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節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咱們這是什麼省。」姥姥打斷我的話，有些無奈的看著我：「上學肯定學過這些了吧。」
我點點頭：「黑龍江省。」
姥姥隨即笑了笑，「所以你說地底下有什麼。」
我那陣兒的確快被姥姥給我繞蒙了，不過還好，雖然遲鈍了一些還是反應了過來：「龍，姥姥地底下有龍嗎。」
姥姥點了點頭，隨即歎了一口氣：「是啊，還在這下面好久了，輕易不能挪窩的，這個地方動不了啊。」
我那時候對龍特別的好奇，因為我就是屬龍的，但是十二生肖裡的動物我都見過活的，唯獨沒沒見過龍是什麼樣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大人為了安慰我，有很多大人會問我屬什麼的，我一說屬龍，人家都說，喲，屬大龍的啊，屬大龍的好啊。
那時候我不懂，我就問姥姥，為啥屬大龍的好啊。
姥姥就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跟我說，因為龍不是凡物，是既可以飛天又可以遁水的，所以大家喜歡說屬大龍的好。
我當時傻笑的看著姥姥，那我將來是不是也可以飛天啊。
姥姥看著我有些無奈的張口，說，一個人的總體運程跟屬相其實是沒太大的關係啊，可以說十二個屬相每個屬相都有其優缺點，主要是要看其八字，後來說著說著就有些職業病了，因為說的很詳細我也不是很懂，總結起來，姥姥想跟我表達的意思就是不要被一個屬相給弄得沾沾自喜，那個其實跟運程沒有太大的關係的。
因為我是卡的年紀正好上學的，所以我們大多數的同學都是跟我同歲，也就是說大家都是屬大龍的，而還有一部分是屬蛇的，也叫小龍的，我一直以為小龍是大龍的孩子，也就是說蛇是大龍的孩子，還特意的問過姥姥，因為一些神話故事也說蛇是龍的乾兒子，但是姥姥否定了我的這個觀點，姥姥說人之所以管蛇叫小龍是因為想要討點喜氣，就好像是在古代，皇帝的兒子都叫龍子，所以大家都希望能討個好綵頭。
話說回來，既然姥姥說這地底下有龍，我自然就是好奇上了，我想知道它們是長啥樣的，這要是能知道龍長得啥樣，那不用說了，將來在哪裡都夠嗆能有人比過我了。
可惜姥姥聽到我的這個想法後呵呵的笑了兩聲：「人啊哪能看見龍呢，它們啥都知道，一聽到信兒啊，不是上天就是遁地了，你看不著的。」
我不甘心，：「姥，我就是想知道長啥樣的麼。「
姥姥看著我：「就跟蛇一樣，只不過長角了，你知道這些就行了，也不用特意去看。」
那不跟畫上的一樣嗎，我感覺姥姥這話好像是沒說一樣，但是我要麼姥姥也夠嗆能知道，所以我也就不再問下去了。
待了一會兒，姥爺就搓著手滿臉興奮的回來了，看著姥姥直接張口：「老婆子，咱們家能要是按面積算至少能得到兩個兩居室的樓房呢，承志跟燕子也能在這兒有家了！要是他們不要，將來就給丹陽留著，老李家大姐說多出來的房子給紅紅當嫁妝，咱們家多出來的也給丹陽當嫁妝。」
姥姥掃了他一眼：「你跟著湊湊熱鬧就行，最好別抱著這樣的心，人啊，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你不合計咱們這日子過得還挺好，你合計那些沒用的，最後還得上點兒火。」
姥爺聽完姥姥的話後不禁皺眉：「這是啥意思啊，你是說咱們這片兒拆不成啊，為啥啊。」
「我可沒說拆不成這話，你也別出去跟著李大姐他們瞎說，只是這事兒成的面兒不大，咱們就跟著正常的步驟走，也別多說的別的沒用的，你就聽我的就行了。」說著，姥姥直接去廚房忙活上了。
姥爺一臉茫然的站在原地：「你這話到底是啥意思啊，大家都說是八九不離十的，你咋淨是潑冷水呢。」
我偷偷地扯了扯姥爺的手，小聲得張口道：「姥爺，下面有龍，不能拆的。」
