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節

正文 569.第569章 送（番）
「丹陽啊，你咋的了？做什麼夢了，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
我當時混身都起滿了雞皮疙瘩，雖然知道是自己做夢，可還是抽離不出來，「我夢見早上看見掉河裡的那個男人要進屋，一個勁兒的敲門，嚇唬我……」
當時我還以為我媽會不信呢，或者是再多追問我一些細節，但是沒有，我媽看著我只是表情緊了一下，隨即就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沒事兒，別害怕，我陪你睡。」
媽媽直接就進了我的被窩，開著燈，等我再次睡著她才迷糊了一會兒，等到五點多鐘吧，我媽就去起來了，我聽見她在那屋給我姥姥打電話，說我好像是撞邪了，但是這個節骨眼上要是生病啥的那就耽誤大事兒了，我姥姥咋跟我媽說的不知道，就是那天早上要上學的時候，我媽弄了一把剪刀，用紅布包著，塞進了我的書包的最下面，然後跟我說沒事兒，讓我別怕那個男的，她給我想轍。
我當時也不知道媽媽能給我想什麼辦法，但是背著那個書包心裡倒是挺踏實的，等那天晚上我爸來接我放學了，我才知道，我媽去那個臭水溝男的淹死的旁邊燒紙了，自己一個人去的，我爸還跟我念叨呢，說你媽膽子多小啊，還敢大晚上的去那燒紙，還不讓我靠近，哎呀，我都沒想到啊……
說來也奇怪，那晚我並沒有聞到那股子臭味兒，就是身上的雞皮疙瘩在進樓棟的時候會抽冷子起來一下，我雖然看不著，但是我知道這個反應就是那個男的跟我離得近了，所以我就起反應了。
媽媽還是陪我睡覺，我問她去燒紙是送那個男的嗎，她也沒跟我說，就說不用操心這個事兒，我是知道我媽膽小的，她以前一遇到這種事情都躲閃不及，我也想不到我我媽媽燒紙送人能什麼樣，但是沒想到的是，我媽當時燒連燒了七天，真的是七天，還趕上有一天我放假不用去晚自習，我看我媽就又收拾利索帶這個大包拿著手電出去了，當時臭水溝那邊兒有燈，可是旁邊不是有一趟小樹林子麼，那個林子黑，我爸要陪她，我媽說不行，就得自己去！
我也不知道哪根兒筋不對，就偷偷地跟著我媽媽出去了，等到了臭水溝那，我就站在上面伸著脖子看我媽，我媽就在那個石階上，把從包裡拿出來的冥紙還有一些我家晚上的菜給帶出來，然後嘴裡就開始說話了，：「我也對你很講究了，連續給你送吃的送錢花，你不要在跟著我姑娘了，要不然的話我就找厲害的去打你，你別以為我嚇唬你，我這麼大年紀了就指望這麼一個姑娘了，我啥也不怕，不管是是人是鬼敢讓我姑娘難受或者是生病啥的我都不會放過他，我給你送點吃的送點錢也是看你可憐，你要是識趣兒你就吃飽喝得了趕緊走，我以後瘋年節啥的再來看看你，但你要是不識趣兒，那我醜話可就說在前頭了。」
當時真的沒想到，沒想到我媽媽會說出這麼多，我心裡的滋味兒說不出來，第一次覺得自己要考的一些，千萬不能讓媽媽跟著我上火，等到冥紙燒到一半的時候，我看著那火光就出來奇怪事兒了，就是有個黑影子，是個黑影，看不出是誰，只能看見個黑乎乎的東西站在火光前，就在媽媽的對面，好像是看著媽媽燒的冥紙，我心裡總覺得那個黑影就是那個男人，但當時嚇到了，也不敢說喊一聲我媽什麼的，倒是我爸合計我大晚上出去咋還不回家，找來了，在後面拉了我一下給我當場就嚇個不行！
這個小插曲算是我高中三年唯一能稱得上稍微邪點的了，後來我媽再去沒去燒紙什麼的我也不知道了，只是我包裡的那把剪刀一直裝到了高考的前一天，後來我姥姥又托人給我弄來了一個狗牙，專門辟邪的，給我系到了腳脖子上，讓我上大學的時候戴著，我真的，當時脖子上戴著我姥給弄得護身符，腳脖子上還有狗牙，連我的大學同學都說，王丹陽，你這裝備的挺齊全啊。
