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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節


陳玄諦提著劍嚴陣以待,我心驟然涼了三分,接觸這一天還沒見過他如此凝重待敵的狀態,可見這批干麂子有多難辦!
區區一個縣內的火葬場,竟然會出現這玩意,絕非偶然事件。
終於,奇怪的腳步停在門前,外邊霎時變得死寂一片,我知道它們沒有離開,更像守在門旁等裡邊的人出來發動致命一擊。
陳玄諦忽然抬腳把小黑勾到身下,我正疑惑著呢,卻見他竟然揮動長劍像打高爾夫一樣,把小黑的妖軀撞擊向廊道。
我攥住拳頭說:「小黑可是我的妖寵,怎麼能如此對它!」
「誘餌,又不是炮灰。」陳玄諦望著小黑飛入走廊,他警惕不已。
小黑即將撞到門對過的牆壁時,求生本能令它鼠爪一扣,抓牆又彈回門內。與此同時,十隻長著黑毛的大手掏向它,卻撲了個空,稀里嘩啦的撞作一團栽倒在門口的地上。
我嗓子發乾的凝視著這五隻干麂子,全身上下除了臉都長滿了黑毛,連眼睛也是黑的,不過毛下的屍皮卻是正常的膚色。看性別,兩男三女,均掛了一些破衣服布,牙比小黑的還尖。
這五隻干麂子纏滿了片刻,就起身份開,虎視眈眈的望著我們。
小黑嚇的不輕,以免陳玄諦再次拿它當球打,乾脆躺地上裝死,尾巴直直的,四爪朝天,這麼緊張的氛圍下,我差點看笑了。
緊跟著,第一隻干麂子衝入房門,張牙舞爪的撲向這邊兒。
劍光一閃而逝,我都沒有看清陳玄諦的動作,他的劍就刺到了黑毛干麂子的心窩。「叮」,劍身斬落一堆黑毛之後接觸到皮膚,卻無法再進一步。
我們遭遇的這批干麂子顯然是毛僵的級別,屍體身上長了毛髮,可是出了名的銅皮鐵骨。行動又敏捷,凡火與陽光對它們來說無法起到作用。
這只干麂子揮手抓向劍身。
陳玄諦沒有纏鬥,當即收劍,他抬腳把對方踹出兩米,自己也退了半米。我心說完了,之前拽的二五八萬,此刻連一隻黑毛干麂子打不贏,別說已然依次進門的另外四隻了。
陳玄諦把身上的包往後邊一扔,道:「打雜空,包裡有一疊紅色的符咒,邊上有牌子寫著太陰真火符,以手掏入拿出六份,我先牽制住它們,待會兒你按我的指示做,聽見沒有?」
「好的。」
我翻開陳玄諦的包,可裡邊空空如也,我眼角抽動的問:「陳師兄,你沒開玩笑?」
「閉上眼睛勾動你的道心去感應。」陳玄諦急說了句,就揮劍去纏向黑毛干麂子,他憑敏捷的身法,竟然真的把五隻黑毛干麂子穩住了,雖然劍無法破開對方的屍身,但他每次點到就閃,對方卻無法觸及到自身的衣角。
就這樣陳玄諦惹的五隻黑貓干麂子惱火不已,但他如此高強度的周旋十分消耗玄力。
我按他說的,閉上眼睛,意念勾動道心,恍惚間竟看見了這包裡邊有滿滿一大堆的物件,雜七雜八的眼花繚亂。我震撼的無以復加,但不能再耽擱了,意念掃過裡邊的事物,第二個架子的第三個格子,放了一堆紅色符咒,牌子上的字是「太陰真火符。」
我探手取向那格子,竟然真能抓到實物,點了六份就拿出來了。
太陰真火符?
