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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節

整整一天過去,人沒有找到,反而把這幾個老輩累的差點散了骨頭架子,一個個都擺擺手回家休息去了。出了這樣的事情,老媽子不敢再回家,村長也不好把她一個留在自己家裡,沒辦法只要讓她離開村子去鄰村的親戚家寄住。躲的遠一些,心中的恐懼多少也能有些減緩。
這一晚村長依然坐在火炕邊上,兩天沒睡的他臉上掛滿了疲憊,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人為一個村子操心能被逼到這個地步。和音音一起安慰了片刻,他終於躺下去閉上了眼睛。
看著滿面憔悴的村長,音音輕聲歎了口氣:「師哥,我有預感,今晚……可能還會有人出事……」
音音的感覺不是猜測,而是某種預言,她之所以能這麼說,就一定是感覺到了什麼。果不其然,夜半時分,半個村子的狗都叫了起來,持續了幾分鐘後又沒了響動。看著村長家外屋那扇木門,我也心情沉重的搖了搖頭,明天早晨,說不準又是那家人過來敲門,找村長救命……
出乎我的意料,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八點,村長家裡非常太平,沒人過來喊救命,也沒人來說家人失蹤。老村長的臉色明顯好了許多,但沐孜的臉色卻差了不少,她看著村長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出聲說道:「村長,一會你去村民家轉轉吧,尤其村子西面,可能……會發現點什麼……」
第二百四十一章 祭婆
看著音音欲言又止的樣子,老村長也知道可能是又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只是自己還沒有發現而已。於是飯也顧不上吃了,直接起身去村西巡邏,半個多小時之後,他臉色鐵青的走了回來。坐在窗前將茶杯裡的水一飲而盡,盯著音音問道:「姑娘,你跟老頭子說實話,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音音也有些茫然,出聲問道:「什麼事?村西真的有人出事了?」
村長微微點頭:「這次是一對小夫妻,結婚不到三年,還沒等要孩子倆人一塊出事了。男的死在了家裡,身上臉上全是血痕,那樣子就好像野貓抓的一樣。女的跟昨天的強子一樣,連點痕跡都沒留下就失蹤了。現在這事西邊的幾戶人都已經知道了,看來終究還是紙裡包不住火,事情……鬧大了……」
音音也歎了口氣:「昨晚我看了星相和氣脈,凌晨一點的時候村子上空屬凶星當頭,一股陰煞之氣從南側襲來,剛好籠罩在村子西邊。村長,這件事情以你們的能力根本無法解決,就讓我和師哥試一試吧,否則就像白鬍子老爺爺說的一樣,全村的人誰都跑不了。」
涉及到全村人的性命,村長也陷入了沉思,自始至終他就不願意讓我們攪和進來,怕我們也會出點什麼事情,現在事情越發惡化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也真的是沒了辦法。人死了一個兩個還說的過去,可是每天晚上都有死人這就太讓人惶恐了,等到這件事情在村子裡徹底傳開,村民跑的跑逃的逃,老村恐怕就徹底廢了。
坐在小上想了許久,村長只好決定讓我們去試一試,不過有言在先,量力而行,一旦看見事情不妙就立刻脫身,絕對不能攙合進來。
當天中午,我們去了村長所說的那對小夫妻家,男人的屍體已經被處理走,地上還留著殷殷血跡。
我將整個院落清理乾淨,接著用硃砂沫在地面畫了一副鎖魂陣,希望能以此探查到這個不斷在村中作祟的邪煞到底是何方妖孽。音音也在一旁幫忙,擺好香爐和蠟燭,在法陣的每個末端貼上不同的符咒。待到中午十二點陽氣正勝的時候,點燃蠟燭插上長香,將這家女子的一件貼身衣物放在法陣中間。
