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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節


朝歌卻苦笑著搖頭,那女人既然直接露面來下蠱,很可能根本不用等到明天,今晚半夜就要在暗處催動人偶,招引我們上路了。
梁庫高興說那不正好,省得麻煩去找了。但馬上又想到剛才說的,他和朝歌兩人八字的合局力量,正好抵銷對方命蠱,即便對方催動人偶,這邊也沒什麼反應,那豈不也意味著無法順籐摸瓜的找到她?
朝歌為難的也正是這個問題。
雖然他可以通過拉開與梁庫兩人的距離,來弱化掉合局力量,從而讓對方的命蠱發生作用。但又用誰來作這個引子呢?
即便他很想用自己親身來做,但那不是危險的問題,而是毫無勝算。剩下一個梁庫,根本頂不了用。
如果用梁庫也是不妥,畢竟朝歌要始終緊緊跟著的,這樣一來,合局還是發揮著作用,如果與命蠱再次發生對撞,很容易讓對方發覺異常。
如果跟得遠了,又可能被下蠱者鑽了空子。
而任何一個局外人,誰又神經的願意來冒這個險呢?就算有人願意,朝歌和梁庫也過不了心裡愧疚的那一關。
一時兩難,束手無策。
這時,外邊大門隱隱傳來幾聲敲門。
一直在朝歌門外偷聽兩人說話的牧大師,躡手躡腳的走開幾步遠,又假模假樣的開了一下自己的房門,然後才敢大步出聲走去開門。
朝歌一直知道牧大師在偷聽,他也理解,那是牧大師在用另一種方式表達他對朝歌的關心。只是奇怪,這麼晚了還有誰來登門?
想著時,就聽到牧大師先是正常的開門聲,但緊接著就猛然聽到一聲巨大的關門聲,然後一片死寂。
朝歌覺得有些不對,推開門向廳外的大門處看了看,只見牧大師的背影直愣愣的僵立在緊閉的大門內,一動不動。
奇怪中,朝歌和梁庫走到門前。
此時的牧大師兩眼圓睜,一張本來就其貌不揚的臉,現在因為驚恐已經變形得有點其貌飛揚了。
見到朝歌和梁庫出現,牧大師顫顫抖抖的小著聲:"門……門外有鬼!"梁庫不覺可怕只覺好笑,心想一定是老牧平時騙人的虧心事做多了,才總懷疑半夜鬼敲門,竟然不當回事的要去開門。
朝歌不信有鬼,但又怕門外真有什麼古怪東西嚇了牧大師,就用手擋住梁庫開門的手,眼神示意梁庫先把牧大師帶回房,最後自己才慢慢拉開門。
心裡做好了應變準備,這一剎,體內術力不自覺的快速運轉起來,雖然朝歌怕引發異變,早決定不再濫用術力,但每每感覺到危險時,體內術力還是會自動運轉起來。
吱扭一聲,手動門開,隨著漸漸拉開的房門,昏暗的房門外完整現出一個身形瘦長、披頭散髮的怪物來,再仔細瞧這怪物正齜著一口長牙,瘋不瘋、傻不傻的對著朝歌在笑,可不正是常瘋子!
已經又回來的梁庫笑罵:"靠!老不正經的,學什麼不好,你學鬼!"原來因為今天朝歌回來得早,常瘋子沒看到搜集來的八字,於是就找到這裡來。
別看平時常瘋子瘋瘋癲癲沒有一時是正常的,但這看搜集來的八字,卻是雷打不動每天必行的。
常瘋子平時都是以隱身狀態出現的,就連牧大師也未曾窺過一面,所以過往做了很多虧心事的牧大師,今天真的遇到了半夜鬼敲門。
房內抖個不停的牧大師聽來聽去,外面都不像是鬧了鬼,於是在恐懼掙扎中,決定開門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最終還是難免又嚇了一跳。
梁庫趕緊介紹,這是自己的鄰居加朋友,是老媽看他還沒回家,就讓他來幫忙找。
牧大師哪裡會相信梁庫的鬼話,就算是穿開襠褲的孩子也能看得出,面前這位半夜來客,先不說他是不是人,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絕對不是正常人!
