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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節


看著眾人的一致疑惑目光,中年男人微微一歉,說了話:「對不起!柔妹沒打擾你們吧?」
想來一定是兩人平日的習慣了互稱哥妹,與外人說話也不自覺的帶了出來。以至於在眾人聽來實在是有點不太適應的感覺,再加上剛才的諸多疑惑,眾人表情看起來就更加的不好形容了。
被稱為平哥的中年男人會過意來,不過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神情,只又是補充道:「哦,我們是回鄉尋親探祖的,路過這裡,看到你們在這……這個樣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呵呵,所以就過來了。」
朝歌一聽到尋親探祖四個字,心中不禁一動,從另一個角度看,恐怕在場的除了有些不太確定的老賭頭外,幾乎都可以算的上是來探根尋祖的。
這位突然而至的中年人,到底是語帶雙關,還是自己多疑了呢?
此刻眾人也幾乎都如朝歌一個想法,神色不驚心裡卻齊齊一動。
少婦卻好像對眾人的古怪神色視若無睹,眼波流動,在朝歌等人的衣著上一一劃過,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掃剛才的恐懼狀,面帶喜色嗲聲道:「呀!你們好像也不是本地人吧?!」
說著話,少婦的頭依舊還偎在男人的懷裡,男人則一聽到少婦的嗲聲嗲氣,便很舒服的微笑著。分明是一副愛女人愛到骨子裡的神態。
婉姨微微一笑,接了話:「是呀,我們都差不多,也都是來尋根探祖的。」
婉姨說這話的時候,朝歌這邊的人,幾乎個個都在注意著這對夫婦的每個細小變化。
少婦仍是一臉天真的樣子,頭從男人的懷裡抬起來,驚喜道:「呀!那太好了!說不定我們還是親戚呢!」
這兩句普普通通的對話,在眾人看來,實在是虛虛實實中,充滿了你來我往的相互刺探。這女人雖然是一天真懵懂的樣子,言語上卻處處給人以進為退的感覺。
婉姨索性順勢一迎:「是嗎?要真是那樣可真是難得。不知道妹妹的祖姓怎麼尊稱?」
眼見兩人話鋒越對越激,少婦剛要再說,男人卻輕輕摟了摟女人,接了話:「呵呵,要真是那樣當然好!只是我們祖上都是窮人,早斷了家譜上的傳承,能不能確定在這附近還很渺茫。
「這次出來雖說是尋祖,但實在也是沒抱太大希望……」
說到最後一句,中年男人神色稍稍一暗,像是被什麼觸到了心事。
剛還撒嬌著的少婦一聽到男人這句話,臉上神色也不被察覺的一淡,幽幽歎了口氣:「平哥,你就是想什麼都太悲觀了。只要我們努力,肯定會有希望的!」
男人轉而一笑,低聲對少婦道:「嗯,柔妹說的對。我們走吧。」
說著,兩人相依相偎著轉身離去,說也奇怪,明明是尋祖失落的淡淡情緒中,卻給朝歌眾人一種生離死別的絕望之情。
沒走幾步,少婦好像又想到了什麼,邊回頭望了望眾人和坑底,邊柔聲對男人疑問著什麼,更停住腳像是要走回來的樣子,卻被男人柔聲勸阻了。
女人嬌了幾聲,最後還是依了男人一同遠去。
第九章屍跡(中)
一直看著他們消失村野間,朝歌眾人才漸漸收回目光,卻都沒出聲,仍沉默著各自想著剛才的事。
梁庫最怕這種死氣沉沉的靜默了,他對這對老夫少妻並沒多大興趣,一直所牽腸掛肚的,倒是剛才那一胖一瘦到底為了什麼寶物爭得你死我活,於是急急夥同老賭頭,一起跑下坑,向剛才兩人拚鬥的地方奔去。
看來,梁庫是認定有寶物了。
坑邊眾人仍沉默思索著,努力猜測著這對夫婦來歷的各種可能。
婉姨忽然眉頭一展,道:「剛才這對夫婦,讓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眾人在沉思中,一同抬起頭,看向正微笑著的婉姨。
婉姨眼神劃過阿光和姐妹花,最後落在朝歌身上:「你們看,他們的出現,是不是很像當初我和小輕、小靈剛剛進到牧家村時候的樣子?」