「龍？」姥爺看了我一眼，隨即挑眉：「淨是扯犢子，我活一輩子還沒見過龍長啥樣呢，下面咋還能有龍呢，就是有龍也是在海裡待著了。」
「死老頭子你瞎說啥話！！」
姥姥隨即就怒了，拎著個飯勺子從廚房奔了過來：「你不知道不代表沒有，你忘了自己吃過的虧啦，嘴上再沒個把門兒的看到時候誰還幫你！！」
姥爺隨即就有些悻悻的模樣，坐在炕上也開始一聲不吱了。
我也不敢在多言語，感覺姥姥跟姥爺的這次吵架是因我而起的，因為我多多少少還是起了一些導火索的作用，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因為姥姥在家裡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別把家裡的事兒出去瞎說，就讓我們順其自然，當然了，這類事情只要是姥姥一囑咐，我就不會說的，只是看著左鄰右舍每天都賊拉興奮地有些但古人之憂的架勢，很怕他們白高興了一把，因為董發那陣兒帶著玲玲來我家說以後他們家的日子能不能大火起來就要看這次拆遷了，那一臉的高興的勁兒我真怕打擊到他，還有董玲玲，她也特別開心的跟我說，以後她爸爸說有錢要送她出國去唸書，我不知道出國是上哪，我沒概念，但要是我肯定不去，離開姥姥太遠不幹，但是她那個開心的樣子我也記得呢，所以我很怕，很怕他們因為拆不成就不這麼高興了。
這事兒我擔心了能有一個星期吧，每天放學的時候我都合計今天能不能來個通知說不拆遷了，但是好像是姥姥說錯了，因為路頭的幾家已經被用白色的油漆畫上『拆』字了，然後還有一些號稱什麼工作人員，來我家量尺寸，讓姥姥簽什麼字，鄰居們這次更是親如一家了，每天晚上都在外面集體開會，說進度到哪了，什麼時候該拆了，他們要搬家了先去那個親戚家住之類的。
但還沒等我去跟姥姥發出我的質疑，十月中旬的天兒就開始下上大雨了，真的是大雨啊，從早下到晚，一點兒停的趨勢都沒有，一開始大家還都沒在意，可等到大雨下到第三天開始把路面閹了，我上學都很困難的時候，大家怕了，再見面總要說一句，這天兒怪啊，怎麼雨下起來沒完了！
正文 426.第426章 我看見了
待雨下到第五天的時候，我們學校停課了，因為學校處的地勢低，再加上排水不好，所以操場都變成河了，沒辦法，學校只能緊急通知暫時放假，什麼時候等雨停了，什麼時候再去上課，因為雨下的時間太長了，最後都有些人心惶惶了，所以姥姥在家說的地底下有龍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就傳出去了，而且還傳的特別的邪乎，說這個龍不想挪窩，就是不想走，所以它要是不走呢，自然就不能讓片兒拆遷，如果強行要拆，它就生氣所以就上天上告狀去了，因此這天災就引來了。
姥姥的表情也是見著天兒的緊張，看著外面嘩嘩下的大雨嘴一張一合的不知道在念叨什麼，一念叨就是一整天。
李奶奶他們也害怕了，開始成群結隊的來找姥姥，主要是問姥姥關於這個龍的傳說是真的是假的，姥姥當然勸他們不要胡思亂想，就是個連雨天，雨停了就好了。
不過因為連日的大雨給我們的生活還是造成了很大的影響，首先是菜價高了起來，隨後，就是本地的新聞上也會報道一些莊稼被淹，家畜被水沖走這樣的事兒，我看的心裡也慌慌的，在加上下雨返潮，感覺身上哪裡都不舒服，我小孩兒還能強點，但是姥爺就不行了，天天在家哼哼著，說是潮氣太大了，他的關節都疼了，雨再這麼下下去，他真就扛不住了。
姥姥每天都要撐著雨傘淌著水出去走一圈兒，我明不白姥姥要去哪，反正放假了也沒事兒就想跟著姥姥，但是當時的水太深了，最深的地方的都能到我膝蓋了，所以姥姥不同意我跟著，沒招兒，我只能在家等著，也不知道姥姥出去幹什麼，不過姥姥哪次回來的時候都輕輕的呼出一口氣，那表情就好像是現在的人自己家買了新車，每天就是不開也想下樓看看車子被沒被仇富的人給給刮花，要是車子還嶄新的停在那裡，自然是一副安心的樣子了，就跟姥姥那時候是一樣一樣的，當然，姥姥的嘴裡也在念叨著，還好啊，還在。
