看他的臉色,剛才還煞白如紙,此刻竟然有了血色!」
  「還真是!」我哥嫂同時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我嫂子急切的問我:「小凡,你感覺怎麼樣?冷不冷!」
  我搖了搖頭說:「好像不是很冷,只是全身都有些麻木了,感覺這具身軀不是自個的了,都有點控制不了了。」
  「趕緊出來,我有辦法可以試驗。」林老打開了冰櫃,把我放了出來。
  在太陽下曬了一陣子之後,感覺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林老則是走到我的面前,伸出他的右手說:「把你的右手伸出來,咱們握個手!」
  我看著他那沒有掌紋的右手,一想起那天他身上那種冰冷刺骨的感覺,雞皮疙瘩又爬了起來,但是我按照他的意思,伸出了右手與他握在了一起。
  「現在感覺如何?」他問我。
  「你的手心有些暖和。」我把我的感覺告訴他。
  他點了點頭說:「那現在呢?」
  我能明顯的感覺到,他說完之後,手心的溫度瞬間降了十度下來,只感覺到一陣冰涼,但是還未達到刺骨的那種程度,我說:「你的手心現在很涼!」
  林老點了點頭,然後突然咬牙,手臂猛然一加力,我的手心一個鑽心的刺痛傳來,緊接著便是刺骨的冰冷,我本能的甩手,想甩開他的手,但是他卻緊緊的握著,我大聲疾呼道:「冷,刺骨的冰冷,快鬆手。」
  我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顫抖,他手心傳過來的那種冷,與冰櫃裡的干冷和濕冷又完全不一樣,那是一種讓人由心底裡發毛的那種冷,此刻我的脊柱裡彷彿有一股冷氣,從腳底直接衝到頭頂,而後頭髮發麻,全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
  「忍著!」他喊了一聲。
  可我整個人已經蹲了下去,蜷縮著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

第14章 女人的直覺
  蜷縮後,我感覺自個就像是風雨中飄搖的鵪鶉,自我感覺可憐。
  可回頭一想,死都不怕了,這又算什麼?
  突然好像明白了點什麼,我猛然抬頭看向林老,發現林老的嘴角勾起了弧度,他的眼裡儘是欣慰和讚許的眼神。
  我放棄抵抗,全身無比的放鬆,任由林老手心的冰冷傳遍我的全身。
  下一刻,我反而感覺好受了不少,而且在我的鎖骨位置,有一種冰涼的感覺開始瀰漫全身。
  那種冰涼不是難受,而是特別舒服的那種,猶如大熱天吹空調的那種感覺,這種感覺一點點的傳遍全身,將林老給以的那種冰冷刺骨的感覺一點點的軀離並且取代。
  最後我竟然感覺到我和林老握手的手心裡,彷彿是磁鐵的同極一般,竟然相互排斥。
  林老突然鬆開手,然後仰頭哈哈大笑說:「成了!」
  我站了起來,低頭打量著自己,全身上下就一條褲衩,也沒什麼大的變化,唯一感覺不同的是,自身的身體裡有一股強大的安全感,這或許就是陰骨所散發出來的陰氣。
  「我現在可以斷定,你身上的陰骨是你的鎖骨,好傢伙,這麼大一塊。」林老摸著草叢般的鬍子說:「但你這是用速成的辦法激發的陰骨,你並不能主動的去控制它,以後還得多加鍛煉才行,不過也夠了,我們現在的目的只是想在彩蛋孵化的那一刻,用陰氣覆蓋你的全身,希望躲過天罰而已,只要躲過了,有的是時間去鍛煉。」
  「多謝林老。」我的心裡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雖然危機還沒有渡過,但林老為我做的一切,至少讓我多了很大的把握和保障。
  「還叫林老,小凡,趕緊給林老跪下,喊師傅。」我哥推了我一下。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我才反應過來。
  正當我要跪拜下去之時,林老突然雙手扶住了我,他擠出微笑說:「先不急,等你渡過了這一劫再說,如果安然渡過,我自然就收你為徒,如果渡不過,我可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我林老兒一輩子孤寡,無兒無女,不想經歷這麼一出。」
  他這話讓我一怔,不過卻是大實話。
  「那就按您的意思,反正也不急這一時。」我哥出言打破了尷尬。