我睜開眼睛,這六份符咒摸起來有些燙手,心卻感到莫名的涼意。我抬頭看向陳玄諦與那五隻黑毛干麂子,令我眼花繚亂,難以看清陳玄諦的動作,叮叮噹噹的劍鳴聲音伴隨著干麂子們的狂吼,它們有時還會因為抓空而誤傷到隊友。還好陳玄諦吸引了五隻干麂子的仇恨,不然隨便來一隻,我也招架不了。
過了片刻,陳玄諦見我已把太陰真火符拿到手,他大喝了一聲:「去!」旋即就有一隻干麂子被踢向我這邊兒。
我暴跳如雷道:「想坑死我啊?」
「等它轉身時,把符印到其後心,我念口訣那刻,你不抽回手也會一併燒為灰燼。」陳玄諦一邊說著一邊招架剩餘四隻干麂子。
我左手捻起一張太陰真火符,這只干麂子的確沒空衝我出手,它咆哮著轉身想重新加入對陳玄諦的圍剿。
我雖然心慌,卻由於道心並不畏懼,加速跑了兩步,探手把這張符咒印於這只干麂子的後心。
陳玄諦已有感應,他開口念道:「騰蛇纏月,陰火繞身,蝕皮、蝕心、蝕骨!」
我同時縮回手臂,此時,太陰真火符化為一道近乎白色的火苗,宛如濃郁的陰柔月光,越來越大直到蔓延了這只干麂子的全身,它倒地掙扎,胡亂撲騰,整個屍身像一個大火人,被這白火燒的漸漸變小。
濃郁的煙霧極有刺激性,我嗆的直咳嗽,抬手堵住口鼻,但心中震驚萬分,一張符咒,就把干麂子殺死了?!
我眨眼的功夫,地上就只剩下一道人形的灰跡,皎白的太陰之火也隨之熄滅。
「要愣著等結束有的是時間,準備下一個。」陳玄諦說完,便又踢出來了一隻干麂子。
一回生,二回熟,我趁著第二隻干麂子轉身之際,就將太陰真火符印中它的後心,旋即收手跑到一旁,陳玄諦邊打邊念完了口訣,皎白的火苗再次出現,將之湮滅!
陳玄諦把第三隻胸大的干麂子踹出來了,我印完太陰真火符時,他那邊出現了異常的情況,外邊突然飄入了一串叮鈴鈴的清脆聲響,剩下的兩隻干麂子連同這只印了符咒的,忽然放棄圍攻陳玄諦,拔腿就往門外跑 陳玄諦累得夠嗆,所以懶得追,他第三次念出了口訣就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大喘著氣兒,而跑到門口的那大胸干麂子身上起了白火,沒一步的功夫就燒成渣了,另外兩隻干麂子卻早已消失於走廊的右側。
我驚魂未定的拍打著前胸,詫異道:「它們逃了?想不到殭屍也有怕的時候啊。」
「屁,這五隻干麂子是有養屍人在幕後控制的,死了兩隻,對方心疼了,這才命令它們逃離此地。」陳玄諦虛弱的道:「把剩下的太陰真火符和包送過來吧。」
我走上前,遞給了他,「養屍人是什麼?」
陳玄諦將三張太陰真火符扔入包內,他探手在裡邊拿了盒煙,點燃吧嗒吧嗒的抽著說:「養屍人是邊緣化的玄師,與正統玄師和邪師皆有染,由於自身實力弱小,就以煉屍為生。今晚來這兒的養屍人應該也就這五隻干麂子拿的出手了。」
「咱沒招惹對方吧?為何指使干麂子們對付我們?」我格外不解。
陳玄諦搖頭說道:「最有可能的一種情況就是你那妖寵打擾到了正挑選屍源的養屍人,對方就命令干麂子們追殺它或者想收了留著賣,接著追到這兒,養屍人通過干麂子察覺到我們,因為火葬場挑選死屍帶回去加以煉製,這已經違反了玄師協會的原則,他擔心自己成為任務卷軸上的目標,便動了殺人封口之心。」
「這麼狠?」我盯著外邊的走廊,說道:「追不?」
「追?」
陳玄諦翻了個白眼道:「還好有老舉頭送的太陰真火符,要是沒有,我能保命,你就得交代在這兒了。」
又是楊老魔的手筆。
我眼神炙熱的盯著他的包,「這太陰真火不是凡火吧?」
陳玄諦把包一手攬緊,道:「它位列十大本源之火第二,勸你少打歪主意,小心惹火燒身。」
「這麼緊張干鳥,我又不搶你的。」我走到一攤干麂子的灰燼旁,蹲下身拿袋子搜集著,「楊老魔說燒過的殭屍灰有止傷的奇效,就算用不到也能賣錢,這可不能浪費。話說,陳師兄,咱何時動身?」
陳玄諦取出一枚丹藥放入嘴中嚼著說:「我補充下玄力,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