我當然不解，忍不住就問姥姥啥玩意兒還在呢？
姥姥就會直接回道，小孩子別問那麼多，做作業去吧。
哪有那麼多作業要做啊，因為學校這是第一次看天放假的，所以誰都不知道要放多長，老師也就沒有留多少作業，下雨天又不能出去玩兒，所以一天就寫完了，剩下的時間就在想雨什麼時候能停，倒不是想停了去上學，而是下了這麼久了實在是太忙叨人了，我甚至在想，要是陰天也行啊，至少陰天還能出去玩兒去，這大雨下的，除了天天對著窗戶像個傻子似得念叨著那句大雨嘩嘩下，北京來電話，讓我去當兵，我還沒長大之外，我真的啥也幹不了。
就在我鬱悶的不能自己的時候，那天晚上開始打雷了，姥爺本來還在跟我看電視呢，一聽見打雷立刻動作利落的關上了電視，我當時心裡特別的不甘，本來就不能出去玩兒，電視就成了我唯一的指望了，結果現在電視也不讓我看了？
姥爺看出我的不高興，連連的出口安慰著：「小丹啊，早點睡覺，打雷的時候不能看電視，要不然電視就爆炸了。」
「是啊，丹啊，早點睡吧，打雷天看電視就容易讓閃電進屋了。」姥姥也在旁邊出口應著。
我泱泱的躺下身，真的是一點兒都不睏，說實在話，白天一點兒都沒累著晚上又怎麼會困，而且那晚就是莫名的有些焦躁，感覺被也有些潮，身上也不舒服，但心裡是想跟以前一樣強迫自己睡覺的，可是那晚怎麼樣都是是不著，窗外的雷聲轟鳴，姥爺早早得就關了燈，說怕把家裡的電給打壞了。
姥姥輕聲的問我怕不怕，我說不怕，眼睛睜著，直看著窗簾，姥姥嗯了一聲：「不怕就早點睡吧啊，閉眼睛數數，一會兒就睡著了。」
我真的睡不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姥姥跟姥爺的呼吸聲都很均勻了，我卻仍舊睜著眼睛，看著窗外忽然好像是大亮的天，隨後在默數兩個數，然後就會如願以償的在暗下去的窗簾後聽見一記轟隆的像是炸彈炸開一般的雷聲。
其實我的膽子並不是很大，怕雷也算是女孩子的一種天性，但是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怎麼了，特別興致勃勃的看著窗簾外一閃一閃的景象，大概是姥姥就躺在身邊，所以我並不害怕，就這麼看著，又一道閃電劃過，我心裡還挺興奮的，感覺窗外瞬間又是一片光明，緊接著，天卻沒有立刻暗沉下去，一道長長的能有樹幹那麼粗的身影直接從我家外面的窗戶下直奔上空躍起，那道長長的黑影還會動，是一邊扭曲著，一邊躍起來的，我在窗簾的這邊看的特別的清晰，登時就激動上了，一屁股坐了起來，兩下爬到窗簾那裡，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然後『嘩啦』一聲，直接把窗簾拉開了。
當時外面的天色大亮，就好像是白天似得，我清楚地看見一條長長的東西在雨中直奔天際，大概能持續了那個三四秒的時間，那東西越飛越高越飛越高，等我在抻著脖子想仔細的看個清楚，天隨即就暗了下來，心『砰砰砰』的跳個不停，我心裡隱隱的知道，臉頰因為興奮也是一片的燥熱，雖然外面又恢復常態，大雨伴雷，但是還是傻傻的抬頭看著天的方向，心裡隱隱的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是龍……我看見龍了？！！
「丹啊，你在那幹啥呢。」
姥姥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但是我仍舊呆愣的趴在窗戶邊，我想等，等閃電在亮起來，這樣，我就能再仔細的看個清楚了。
「丹啊，你幹啥呢。」
姥姥見我不應聲，不禁起身把燈線拉開，坐起來，伸手摸了摸我的背：「咋得了，你這趴窗戶是看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