午時三刻,陽光直射,法陣四周的十幾張符咒一起燃燒起來,迅速化為灰燼灑落在原地。隨著一陣微風刮過,黑色的灰燼被吹的四散而飛,唯有東南角的一攤不動分毫。音音拿著手中黃符一一對應,相互比對之後緊緊皺起了眉毛,湊到我耳邊輕聲說道:「師哥,是輪迴十二法。」
十二輪迴法是一種來自陰間的法陣,話句話說,活人有活人的道法,死人也有死人的法陣。活人有道法消滅死人,死人也有法陣來對抗活人。這個邪煞並不是毫無目的的胡亂殺人,而是在有規律的為十二輪迴法坐著準備。
整個過程老村長一直靜靜的站在旁邊觀看,當他看到十幾張符咒突然自己燃燒起來之後,臉上頓時掛滿了震驚,險些把眼珠子給直接瞪了出來!她聽不懂我和音音只見的話語,什麼道家什麼法陣,在他的耳朵裡如同天書。等我們做法完畢,他才湊到旁邊試探著問道:「怎麼樣了,有什麼發現麼?」
我歎了口氣:「這東西煞氣很重,不是個平凡之物,看樣應該是來自那口泉井下方,不過現在還不能確定。可以確定的是,它殺人是遵循著某種規律的,咱們可以根據這種規律提前做好準備,布上法陣等它自投羅網。」
「規律?」老村長一愣:「啥規律,你們能知道那東西接下來要找誰?」
我點了點頭:「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村長,你知道不知道小志、強子還有這家的女主人屬性是什麼?」
村長翻著眼睛想了片刻,一一說道:「強子屬老牛,這家婆娘應該屬虎。小志是鄰村倒插門過來的,按歲數來算……好像是屬鼠。咋的,這玩意跟屬相還有關係?」
「這就對了!」音音接著說道:「十二輪迴法就是要用十二屬相的人來進行施展,那東西應該是被什麼東西鎮壓住了,所以想要施展這種陣法脫身而出。小志屬鼠,強子屬牛,這家失蹤的女人屬虎,那接下來就應該是兔。村長,你好好想想,村子裡有誰是生肖兔的屬相?」
「兔……兔……屬兔的……」
村長想了半天,突然眉毛舒展,隨即一抹不爽掛在臉上:「還真有一個,就是住在村邊的祭婆……」
這個答案讓我們也感到非常意外,因為在整個老村裡邊,無論是誰家都會尊重老村長的意見,只要村長一句話沒有搞不定的事情,唯獨這個祭婆是唯一一個跟村長對著干的人。
雖然村長極其不願意去找祭婆,不過這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平時有再大的冤仇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計較。沉了口氣,我和音音收起了院子裡的法陣,在村長的帶領下三個人一塊往祭婆的家裡走去。
祭婆的家在村子西邊靠邊緣的地方,她的房子比較孤單,前後左右都是田地。走到近前,從外面就能很明顯的看出這間房子跟其他的房子並不一樣,院子裡的擺設也是神神叨叨,如同一個簡易的神壇一般。在祭婆家的院子裡,還擺著兩個的三層藥架,架子上晾曬著一些簡單的中草藥。
我們去的時候,祭婆正坐在屋子的門檻上,手裡拿著一個瓷碗搗藥。遠遠的看到村長,她的表情有些慌張,順勢轉身就走進了屋裡,等再出走出來的時候,手裡的瓷碗已經消失不見。
村長也沒心情計較那些小事,直接推門進去開口問道:「祭婆,你是不是屬兔的?」
祭婆雙手往胸前一抱,眼白都翻到了天上:「咋地,一百年不來一趟,這次是過來調查戶口的?」
「別廢話,問你呢,你是不是屬兔!」
老村長的語氣很嚴厲,祭婆別看表面上跟他對著幹,但實際上心裡還是害怕村長的,抬了抬巴應聲道:「是屬兔的,問完了吧,出去別忘帶上門,我就不送了!」說罷轉身往屋裡走去。
村長沉了口氣,強壓住心中的怒火:「你站住!今天晚上可能要出事,你配合著這兩個娃娃做一場法事。事情辦好了,我算你一功!」
先前祭婆的臉色還算正常,只是想趕快把村長打發走,她好繼續忙著自己那些見不得人的『小事情』,現在一聽說要讓我們來到她家裡做法事,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歪著腦袋陰陽怪調道:「你還真是個好村長,我治病救人給人看風水攔著不讓,這兩個不知道哪來的小騙子你卻帶到家裡做法事,不是咱挑理,村長你這事辦的不對吧?」
