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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節

很快兩個人就繞過大坑來到那口棕紅色大棺材的後邊,那綠毛屍煞更是從大坑上方一躍幾米直接跳了過來,舉起手中的關公大刀對準棺材後邊的我們就劈了下來!
關公大刀閃著寒光,猶如一道閃電直劈而下。我和大黑牛一左一右跳向兩側避開,只聽卡嚓一聲脆響,關公大刀不偏不斜正好劈在了那口棕紅色大棺材的中間,直接將棺蓋砍成了兩截,一條半米長的缺口露了出來。
做了個深呼吸,我和大黑牛一起從棺材兩側站了起來,舉起手中的獵槍想試試看在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能不能將綠毛屍煞直接噴到深坑裡去。
然而,就在兩人猛然站起來準備開槍的時候,卻發現原本站在棺材正前方的綠毛屍煞突然消失不見了!
綠毛屍煞身高十尺滿身綠毛,如此龐大的身軀怎麼可能說不見就不見了?大黑牛跟我對視一樣,輕聲猜測:「什麼情況,難不成是那孫子自己沒站穩,腳下一滑已經掉到深坑裡邊了?」
我微微搖頭,一手端著獵槍一手舉著強光手電從棺材一側緩緩饒了過去。
繞過巨大的棺材,那只綠毛粽子赫然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之中,它並沒有掉進深坑,也沒有跑到其他其地方,而是將手中的關公大刀放在旁邊,單膝跪在了棺材面前,微微低著腦袋竟然表現出了滿滿的懼意!
大黑牛也有些詫異,舉著強光手電在綠毛屍煞的臉上晃了晃:「什麼情況,這是見著爹了還是見著媽了,怎麼突然就跪在地上了?」
靜靜的等待了十幾秒,那綠毛屍煞依舊穩穩的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就好像看不見我們一樣。
沿著綠毛屍煞所下跪的地方抬眼看了看那口棺蓋已經發生破損了的紅棕色棺材,大黑牛突然變了變臉色,往後退了幾步微微動了動嘴唇:「小哥,這回……怕是真要出事,趕緊走,完了可就當真要留下來陪葬了……」
儘管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從綠毛屍煞的狀態就能看的出來,既然都能讓它感覺到恐懼,甚至到了下跪的地步,那棺中的東西肯定更為棘手,多半都是個更厲害的角色。
此刻我們不再關心那棺材裡邊還會不會有價值連城的好東西,也不關心躺在棺材裡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只想趕緊走到墓室中間抓著繩子永遠離開這個地方。
兩個人站成一排目光盯著面前的綠毛屍煞和棺材緩緩後退,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到『卡嚓』一聲爆響,接著便是一陣哧拉哧拉的摩擦響動。
轉頭看去,我驚的險些摔倒在地上。只見那口棕紅色大棺材的棺蓋已經從中間那個縫隙徹底斷裂成了兩截,正在一左一右自己緩緩向兩側移動,彷彿有什麼東西即將出來一樣!
大黑牛見狀黝黑的臉頰抽了一抽,給我打了個快走的手勢正想說話,跪在棺材面前的那只綠毛屍煞突然砰的一聲將腦袋扣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個響頭!
綠毛屍煞的表現讓我們恐懼到了極點,大黑牛也顧不上許多,直接邁開步子拉著我往墓室中間狂奔而去:「這他媽可真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咱們可能惹了大麻煩了,別回頭趕緊走,一會等那棺材徹底打開,可就出不去了!!!
正巧在此時,二爺也已經爬到了外邊,繩索打著卷掉了下來。我和大黑牛二話不說,以最快的速度衝到近前抓住繩子一邊讓其緩緩上升一邊用力往上攀爬。在我們離開墓室進入墓道的瞬間,能清楚的聽到下方傳來卡嚓一聲爆響,接著便是一陣凌亂而嘈雜的聲音,一個什麼東西掉落在了盜洞的正下方。
大黑牛反手摸出身上的強光手電往下照了照,只見在我們正下方的墓室地面,一隻長滿了綠毛的斷臂握著關公砍刀靜靜的躺在那裡……
第二百一十七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那只綠毛屍煞是何等的厲害,身上皮肉結實的連子彈都打不通透,此刻只是瞬間卻被其他東西硬生生扯斷了手臂。可想而知,墓中存在著的另一個怪物有多麼恐怖。
此刻我們的腦袋中一片空白,雖然有些好奇,不過也全都被恐懼徹底覆蓋。倆人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上去離開這裡!