當然了，大家開玩笑麼，我也沒在意，主要是自己身體好就行了。
高考的時候我算是正常發揮吧，不過我媽接到當地她最想讓我去的一家本科藝術院校的錄取通知書時還是興奮的不得了，先是給我姥姥姥爺打電話，然後是給我爸那邊都不怎麼聯繫的姑姑打電話，那年暑假，帶著我有幾分衣錦還鄉的感覺回哈爾濱了，我們這邊兒考上大學都得辦一下，像是升學宴什麼的，瀋陽這邊我媽就小規模的找了個酒店，親戚不多，都是我爸的單位同事，還有我媽處的比較好的鄰居，也就三四桌吧，回老家再辦，就屬於大辦了，我家那邊的鄰居多啊，親戚也都在那了，所以我爸媽的同意還是很明顯的。
我三年都沒回去了，再回去肯定是感覺變化明顯的，房子雖然沒變，但是跟我一起玩兒的孩子，莫名的，都會覺得像大孩子了，李奶奶自然是第一個領著紅紅來****的，美名其曰，讓紅紅上我這取取經。
紅紅看見我居然會羞澀，有些不好意思的打著招呼：「丹陽姐，你回來了。」
「嗯，你要上高二了吧。」我笑著看著她，猶記得她小時候最喜歡叫我丹丹姐，聽得我這個膩歪啊！
她點頭，「嗯，就是我學習不好，考本科肯定費勁了。」
李奶奶就在旁邊張口，「紅兒啊，奶不給你壓力啊，正常考就行，你看丹陽，人沒有壓力，人就發揮的好，可別沒怎麼地就給自己嚇到了，最後禿露反帳的就丟人了！！」
姥姥一聽她這話就急了，「你瞎說啥啊！」
我也沒聽懂李奶奶的意思，就看著她歎了一口氣，「我沒別的意思，就是那陣兒李琴太眼人了，天天說玲玲啥幹部，啥清華北大的，最後，不還是重念了嗎！」
正文 570.第570章 優待（番）
一聽李奶奶這麼說，我自然是納悶兒的，好在李奶奶這個人憋不住事兒，有話就一口氣禿嚕出來了，就是說，董玲玲高考前兩天忽然感冒了，夏天感冒，就比較難受，最後沒發揮好，有兩科的卷子沒打完，她是一直哭著回來的，本來董發的意思是，考多少分算多少分，掛個本就行，但是董玲玲的心氣兒高，非要重念，所以這鄰居自然就念叨上了。
說起來，其實董玲玲點也挺背的，一重要的考試就發揮有問題，中考的時候就是，沒發揮好，後來去了市裡的一說普通的高中，不過我姥姥上我媽媽家的時候也念叨了，說上普通高中李琴阿姨說是賺到了，為什麼啊，寧做雞頭，不當鳳尾啊，在普通高中，那董玲玲是被老師重點培養的，還是學校幹部呢，不過，她高考這又忽然得病，難免不會讓人覺得點兒是不是有些太背了，我是一直沒言語的，聽說董玲玲在準備重念後就去她們市裡的親戚家補課學習了，她沒在家，所以我在姥姥家辦的那場升學宴也沒看到她。
吃飯的時候我看見了黃小強的媽媽，看見我還是跟以前一樣的熱情，還問我跟不跟她們家小強聯繫了，我搖搖頭，「沒聯繫了。」
黃小強媽媽點頭：「哎呀，他在部隊一個月就能往家打一次電話，我要想看他啊，就只能等他退伍了！丹陽啊，還是你有出息啊，姨沒看錯啊！」
我笑笑沒有再多說話，其實我跟黃小強也不是說一點都沒聯繫，我上高中後有了扣扣號，也上過網，我有廖小婷的扣扣，還有康祺她們之前給我的扣扣，只是平常大家都上學很忙，很少有時間一起上線，但黃小強有一天不知道怎麼知道我的扣扣號還加我了，說來也怪，我們趕上的點都挺寸的，居然沒一起在線過。
他最常幹的事兒就是去給我踩空間，然後跟我說兩句他在部隊的事兒，大概是我高二那年，他當兵走的，我也偶爾去給他踩踩空間，但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隔著個屏幕，我覺得我跟黃小強是很熟悉的朋友，但是我在沒適應網絡的時候覺得說什麼都假，所以我一般就發兩個字，踩踩，自己也挺服自己的。
那次回老家雖然沒見到太多一起長大玩兒的，但我心裡還是很開心的，老鄰居麼，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可愛，不管多少年沒見，尤其是長輩，看見我就很親切了。
