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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節

抬手指著洞口,我對小石頭說:「你走吧。從今往後,咱們兩個都沒有關係了。」
小石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合十,搓著手,求我不要趕他走。
我下定了決心,拿起鼻煙壺,走到洞口,朝著雪地裡扔去。
小石頭一愣,突然不哭了,低垂著腦袋,走到洞口,聲音變得很低沉。
「針頭哥哥,你應該知道,養小鬼一旦放棄了,就會被反噬的吧?」
「怎麼,想威脅我?」
「不是。」小石頭慢慢搖了搖頭,「小石頭不會傷害針頭哥哥,但是針頭哥哥,你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說完,他走出洞口,一眨眼,便消失了。
小石頭一走,我心裡更亂了,覺得空落落的,又感覺剛才可能是我太衝動。
尤其是那句「針頭哥哥,以後一定會後悔的」,一直在我腦子裡迴響。
越想,越覺得哪兒不對勁,可又想不清楚。
這時,姬來到我身後。
「針頭,別難過了,你還有我啊。」她關切地說。
「你快回去躺好,別再著涼。」我對她說了句,眼睛卻始終盯著洞口外的林地。
姬說,她沒事,想再陪我一會兒。
我只好先回到洞裡,坐在火堆邊上,仔細想了想之後的事情。
事到如今,再留在這裡,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對姬說,我們還是放棄,回去吧。
她坐在我身邊,輕輕挽起我的胳膊,睜著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針頭,不如,你以後就跟我走吧?」
我很想答應,但還是對她搖了搖頭。
「我是一個門派的掌門人,也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實在不好意思。不過,我們是朋友,以後還是可以經常往來的。」
姬卻說,人生苦短,為什麼不趁著大好時光,為自己而活呢?
她還說,人各有命,我又不是救世主,管不了那麼多人的。
她的話,就像一粒落入平靜水面的石子,在我心裡激起了千層浪。
「姬,沒有了那手帕,你就救不了爺爺,難道,你不難過嗎?」我好奇地問。
姬抿嘴笑笑,但很不自然:「難過也不解決問題,既然鬼斧山行不通,那就去想別的辦法吧。」
我在想,如果換做是我,遇到這種事情,還能笑得出來嗎?
也許,姬看得夠開吧。
這時,我又想起來,剛才小石頭說,瀟瀟和郝巖落難的時候,有很多奇怪的人,從四面八方衝過來。
難道死魂不是用一種無形的力量殺人嗎?
而且,當時我們所在的是安全區域,還沒有進入死魂嶺,死魂為什麼突襲我們?
再說了,那個死魂老頭都跟我說好了,等我回去歃血為誓,他就幫我們過死魂嶺。那更不該有危險啊……
「對了,姬,我和我朋友出事那天,你趕到的時候,是什麼情況,你親眼看見他們死了嗎?」
姬眼睛眨了眨,對我說,那天她看見一團團黑霧,知道那是死魂。
然後看到瀟瀟和郝巖都暈倒在地,她就知道,是死魂在殺人,於是推測出,瀟瀟和郝巖已死,並且被死魂帶走了。
後來,她又注意到,我躺在不遠處,臉色不像是死了,這才急忙把我救走了。
「這麼說,一切都是你的推測?」我不禁問她。
「但是,我之前見過這種情況,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當然……我也希望他們都活著……」她歎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激動地說:「要不,咱們明天再去那看看他們?也許我真的判斷失誤了?他們可能還在原地。」
會有這種可能嗎?不管怎樣,只要有一線希望,就該去試試。
我看看姬,她這身體狀況根本不能出去,我就說,不如我自己去。
最後,姬說,我也不該去冒險,所以就讓那匹馬去看看。
她說,如果找到了瀟瀟和郝巖,那匹馬會來告訴我們。
我同意了她的提議。
「對了,要是有了那手帕,你知道怎麼穿過死魂嶺嗎?」姬突然問。
「嗯,知道,前提是得有那手帕。」我說。
姬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衝我笑了笑,她身上的香氣突然變得很濃郁,我頓時覺得渾身軟綿綿的。
「好啦,什麼都別想了,你該好好睡一覺。」姬伸出手,拉我起來。
我跟著她走到床榻邊上,看著她臉紅的模樣,只覺得渾身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