繩索上升的速度很快,看得出來應該是有人也在上邊幫忙拉扯。幾分鐘後,周圍開始逐漸變的明亮起來,抬眼往上看去,隱隱約約能瞧見張飛和二爺的影子,沐孜也正如我想的一樣,趴在盜洞邊探著腦袋滿臉焦急的往下張望。
爬出盜洞,外邊天色昏黃,看太陽應該已經是下午。在盜洞旁邊有個六角形的腳手架,上邊安放著繩索升降裝置,七八米開外的地方還有一個簡易的宿營帳篷。帳篷開著口,帥天師正安靜的平躺在裡邊。他依然處在昏迷的狀態,儘管這樣,懷裡還是緊緊的抱著那個裝滿了古器的背包。
大黑牛見了忍不住輕叫一聲:「這小子,什麼時候都忘不了往自己手裡斂財,都這副德行了估計做夢還開心的數錢呢。」說著他抬起腦袋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而過,微微變了變臉色:「老鬼呢,難不成他根本沒上來?」
聽到這話我心裡也是一緊,因為此刻那座將軍墓內部危機重重,變化莫測的機關,神出鬼沒的貓群,力大無窮的屍煞還有神秘恐怖的未知生物。活人倘若留在裡邊,肯定必死無疑。
沐孜也面露一絲擔憂之色,輕聲問道:「那怎麼辦,咱們再下去找他?」
「下去?找他?」大黑牛一聽立時瞪了瞪眼睛:「找個屁,那孫子自己跑得比兔子還快,沒出來那也是報應。再說他跟咱們又沒啥關係,多餘耗費那番精力。沐妹子你得融入社會,這可不是你們那巴掌大的苗村,人人和睦相處民風質樸。有些時候,好心不一定有好報,沒準還把自己惹得一身騷。」
「可是……咱們就這樣不管了?」
正說著,旁邊的張飛一臉無奈的擺了擺手:「沐孜姑娘,你不用擔心了,老鬼他沒在下邊,應該已經走了。」
「走了?」我們都是一愣,追問道:「什麼時候走的,剛剛你遇見他了?」
張飛指著帳篷搖頭道:「沒遇見,不過我在帳篷裡看見了盒子炮的子彈袋。那是老鬼一直帶在身上的,他應該是上來以後去帳篷拿東西的時候掉下來的。」
大黑牛瞪了瞪眼睛:「我說什麼了,這人就不能可憐。這孫子辦事實在太不講究,早知道剛才在那墓道裡老子就不出手救他了,讓他大著個舌頭也多吃點苦頭。以後別讓老子再遇上,否則牛爺爺非得給他好好上上課不可!」
仔細清點一番,我們的裝備連丟帶用已經所剩無幾,唯一值錢的還真就是帥天師懷裡抱著的那一堆古器,倘若不是他的貪財之心,我們這一遭跑的還真有可能是白費功夫。
之後我們在大黑牛的指揮下填平了盜洞,將其徹底掩蓋起來,沐孜則看了看帥天師的情況,多少有些擔心。之前爆炸產生的衝擊力實在太過巨大,這根本不是一個正常人所能承受的。而這一路上又如此折折騰騰,他的情況的確讓人非常擔憂。
此刻幾個人正處在中荒山靠南的山頂上,把沒用的東西全部丟掉輕裝上陣,大黑牛背著帥天師開始盡快往山下趕。
這一次是張飛在前邊帶路,他帶著我們走了之前他們上山的道路,在山腰轉過一個大彎之後穿過成片的荊棘,那條熟悉的公路出現在大家眼前。
張飛他們上山的地點正好在我們進山地點的北側,距離市區更近一些,最重要的是,山下還停著這十一個人租來的一輛麵包車。之前因為車裡只能勉強擠下八個人,所以另外的三個只好帶著一部分裝備打車到了中荒山。結果就是那麼巧,沒過幾天二爺我們也打到了同一輛出租車,先前從那名司機口中說起的幾個人年輕人,正是張飛和他的兩個哥們。
穿過荊棘林來到山下,在公路旁邊的幾棵大樹後邊果然停著一輛灰色麵包車。張飛在自己的背包裡翻了幾下,摸出車鑰匙歎了口氣:「當初在山上的時候老鬼怕自己丟了鑰匙就交給我保管,沒想到現在事情會變成這樣,十一個人上山,我一個人下山……你們誰會開車?」