如果說我們這一代人，最憧憬什麼，自然就是大學生活了，因為我們聽見老師說過太多次大學生活怎麼怎麼自由，經歷過憋悶的高考，自然是想在大學生活裡好好的喘口氣兒的，可我媽又有新的害怕的東西了，她怕我處對象，說是現在還沒到時候，不讓我處，但是這個東西她又怎麼能攔得住啊，在我大二的時候，我算是正式的交往了一個男朋友，不過他家是外地的，這是個隱患，當時誰也沒合計隱患啊，他對我很好，很照顧，我們倆就像是細水長流那樣的就處了，能有一年吧，後來黃了。
挺小的一件事兒，就是我們寢室裡也有個女孩子跟他認識的一個朋友交往，大家都是一起玩兒的，但是那個女孩子跟那個男孩子就屬於把窗戶紙捅破了，怎麼說呢，就是一起住過旅店，還是隔三差五的，說去看電影，晚上就不回來了，我這個當然就不滿意我們倆的狀態了，也想把我往旅店領，意思我愛他就應該給他全部，但我小時候有過陰影啊，我很怕這個婚前有這個行為的，所以我一開始就躲，後來躲不過去了倆人就吵，吵到最後他就說他畢業了得回老家，我這樣的，肯定不能跟他一起走，上升到那個局面後我也很生氣，我說我幹嘛要跟你走，我來這兒念大學就是不想離家太遠，所以我們倆就黃了。
黃的我還鬱悶了一陣兒，失戀了嗎，再加上大三了，寢室裡的女孩子就輪番的安慰我，我們當中還有一個也是本地的，但是她家境很好，家裡的房子特別的大，放假就領我們去她們家玩兒，結果，她哥就看上我了，他哥比我們大兩歲，當時在別的學校讀研究生，人很幽默，學識自然也是有的，他對我挺認真的，追了我一段時間再加上我正處於一個失戀的過渡期就跟他處了。
別說，我媽對他特別的滿意，以前不同意現在也同意了，但是人無完人，他喜歡規劃我的未來，說白了，他也想讓我當個優秀的人，他將來要出國，他說，如果我點頭，就帶著我一起出國，我不想出國，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知道自己是有思鄉的情緒在的。一想到我這樣的去國外了就認識他，我就害怕，我媽是贊同我出國的，說這樣的機會不是誰都有，我是認識他才有這光的，他妹妹也勸我，說這年月誰不擠破頭出去鍍金啊，我們的專業去國外正好鍛煉了，我是不是傻。
就在我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我沒想到，黃小強退伍回來了，他還來我們大學看我，當我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我都沒認出來，又高又壯，人是瘦了很多，但還很結實，杵在我們學校門口站的筆直的就像棵大樹一樣，不過他一看見我，就破功了，笑的不好意思的看著我，「王丹陽，我回來正好路過瀋陽，想來看看你……」
我笑著的拉著他去我們學校附近的飯店吃飯，沒想到他當了這麼多年的兵，說著說著，就聊到了我現在的男朋友的事兒，我有些糾結的看著他：「我也不知道去不去，去了還得學外語，還得適應……」
黃小強沒多言語，筷子停了一下看向我：「你看你自己，你想去，你就去，反正，我支持你，你對像現在擱哪了，晚上我請他吃飯吧！」
「不用，他現在正忙著呢，你還是先回家看看你家人吧。」
那頓飯我們吃了一個小時，從始至終都是我說的比較多，他一直聽的很認真的，走的時候沒讓我送，只是很鄭重的看著我說：「一直聯繫，要是你去國外了，換號碼告訴我，回老家的話，記得給我打電話。」
我嗯了一聲，看著他拎著行李袋慢慢的走遠了，心裡忽然就做了決定，我不要出國，我要是出國了，就好些年不能回老家，也不能姥姥姥爺了。