朝歌帶常瘋子進了自己房間,讓梁庫從牧大師那裡,要來從老宅搜集回的八字給常瘋子看,又去廚房找了點吃的給常瘋子。
牧大師一直注意著朝歌的一舉一動,又抓緊時機把耳朵貼在門上進行窺探。
牧大師本來就覺得朝歌這次遠門回來變化了很多,雖然大部分都是好的,但自從被觀音寺那群老哥們,認為自己兒子有大仙附體後,就開始擔心了。
現在大半夜的,又闖進來這麼位人物來,更隱約聽到梁庫跟他叫"常瘋子",就不知道這個"常瘋子"和那個"長風子"有什麼關聯。
牧大師越想越怪異,越想越擔心,心情複雜地回了房,對著牆上那塊祖孫三代合影不停禱告:爹呀爹,在天之靈可要好好保佑你的寶貝孫子朝歌。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平平安安,要是有什麼壞事化解不開,他寧願自己替朝歌承擔。
隔壁房內,常瘋子已經看完今天所有搜集來的八字,沒什麼新發現,正吃著朝歌拿給他的食物。
說也有趣,常瘋子神神秘秘、鬼祟鬼祟的習慣,已經深入到行為的每個角落,就連吃東西都是別具一格。食物擺在那裡他不吃,偏等朝歌和梁庫假裝不注意時,偷偷的摸來吃,還好像很得意的偷笑。
梁庫憋著一臉笑,捅了捅朝歌,小聲道:"老傢伙沒瘋前是不是賊王呀!現在回來找他的賊子賊孫了。"隨即又生出一個主意來:"朝歌,我們用他來做引子,你看怎麼樣?"朝歌不是沒想過,以常瘋子的術力,即便被下了蠱,也應該很快就恢復回來,不會有什麼副作用,而且有朝歌跟在身後,更多了層意外保障,可以說是最佳人選了。
只可惜,常瘋子神智失常,一見那命蠱早逃得沒了影子,哪裡還管你什麼順籐摸瓜、引蛇出洞!朝歌當下無奈的搖了搖頭。
梁庫見朝歌不贊成,自己瞎折騰也就沒了意思,更何況萬一把老瘋子惹火了,在自己身上瞎抓兩把,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已經過了半夜,梁庫怕自己單獨回家被人下了蠱,乾脆倒在朝歌的床上睡著了。
常瘋子盤腿坐在窗邊的地板上,又像老僧入定一樣,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正在行氣導引。
朝歌稍稍有些睏倦,關了燈,側臥在床角一邊閉目養神。
房間裡很安靜,只能聽到梁庫粗壯的一呼一吸聲。看上去一切都是那麼正常,正常得讓每個人都很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朝歌就在這種安靜正常中,漸漸進入到半夢半醒的狀態,隱約中最後一個念頭在想:如果今晚下蠱人沒有任何動作,明天上午她又會不會準時出現呢?
大概是朝歌一直想著下蠱人,卻忽略了正常狀態下的常瘋子。
既沒有一貫的隱身,也沒有瘋一樣的消失,忽然有點反常的常瘋子,今天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就在朝歌的意識準備再深一點進入睡眠狀態時,忽然被一陣怪異的"嘎吱嘎吱"聲磨醒過來。
朝歌身子沒有動,只是慢慢的睜開了眼,很快發現這"嘎吱嘎吱"的聲響,是來自常瘋子的嘴裡。
他閉著眼睛,正在異常用力的咬著牙,"嘎吱嘎吱"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已經把牙一點點的磨碎在嘴裡,讓人聽了難受得骨頭里長毛。
即便如此,讓朝歌感到怪異的並不是咬牙,而是常瘋子的表情,此刻五官在用力咬牙中幾乎扭曲得變了形,在半明半暗的窗影映襯下,顯得更加恐怖異常。
續而,常瘋子兩眼詐屍般猛的一睜,呆了片刻,如同夢遊似的站了起來,細碎聲中像是在房間內摸索著什麼。
自始至終,側臥在床上的朝歌,身體一動未動,眼睛一眨不眨,他努力想弄清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要是換成梁庫,在那怪眼一睜間,恐怕早昏厥過去,做超深級睡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