當初因為大家都各自隱藏著身份,所以都盡力找出各自的藉口,和扮出一副表面悠然的樣子。對照一下剛才這對夫婦,確實有七分相像。
小靈呀的一聲:「呀!我和婉姨想的一樣呢!他們很可能也是跟我們一樣散落各地的五行族和六甲旬的後裔。看他們剛才說來這探親尋祖的,不管是什麼意圖,都一定與墳局有關。
「你想呀,如果他們是無意說出的,那自然證明他們的確是跟我們一樣來的。如果他們為了試探我們而有意這樣說的,那就更證明他們是兩個家族的後裔了!你們說是不是?」
小靈越說越來勁,越說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對。
小輕也柔聲補道:「嗯,我也是這樣想的!而且相信大家都留意到了剛才的一個細節。雖說我們在全神注意著坑底那兩人的拚鬥,但對於週遭風水地勢的相互受力,卻是時刻敏感的,就是一隻飛鳥落下來,也都會因外力的加入,而對原有的狀態產生干擾。但兩個成人的如此接近,卻讓我們絲毫沒有察覺出來。這大概只有一種可能……」
「他們身懷術力。」朝歌終於接話了:「因為只有身懷術力的人,才懂得如何減輕這種干擾,或是催出另一種干擾,來麻痺正在全神注意著坑底的我們。」
朝歌所說似乎更印證了姐妹花和婉姨的推斷,但剛說完卻眉心一緊,話峰忽轉:「但也正是因為這點,讓我更不好判定他們的來歷。」
朝歌並未去看眾人的疑惑神情,而是凝視著那對夫婦消失的方向,緩緩接道:「因為五行族和六甲旬所習練的陣衍導引各異,從而導致了不同體貌性格特徵。但從這對夫婦身上表現的,卻並不明顯。」
五行族偏旺命局,再加上過煞陣衍導引,常常壽短性暴。膚色與體貌都偏向各自五行所屬的特徵,就像土守形的灰黃枯乾,金性婉姨的冷削慘白。而六甲旬因為命局導引刑傷過偏,所以不是身殘就是身患奇病。
雖然隨著導引的工夫逐漸加深,兩族人的高手可以相應壓制些過激脾性,但體貌特徵上卻是無法改變的,就像性格各異的土守形和婉姨。未習導引的土行族火爆少年雷子,卻是個典型的代表例子了。
眾人對此點感觸最深的,恐怕就屬身患奇病的阿光了。雖然他是個特殊事例,因為放棄了本族導引,從而導致了意想不到的惡變,但也正是因為這,才讓阿光的整個家族,對陣衍導引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此時阿光接道:「說的對!按理說,既然身懷術力,那就一定會越來越明顯的體現出各自所屬五行的體貌特徵來。但看這對夫婦既不像五行族的,也不像六甲旬。就算身患像我一樣的奇病,但看那已經四十有過的中年男人,又完全沒有一點絕症奇病的跡象。這又是因為什麼呢?難道兩族的陣衍導引之中,還有我們意想不到的奇變?」
剛剛還有點興奮的姐妹花此刻靜了下去,婉姨也重新陷入沉思。
過了好一會,從來少言寡語的土守形說話了:「能練出術力的人很多,應該不止我們兩族人。」
土守形的話從來就不多,但也從來都有份量。立時把僵住的眾人,帶入到另一個全新思路中。
婉姨點頭道:「土師傅說的不錯,我們大都局限在兩族範圍內想事情了,卻忽略了另一種可能的存在,我們回頭想一想兩族人曾經遭受的那次災難性變故,如果那真的存在的話,除了兩族人外,完全有可能存在一個另外的勢力。」
其實這種思路並不是大家沒有想過,從第一眼看到人坑中被術力幾乎同一時間殺光的百骨的那一剎,幾乎所有人都曾猜測過這種可能。
但隨著越來越多的對五行村的關注,再加上那個似乎知道很多內情的隱身人,始終藏在身邊的兩族人中,所以眾人又漸漸的把思路拉回到了兩族人的範圍內。
這又再次證明了那句「當局者迷」的名言。
雖然土守形和婉姨的話,把眾人的思路打開了,但到底是不是當局者迷,判斷還為之尚早,而且更引發了一個直接麻煩:本來就迷亂如麻的兩族墳局,現在更加複雜了。
七猜八測、亂無頭緒之餘,眾人又想到了坑底的那一胖一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