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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節


過了幾分鐘,村支書回來把梯子架在牆前,他開始往上爬,無論我怎麼勸,就是不聽!
我心中一歎,世上有兩種人救不下,一種是想死的,一種是不想死卻作死的,他屬於後者。
村支書上去之後「啊!」的驚呼了一嗓子,便沒了動靜。
片刻不到的功夫,這一邊牆的頂部留下了幾道水流,它們是紅色的,散著腥味。
底下的眾人驚恐萬分,接著視線紛紛投向我這邊,我點頭道:「怪嬰力量大,支書的命怕是懸了。」
村長斥責的說:「那那你怎麼不攔著他?」
而其餘人也跟著他指責,說的話越來越難聽。
「老子攔了沒看見?」我怒氣上湧,道:「別叨逼叨了,怪嬰就在上邊,聲音大了不怕惹它下來啊?」
村委前陷入了死寂,就剩下上邊的咯咯怪笑與吧唧嘴的動靜。
我環視一圈,發現老蔫他娘拔腿就跑,我喝道:「想去哪兒?」
「兒啊,我的兒啊!」她邊跑邊哭喊著,像奔著**河去的。
這一晚,村裡亂成了一鍋粥,直到天快亮才消停,此刻,村民們聚集在村委這邊抱團而立,不過爺爺和李寡婦彷彿不為此事所動,連家門都沒離開。
外圍的男人們全拿著鐵鍬、鎬頭、斧子,嚴陣以待。而村委樓上的怪笑和嘴吧唧的聲音也持續了一晚,就是沒有人敢上去看看。
終於,天放光時,上邊的聲音消失了。
「它應該走了吧?」村長喉嚨顫抖著說。
德高望重的老人們搖頭,表示無法確定。
我們又等到了中午,陽光十足,村委上方仍然是安靜的。報警了也沒用,人家以為我們瘋了。想想也是,換誰聽了吃人怪嬰都覺得是假的。
最終,村長架不住眾人的催促,他戴上摩托頭盔,身上裹了一圈鐵皮,雙臂套上爐子用的鐵筒,這才爬上梯子去看個究竟。
他探出腦袋望著房頂,接著身子失去平衡,栽下來摔的兩眼犯懵,我上前把頭盔摘掉,他嘴皮子哆嗦著,「死了,死了就剩一個骨架了。」
把肉全吃了?
我問怪嬰呢?村長說沒有。我壯起膽子爬上梯子,躺著一副森白的骨架,旁邊零碎的衣服是村支書的,還有一堆毛髮。
我下來之後忽然想到前幾天的一件事,老蔫媳婦的墳當晚被挖,屍體也一樣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卻唯獨不見腹中的死胎兒。這胎兒,之前隨母親落入**河,第二天被發現時身子就缺了一半。
而我昨晚遇見怪嬰時,它也有半邊身子殘缺
我牙齒打顫,莫不是老蔫媳婦的遺腹子變成了邪物?它下手的目標又有針對性,先是生母的屍體,又活吃了生父,接著才到村委上邊整事。
難怪那晚我總感覺不對勁兒,想不到真發生了大事。
我和眾人說了心中猜測,全嚇的腿打哆嗦。
有人提議說去河邊看看,等我們了到地方,發現老蔫也就頭和四肢勉強完整,肚子都被掏空了。而老蔫他娘的身體則浮在岸邊,我們把她屍體拖上來,並沒有什麼傷,像是自殺溺死的。
「再報警。」我對著村長說。
村長老淚縱橫的道:「他們根本不信啊!」
「蠢啊,就說昨晚村裡一個老寡婦和她兒子以及村支書被殺了,別提怪嬰的事情。」我建議說:「待他們來了,有沒有蹊蹺不用說也能看出來了。」
村長用了我的法子,真把警察叫來了,還是一大批,包括市局的刑偵大隊、鎮派出所,畢竟涉及到三條人命的大案子平時很少出現。
警察、法醫、痕跡專家們圍著這三具屍體觀察,看出了不少門道。我身為第一個發現怪嬰的人,就有了近距離偷聽的機會,大致有三:
第一,兇手的力量大,但老蔫手腕留下的掐印是嬰兒那麼小的手導致的;
第二,村支書的骨架一點肉沒剩下,未免太乾淨了,再變態的罪犯也很難做到這樣;
第三,村委樓上的血跡中腳印也像嬰兒那麼小的腳丫,地上還有一枚小手印,與老蔫手腕的掐痕相符。
他們已對我們說的事情信了三分,就即刻上報了!
傍晚之前,村裡來了一批荷槍實彈的武裝,把村子的圍起來,包括街道巷子都有人持槍把守,防彈衣、頭盔、步槍就差武裝到牙齒了,與此同來的還有六位科學家。
村民們晚上不敢在家待著,就抱被子聚在了村委前,席地而睡,這邊有一個武裝小隊專門守護他們。
我想到黑槳粉能克制怪嬰,就跑回了家,卻看見爺爺若無其事的坐在院子抽著捲煙,我皺眉道:「怪嬰的事可聽說了?還敢在家?」
「這院子,邪物不敢闖。」爺爺往後指了下。
我順著開的房門一看,他指的是祖輩們的牌位。我沒再和爺爺搭話,進門把掛在牆上的袋子取下,裡邊的黑槳粉由於之前六天我往腳上塗的很厚,已剩下不到半斤。
這可全是寶貝,得省著點用。
我猶豫了片刻,端來小碗倒了越有一兩黑槳粉,扮上雞蛋清均勻的塗上腳掌。我繫好袋子,把它掛回牆上。
我捲起被褥就往外邊走,快出院門時,爺爺說:「下個月初一回家,我給你弄弄,就去上門。」
「哼。」
我扭頭去了村委那邊,鋪好被子睡覺。
接下來的日子極為平靜,怪嬰就像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過了一個星期,六位科學家失望的回去了,警察們和武裝人員撤了一半,天也嚴重降溫,約有三分之二的村民都抱被子回了家,但是怪嬰仍然沒有現身。
不過我的腳在連用了七天黑槳粉就痊癒了。
這天,初一。
我起來時望著天空發了會呆,就搬回了家。爺爺早已等待多時,他見我回來了,說:「先洗乾淨頭毛,床上有身衣服和新鞋子、襯衣襪子,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