  「嗯,這幾日如果沒有其他的事,就住在這裡吧,萬一有突發情況,我也能幫忙看看。」林老交待說。
  「好。」我們三人同時點了點頭。
  我哥說:「我們上吳村的安置點應該就在下關村附近吧?」
  「嗯,是的是的,我帶你們過去的,就在附近的南洋華僑農場裡。」說話的同時,林老已經站了起來,給我們帶路,他說:「這農場是以前政府建的,給那些從南洋撤僑回來的華僑建的,這些年來,他們都賺到錢了,在外面有自己的房子了,所以這些農場的房子都收歸國有了,也一直空置著,這次正好碰到你們上吳村的事,所以就用來做安置點了,房間很多,就是太久沒人住,霉味太重。」
  九八年的時候,國外發生了排華事件,從東南亞撤回來很多華僑,國家就在我們山腳專門建了個農場來安置這些華僑,並且分發給他們田地耕種,這事我是知道的,上初中的時候,我們學校就有農場的子弟。
  到達南洋華僑農場,村民們一見我們來了,趕緊迎了過來,一開口就詢問山上的事,我能明白他們的心情,雖然都撤下山了,但畢竟在山上住了一輩子了。
  「還是就那樣,反正上吳村是回不去了,大家就在這裡安心住下去吧,至於山上的事,大家也別瞎操心了,國家的事不是我們能管的。。」我哥也不想多說什麼,他說:「我們也準備搬下來,農場裡還有空房子嗎?」
  「有。」村長這時站了出來,他說:「一會你們到農場的場部去登記,我讓人給你們找一間,不過衛生你們得自己打掃,如果房屋有漏雨需要修補的,你們能自己修理的就自己修理,不能修理就上報到場部。」
  「嗯,謝謝。」我哥點了點頭。
  然後在人群裡,我竟然見到了二狗,鐵柱他們,甚至我見到吳小月也在,今天貌似不是週末,可能是因為村子搬遷的事,所以把他們也都叫回來了。
  只是此刻再次見到他們,心裡很不是滋味,有種陌生的感覺。
  「凡哥,你終於下來了。」二狗他們見了我,就準備湊上來。
  「站住。」我哥突然吼了他們一句,愣是把他們喝止了。
  他們見我哥的眼神不對,也都站住不敢動了,我哥知道了我們去挖墳的事,心裡已經非常的惱怒,此刻見到他們又要來找我,當時就發火了。
  其他人一陣莫名其妙,怎麼我哥會對幾個小孩子發火,我嫂子拉了拉我哥,我哥也注意到其他人的表情,便壓了壓火說:「你們都還是在校生,應該好好讀書,不應該跟吳凡這種沒書讀的瞎胡鬧,以免耽誤了你們的學業。」
  我哥一改口,把我給罵了,不過我確實該罵。
  二狗他們眼睜睜的看著我,我也看著他們,他們或許已經猜想到我哥知道了我們挖墳的事,所以也不敢再吭聲。
  只是經歷了激發陰骨的折磨和歷練之後,我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至少在心性上面,我感覺我和二狗他們玩不下去了。
  我在想,如果我把他們叫到邊上,把六個彩蛋擺出來,我說一個彩蛋會折損十年的壽命,我讓他們一個抱一個走,一人折損十年,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答應,會不會猶豫,又或者是會害怕?
  罷了,至少一起快樂過,這些彩蛋是自己種惡因結出的惡果,怪不得別人!
  或許他們也會同意,或許多年後他們也會後悔,但是我不想拉他們下水,死就死我一個好了,希望他們好好的。
  然後我的眼睛不經意間與吳小月碰到了一起,我的心一動,鼻子一酸,差點就不爭氣的落淚了,還好及時忍住,抬頭望天掩飾,讓要流出來的眼淚倒流回去。
  「吳過,你來,我有事跟你說下。」村長跟我哥招招手。
  「好。」我哥便跟著村長往場部而去,我和我嫂子自然跟著。
  吳小月則是跟在他爹的旁邊,也一同去了場部。
  到了場部,剛坐下,村長就皺起眉頭說:「吳過,我感覺挖我們上吳村的那個古墓,真的會給我們村帶來厄運!」
  我們猛然一怔,怎麼村長會突然發這樣的感概,我哥追問:「是不是村子裡出現了什麼事?」
  「唉!」村長先是歎了一口氣,然後才說:「就在發現古井之後沒兩天,村子裡的幾個孕婦就出血了,出現了流產的徵兆,然後趕緊送到鎮裡醫院,保胎了幾天也沒保住,最後都流產了。」
  我猛吃一驚,但並不敢確認,我哥問:「幾個?」
  「六個!」村長說。
  我的心裡猛然咯登一下,這絕對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