自然，我這個對象是理性的，他在電話裡聽完我的決定後來找了我幾回，見我態度堅決，便也沒有再做糾纏，我的兩段感情，就此告終，唯一慶幸的是，我沒有受到過什麼感情的傷害，沒有愛的死去活來，我覺得，這也是上天給我的優待。
正文 571.第571章 工作（番）
我媽後來也會偶爾念叨，說再找不著機會那麼好的了，丹陽啊，你咋就不抓主機會啊！
事實上，我沒覺得的我同學她哥有多喜歡我，或許是喜歡，但是我覺得這樣的喜歡讓人挺沒安全感的，而且還是離家齁老遠的，我一想到我就打怵，後來我也沒怎麼後悔，因為其實你去哪都一樣，在那奮鬥該不容易還是一樣的不容易，其實我也算是瞭解我媽媽吧，她念叨這些存粹是因為我工作後就沒時間找對象了，她現在倒是不反對了，熱衷找我家的鄰居啥的給我介紹，一會兒又是個醫生，一會兒又出來個律師，在不濟，也是個國企的正式員工，我不是故意的想撅我媽，而是我真忙，真的沒時間去看這些對象，我媽就是現在就是著急，那也不趕趟了！
畢業後我就去幹的曾經我家鄰居大姨念叨著這個老『吃香』的工作，實習的時候我還沒啥感覺，在個小公司裡混，那個小公司本來就沒啥業務，在說我還是個實習生，人家就讓我端個茶到個水就完了，等到一正式畢業，我各種熱血沸騰的應聘到了一家中型的公司，別的不說，設計師就二三十個，一個個年紀都比我大，我腦子裡當時也是各種的想要大展拳腳，覺得自己步入社會了，應該讓我家裡人看看我的能力，想要多賺點錢，可結果，往往都是殘酷的，家裝設計師，叫出去是好聽，事實上累的真跟王八犢子似得！
一開始，我是給一個老設計師當助理，算是熟悉業務，我叫他周哥，三十五六歲吧，幹這行也小十年了，其實跟老人這個正常，上哪上班不都得有人帶著你麼，周哥一開始真是什麼的都不帶著我，因為設計師不是坐班的，很多時候是需要出去跟業主談，你給人家做裝修自然得****告訴人這咋裝這準備按個什麼動心，裝修風格什麼的都好說，現在人買房子，自己都有想法，我們需要做的只是根據業主的想法然後給他盡量的延伸美化增加實用性就可以了，主要我需要看的，是跟業主溝通的技巧。
要知道，現在每個大城市都有幾百家裝修公司，很有可能一個人在買完房子，房子還沒到手呢，裝修公司就給你去電話了，等房子一到手，業務員更是扎堆的去，業主見的多了，對比也多了，有的人看價位，有的人是看你公司的口碑，更多的，還是取決於這個設計師，所以我一個剛從學校出來不長時間的小新人，自然想跟這個老大哥多學點東西了。
可是他到真挺好的，每天夾個包笑呵呵的過來，一看見我就很熱情的打招呼，「小王啊，來了啊，來的挺早啊，挺好。」
我就馬上站到他的旁邊：「周哥，今天去哪業主那啊。」
他擺擺手：「不去了，今天約了一個過來，不出去了，累啊，你別在這兒站著怪累的了，你去坐一會兒，座一會兒吧。」
等我走了，一回頭就抓不到他影子了，然後他就會給我打個電話，小王啊，我出去見個客戶了，你在公司好好的等我啊，要是到了下班的時間我沒趕回去，你就幫我打個卡，到點你就直接走就行了啊！
沒等我開口呢，那邊兒就掛了，整整一個月啊，都是這種模式，我又不傻，很清楚他這是玩兒笑面虎那套的晾我，當時我沒有提成工資，一個月就一千三，學習麼，也不指望掙錢，但是試用期是三個月，周哥要是這麼帶我三個月，那我百分百就得走人了，再去別的公司還是啥也不會，還得重新學習，還好，我當時在公司裡不跟著周哥出去的時候也算是勤快，我一個師姐對我還算是照顧，偶爾會跟我說兩句業務流程，我感激她，晚上就請她吃飯，也算是掏心置腹吧，我就把我的苦惱都跟她說了，那個師姐看著我很意味深長的開口：「我們這一行，帶會徒弟，餓死師傅，年年都有新來的，人家憑什麼帶你啊，丹陽啊，你走點心，其實周哥人不錯，就是大家都怕自己的屁股坐不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