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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節

誰知,老乞丐枴杖一揮,擋在我面前:「誒,話沒說清楚,不能走!」
他蹣跚著腳步,繞到我面前:「小子,你看清楚,我不是老爺爺,是老奶奶!」
他怒氣沖沖地吼著,我上下打量他,突然發現,一雙小腳很不協調地出現在視線裡。
果然是個老太太!
「算啦算啦,你認錯我,我也認錯你,咱們扯平啦!」
老太太自說自話著,「你給我說說,現在扎紙人的都怎麼樣啦?啥時候開始傳男娃娃了?」
越聽越覺得她談論扎紙人時,語氣很不一般,好像非常瞭解扎紙人這一陰門。
「奶奶,你很瞭解扎紙人啊?」我問。
她點點頭,自信地笑笑:「那可不!你先給奶奶說,你一個男娃娃,是怎麼入了這一行的?」
我就說,我不是扎紙人的後代。
想跟她解釋,是柳婆婆教給七七,七七又把紙鳥給了我,但覺得太麻煩了,就沒說。
乞丐婆婆果然問我,既然不是後代,為什麼會有紙鳥。
在回答她的問題之前,我先問她,為什麼說,扎紙人不傳給男的。
她說,正統的扎紙人,傳女不傳男。
即便有男人去做扎紙人的行當,也不是真正傳人,但能做出那樣的紙鳥的,絕對是正統傳人。
我點點頭,覺得這件事倒是新鮮,但也不想再跟她繼續說下去,就對乞丐婆婆遺憾地說,現在扎紙人的傳人已經絕後了。
我話音剛落,她龜裂的嘴唇顫抖著:「什……什麼?絕了?」
我點點頭,想起柳婆婆魂飛魄散的那一幕,也很難過。
「那……那你手裡的紙鳥,若不是扎紙人的後人,是不可能做出來的!」她衝我喊道,幾乎要落淚。
第七十六章 一張金紙 (感謝讀者的支持!加更~)
乞丐婆婆一激動,直接抓住了我的胳膊,手裡的竹筒簽子掉了一地。
「你說,這紙鳥是哪兒來的!讓我見見她!」她猛地搖晃著我。
推開乞丐婆婆,我其實有點惱火,但還是對她說:
「最後一個扎紙人的傳人,是我看著她死的,她隨便教了點手藝,給我的朋友,就只是這樣。」
乞丐婆婆聽了我的話,冷靜下來,突然咧嘴笑了。
「那可不是隨便教教,你的朋友,就是扎紙人的傳人!」
七七是扎紙人的後代?怎麼可能?!
「兩日後,讓你的朋友來見我,可以嗎?我就在這等著。」她滿懷期待地看著我。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啊……就是個要飯的,以前受過扎紙人的恩惠。」她從懷裡,掏出來一張金色的紙,遞給我。
那張金紙明晃晃的,閃著詭異的光,有點像是疊元寶的那種紙。
「把這張紙給她,兩天以後,讓她來見我,我有些禮物要送她。」她挑著嘴角,詭異地笑著。
乞丐老太太說完,跪在地上,快速把竹籤子收進竹筒裡,拄著枴杖離開了,很快就消失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我把金紙折了兩下,放進兜裡,回到餐廳,鋼崩喝得正嗨。
他一看我回來,就給我倒酒。
「嘛去了,這麼半天!我說咱們三個啊,以後就是兄弟了!別管烏七八糟那些事兒,人生苦短,得活得開心!活得痛快……」
他唸唸叨叨,滿臉通紅,明秋一直不說話,但也斯斯文文地笑著,一杯接一杯地喝著。
被鋼崩灌了兩杯之後,我感覺頭暈暈乎乎的,看著明秋,突然想起,他之前說過的一句話。
「明秋,我記得,你說那個銀針包是仵作祖傳的寶貝,不對吧?」
他就問我,怎麼不對。
我說,仵作要那麼多銀針幹什麼,又不像我們二皮匠,需要縫屍體。
他淡淡一笑:「看,這你就是外行了吧?銀針可以試毒,我們那十三根銀針,可以驗屍,可以跟死者溝通,現在我還知道,能把封住的魂魄放出來。
總之,銀針用處大了,而且是仵作的專屬用品。」
我有點不服氣,又不能直說,那銀針其實最早是我們二皮匠的,後來被他們偷去了。
估計明秋也不知道,所謂祭祖,其實是用銀針製造出更多厲鬼。
我就說:「我們二皮匠也有銀針啊,所以,不是你們的專屬用品。」
他喝了酒之後,就不像平時那麼冷峻了,笑著說:「一個仵作也是半個醫生,針灸看病,都離不開銀針啊!」
鋼崩打斷了我們的爭論,他突然把頭扭向我這邊,神經兮兮地對我和明秋說:
「哎哎,你們看,窗外那個美女,一直在看我是不?」
他笑得很賊,手往窗戶上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