村長本來就對她就就沒什麼耐心,聽見這話心裡更是惱火:「到你這做法事是為了救你的命,要不我才懶得過來!不想今天晚上死,你就趕緊把那兩個藥架子拆掉,把院子收拾收拾,騰出地方做法事!」
祭婆一看見村長這態度,也來了脾氣,站在門口把腰一叉:「老娘死不死跟你們沒關係,別看你是村長,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願意上哪折騰去哪折騰,我管不著。可是要在我家,沒門!趕緊出去,再不出去老娘可要趕人了!」
村長氣的全身哆嗦,拳頭一攥怒聲罵道:「死吧死吧,自己在家算命扎紙人吧!咱們走!」說罷氣沖沖的轉身離開。
原本我和音音還想從中調節調節,可是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已經濃到幾乎爆炸,再加上同行不同路,祭婆本身對我們就沒什麼好感。無奈之下,我也只好搖搖頭,招呼著音音跟在村長後邊一起離開。
回到了家裡,村長依然怒氣未消,喝了整整一大缸子涼水這才緩和了一些。眼看著時間已經到了下午,我和音音也在心裡暗暗著急。畢竟有些東西需要提前做準備,若是這麼坐著,真等到太陽下山以後,那祭婆可就當真必死無疑了。
村長也明白這個道理,休息了半個多小時對我們說道:「你們倆準備準備,二十分鐘以後去祭婆家佈置法陣,那瘋婆子我來解決。」說完就提前走了出去。
我和音音也不敢多問,立刻開始著手準備晚上所要用到的東西,全部收拾好以後剛好二十分鐘過去。一路走到祭婆家裡,此刻院子已經安靜了下來,那兩個三層藥架子也沒了蹤影。村長正在掃著院子,把四周雜亂的東西收拾了個乾淨。
我和音音看了都覺的好奇,想不明白村長到底是如何擺平祭婆的。開口詢問了一下,村長沒有說話,抬手指了指裡屋。我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走了過去,推開房門走到裡屋仔細一看。只見祭婆被五花大綁的扔在火炕上,嘴巴還用布條纏了一道,火炕底下是那兩個已經被拆的散了架的藥架子。
望著那兩個已經被拆掉的藥架子,祭婆一邊用力掙扎一邊含糊不清的喊道:「老東西,老娘要告你非禮……老娘要告你非禮!!!……」
第二百四十二章 初現端倪
看到被綁的跟蠶蛹一樣的祭婆,我和音音忍不住相視而笑,的確,對付祭婆這種蠻不講理的人,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效率將是最高的。
沒有了祭婆的阻攔,我們的準備工作暢通無阻,我和音音分工準備。她在院子中間畫著太極八卦陣,我則用紅線將整個院子繞了三圈徹底封住。因為這次我們要做的是守株待兔等那東西自己上鉤,所以在這之前絕對不能打草驚蛇。院子周圍的紅線和中間的太極法陣都要先用紅土埋起來,等到那東西進到院子裡邊,村長負責拉直紅繩,只要陣法運轉起來,任憑它有天大的本事也再逃不出去。
準備工作一切順利,當我們徹底忙完的時候太陽剛好落山。今晚沒有月亮,一大團烏雲自南側緩緩的移動過來,將整個老村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火炕上,祭婆掙扎的累了,也罵的累了,竟然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我在屋子裡擺上法壇,這法壇的結構和第一次給二妮施展探魂引路一模一樣,香爐紅燭加鈴鐺,只不過兩個紙片人變成了兩張紅色符咒。這符咒是師傅寫好交給我們的,上邊全是經綸法暨,一般的邪煞根本承受不住。
一切準備妥當,幾個人關好房門靜靜的坐在屋裡等待著凌晨一點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