大黑牛一把接過鑰匙打開車門將帥天師放到了後座,咧嘴笑道:「小子,甭灰心,說實話那些都不是什麼好人。他們死了你還能傷感傷感,換做你死了,沒住他們連想都不會想一下。老鬼就是個例子,這也就是把鑰匙給你了,否則連麵包車都能一併開走。遇見危險了自己跑的跟飛一樣,他哪裡還考慮過你的死活。」
張飛雖然年紀輕輕,卻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搖頭歎了口氣,坐在車上一個人默默發呆去了。
坐在麵包車上望著身後逐漸遠去的中荒山,我的內心依然久久無法平靜,不敢想像自己竟然真的去做了一把土夫子,倒了一座將軍墓!
其他人也都十分疲憊,相互依靠在一起閉上了眼睛。
大黑牛開著麵包車直奔醫院,來到大連市第一醫院之後先把帥天師送進了急診,我也順便帶著沐孜看了看醫生。沐孜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被涼水激了一下,再加上始終低燒不退,所以導致身體有些虛弱。而帥天師的情況則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嚴重許多,醫生說的腦部受到了衝擊,內臟也很有可能發生破裂,並且呼吸道也有點輕微灼傷。
做好處理之後帥天師被安置在病房裡掛上了吊瓶,住院費連帶著押金剛好花光了我們身上的所有錢,最後六個人的資產只剩下了一塊五毛錢……
在將軍墓裡跟那群黑貓混戰了一次之後,我們上也有著不同程度的傷口,藉著醫院的酒精和棉簽簡單消毒之後大黑牛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大盒子創可貼,大伙就跟打補丁一樣橫七豎八的都貼在了身上。
交完了醫藥費,我們已經沒有錢再去住賓館,一塊五甚至連瓶飲料都買不來。幾個人只好就地躺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湊合著講究了一宿。
前前後後在外邊混了這麼久,二爺也適應了這種風餐露宿的生活,橫著往椅子上一趟,望著醫院天花板哈哈大笑:「什麼叫生活,品過名煙名酒,用過涼水旱煙。住過三層別墅,躺過街邊馬路。我柳二爺這輩子能認識你們幾個,此生無憾,此生無憾啊,哈哈哈……」
斜躺在對面的大黑牛苦笑一聲:「您是什麼都體驗過了,我們哥幾個就差遠了,旱湮沒少抽,涼水沒少喝,馬路也沒少睡。那些個高端的奢侈生活可當真是可望不可即。咱可提前說好了,等兄弟幾個奪回了你的公司,二爺你可得帶著我們好好過個場子。」
二爺笑的更歡:「什麼我的你的,現在好好珍惜吧,以後你再想抽旱煙喝涼水,可就難嘍。」
說著話困意襲來,五個人全都沉沉的睡了過去,從進入中荒山開始一直到出來,整整三天時間,除了掉進潭水裡昏迷了半天之外,我們幾乎沒有合眼。現在回歸文明社會,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隱藏在身體內部的乏累之感也瞬間傳遍全身。別看是堅硬的塑料椅子,可是這一覺我卻睡的十分安穩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