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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節


居然還有這樣的細巧靈智,朝歌真的開始為造化之神歎服了。
幾乎是與此同時,姐妹倆也同時玲玎一笑:「哈,原來是只蝴蝶!」
這一笑,讓朝歌也不禁為之一神,只是隨又升起一絲莫名暗郁。就不知道是為了那飛走藍蝶,還是這風過黃花。
「笑啥呢?這麼好聽!」好像在收拾房間的三嬸,從窗戶笑著探出頭來:「好聽又好看!」
三嬸說話間,無意間看到朝歌,就大著聲:「大侄子,她們兩姐妹也跟你一樣,是大城裡來的!這大城來的就是不一樣,嘖嘖,看這水靈的!」
姐妹花聽三嬸的話,知道有人在邊,一起轉向朝歌方向:「你也是來放假的嗎?」
不等朝歌回話,三嬸就搶了過來:「不是不是!是那啥……」忽然還真想不起朝歌到底是來幹啥的了,隨口一句:「那啥,閒著也是閒著不是。」
朝歌被弄的哭笑不得,姐妹花倒是乖巧,姐姐笑:「是呀是呀,城市裡都煩透了。能到這裡閒閒多好呀!」
妹妹似乎有些靦腆,小聲的說:「閒著也是閒著不是。」
一句唯妙唯肖的模仿,都把幾個人逗樂起來。沒想到看似害羞的妹妹,竟然精靈古怪的讓人措手不及,姐姐笑的花枝亂顫,朝歌雖然沒多大表情變更,但眼神早已被笑意同化,笑得最誇張的,還是身強體壯的三嬸,哈哈之聲動磚撼瓦。
「我叫小靈,是姐姐。」姐妹花開始自我介紹了。
「我是妹妹,小輕。」
小靈忽然想到了什麼:「哦,我們半路遇上一起來的還有婉姨,一路上多虧她幫忙。」說著,向三嬸所在的房內望去。
三嬸忙不迭的補說:「對對對,還有婉大妹子。」邊說邊回頭往裡看。
朝歌也向光線稍暗的屋裡望去,房內隱隱一個女子輪廓止步在光線之內,接著一個接近中年婦人的聲音,慢條斯理的從裡面傳了出來:「哎,什麼幫不幫的,出來都為的是散散心。」
朝歌忽然有了種怪怪的感覺,這感覺就像剛剛猛然醒來的那一刻。他雖然看不清說話的婦人是誰,但朝歌有了種強烈預感,這房間內隱隱的女子輪廓,就是那個似夢非夢的民國婦人。
小輕:「就可惜婉姨的皮膚太怕光線,沒有我們姐妹倆這麼大飽眼福了。哦對了,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呀?」
可愛的姐妹花雖然是盲人,但似乎並不忌諱任何關於眼睛上的借比。
本來已經輕鬆很多的朝歌,又回到了沉思之中,朝歌雖然尚還年輕,但卻有個難能可貴的特點,越是他想知道的東西,他越是表現的不急於求成。
朝歌淡淡的回了一句:「朝歌。」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往回走。
在他最後一條腿邁進房內的時候,身後隱約傳來姐妹花的竊竊私語聲:「好好聽的名字哦!樹巢的巢,乳鴿的鴿,巢鴿——好好聽哦!」
吃過午飯,朝歌讓大媽幫弄了些紙筆來,準備去墓地把大致構圖畫下來,等土守形來的時候,一起研究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裡。
大媽知道他昨夜一宿沒睡,就嘮嘮叨叨的勸朝歌再睡一會,朝歌似答未應的矇混過關。
臨走前,看了眼睡的依舊不省人事的梁庫,朝歌還是決定把石函帶走,因為他隱隱覺得,小小的牧家村就要多事之秋了。
太陽又要下線了,祖墳山就像坐鎮中央的一家之主,率領著幾百年的浩蕩墳脈,靜悄悄的肅穆著。
一旁的朝歌在望著墳基出神,像是在想著什麼很複雜的事情。
腳邊石函上,是一疊已經畫好的墳圖。每張墳圖的頁角上都標有序號,方便拼接起來的時候不會亂掉。
墳區浩大,而且脈勢複雜,每畫完一張都要核對三遍。整個一大下午,只完成了一半。
這種細緻又枯燥的工作,並沒讓朝歌很煩。相反更有了一種因為集中精神後,思路越發清晰起來的感覺。
有時候朝歌也為自己的這種轉變感到奇怪,以前是極度的抗拒,一萬個沒想到的是,這一旦轉過來,竟然是極度的吸引。
「嗨!你好!」
正入神的朝歌,忽然被飄飄渺渺傳來的話聲驚了一下,第一反應就是祖墳山裡怎麼發出了活人的聲音。
「你好!」
又聽了一聲後,朝歌才回過神,轉過頭看到了墓地邊上,遠遠站著的一個大概比自己稍長了幾歲的年輕人。
「你好!請問這附近有大一點的鎮子嗎?」墓地很深,年輕人大聲的問話,傳過來還是覺得飄飄渺渺的:「有旅館的鎮子!」
朝歌看了看只剩下半張臉的日頭:「晚了。」的確,能走到最近的一個鎮,也要四五個小時。
朝歌向來話簡語短,而且不太可能像站在外面那個年輕人一樣大聲。這可苦了墓外年輕人,拎著耳朵,伸著脖子,也好像沒聽清朝歌的這句話。不覺中竟然抬腿想走進看著普通、卻深藏殺陣的墓地。
「別進來!」
這可讓沉穩的朝歌有點急,顯然這句話的聲音很大,年輕人停住了腳。
「呵呵,對不起!我知道我不應該隨便進人家的墓地。」
「站著別動,我馬上出來。」朝歌把墳圖揣起來,捧起石函往外走。
「我叫阿光,是中醫大的講師,早聽說這一帶有很多神奇功效的民間秘方,趁著暑假就來研究研究。」
阿光趁朝歌往外走的時候,似乎怕冷了場,一直在微笑著進行自我介紹。感覺上還的確挺陽光。
「這地方可真偏,走上一整天,都遇不上一個大一點的鎮子。不過越是這樣,就越是能保存一些祖上傳下來的東西。」
朝歌已經走出了墓地,阿光熱情的迎上來伸過一隻手:「你好!我叫阿光。」
朝歌並未騰出手,而是冷冷的說:「以後不要見墓地就進,很危險!」
阿光並沒對「危險」一詞進行深究,而還是熱情的伸著那隻手。
朝歌緩和了許多,但還是沒伸出手,只是看了看阿光的手,然後點點頭:「前面有個牧家村,到那裡可以暫時住一夜。」
阿光:「呵呵,這一路上一個人都沒遇到,我還以為那個村子是已經廢棄的呢。」
朝歌不再說話,轉身開始往牧家村方向走。可就在他視線從阿光身上轉開的一剎那,忽然發現,右方墓地邊上的一棵老樹下,竟然蹲著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