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我急促的說完了這番話，返身又往艙頂上爬。現在這投影的消失有可能是因為月光只照到了一半石鏡，那也就是說，月亮很快就會照不到石鏡了，這投影也會很快就消失了！可這投影卻是我們在這片水霧瀰漫的水面上前行的唯一參照物，投影沒了，指南針又沒用，天知道我們的船會劃到什麼地方去！
「我們一開始全都想錯了？」孫教授想明白我的話，露出了一臉的苦笑。「因為有那個天坑，所以這投影就算偏也不不會偏多遠，因為月亮如果是偏多了這投影就沒了！那到了白天也是一樣，太陽不到一定的高度同樣沒有投影，難道這投影本身就是用來指示方向的？」
孫教授一時忘了其他事情，自顧自的分析起來。可我現在可沒心情聽他分析，投影一消失我們就得迷失方向，這才是我們的當務之急！
彭老闆急得一腦袋汗，卻又沒有辦法，一會看看孫教授一會又看看爬上了艙頂的我，急得連話都說不出一句來。
我爬上艙頂一看那投影，較之剛才我看時明顯少了一大片。高強見我又上來了，趕緊湊過來說道：「你看那投影，又有一大片沒有了！」
第一百四十七節
我看了看了那崖壁上的投影，已經將近有三分之一的部分消失不見了。估摸了一下那投影完全消失的時間，又往後看了看，心裡估計就算我們現在全力往回劃，也未必能在投影完全消失前趕回那面石鏡的位置。而繼續往前，這路程則似乎更加遙遠。
一旦那投影消失，我們失去了參照物，在這水霧瀰漫的河面上我們肯定是分不出方向的。而現在，我看著那投影慢慢的消失，卻是又毫無辦法。不過幸好，等天明了太陽出來之後，這投影遲早還會顯現出來。
看到對於眼前的狀況已經沒有了辦法我突然放鬆了下來。拍了拍高強的肩膀。「等下好好休息下，明天還有得忙呢。」說罷也不理會一臉錯愕的高強，逕自下了艙頂進了船艙。
彭老闆眼巴巴的跟著我進了船艙。「你看，那現在……」
「不要划船了，那投影沒了根本找不出方向。劃也是白費力氣。安排好人放哨，都好好休息下吧。」我想了想，現在除了等那投影再出現之外別無他法。當然也可以不停的往前划船，但是在沒有參照物的情況下，加上水流的影響，我們根本就無法確定自己是在朝那個方向前進。
「休息？」彭老闆聽了我的話有些不解。
「對，養足精神等那投影又出來了好一鼓作氣劃到投影下面去。」我看了看彭老闆。「當然如果你還有其他好辦法的話，也可以。」
「那投影全部看不見了，怎麼辦？」艙頂又傳來了高強的大叫聲。
彭老闆猶豫了一陣，終於跺了跺腳走了出去，然後我就聽見他安排著輪班放哨的事情。我看看孫教授，他還在船頭上嘀嘀咕咕，不知道又想到了些什麼。
等太陽出來，照到石鏡上顯示出投影估計差不多要到十個小時以後。這麼長的時間呆在這船上大概也只能用來休息。我隨便在船艙裡找了個角落合著衣服蜷成了一團，這一路行來雖然沒怎麼激烈運動，但也有些困了。趁著現在安全，還是趕緊休息休息的好。
剛閉上了眼睛，我就聽見一個人急匆匆的衝進了船艙，嘴裡還在不停的叼咕著：「我明白了，我想明白了！」
我睜眼一看，原來是孫教授。孫教授一眼便瞧見了縮在角落裡準備休息的我，不待我說話便趕了過來，看著我興奮的說道：「我明白了，我想明白了！那石鏡的投影是方向標。我們要找的應該就在那投影的下面……」
「等等，等等。」剛準備好好休息一下的我自然沒心情去聽他說些什麼，我打斷了他，說道：「管他什麼方向呢，等明天太陽出來了，那投影又有了再說。」
「不是，你聽我說，我想明白那石鏡的用處了！那石鏡的用處就是靠它的投影指出一個方向，而這個方向，很可能就是指的我們想要找的地方！」孫教授絲毫沒理會我的話，對著我又說了起來。不過他的這番話我是聽得明白了。
「你是說那石鏡的投影本來就是為了給船指路的？」我想了想，有了天坑的限制，月光或者是太陽的光都必須達到一定的高度和角度才能照到那面石鏡，而且也限制了投影的偏移距離。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底，用那投影來指示方向，這倒確實是個好辦法。
「對，有投影的時候，投影雖然在慢慢的往東移，但是整個過程中它也移不了多少距離。你說你在投影下面看到過一座樓，那裡估計才是這個洞裡的最大秘密。還有最重要的是，古時候除了指南針就沒什麼指示方向的東西，但在這裡，指南針根本用不了，那你說古人們要在這一片漆黑的地方航行的話，他們又是靠什麼分辯方向？」
「嗯。」這番話聽得我連連點頭。孫教授見了，越發興奮的繼續說了下去。「答案肯定是靠那個投影，在投影出現的時間裡盡快到達目標，否則便會在這片水面上迷失方向！」說到最後，孫教授的臉上卻忽然變得慎重起來。
「迷失了方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多等一天，等那投影再出來就是了嘛。」我發現了孫教授神情的變化，只是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又變了臉色。
「絕對沒那麼簡單，你想，這洞裡如果藏了什麼重大的秘密，而且就是在那個投影指示的位置，你想藏這秘密的人會那麼輕易的讓我們過去？」孫教授又皺起了眉頭，嘴裡說著話，眼睛卻逐漸望向了艙外。
我低頭順著孫教授的意思稍微一想，莫非在這水面上迷了方向就會有什麼危險不成？想到這我心裡也有了些緊張，只是還未來得及說話，孫教授彷彿是自言自語一般又說了起來。
「這洞裡干擾指南針的磁石也可能是有人故意布下的。為的就是讓人在這片水面上找不出方向。那投影隔斷時間就會出現一次，佈置這些的人肯定也知道，所以他一定會想出其他的辦法來……」
孫教授的話還沒說完，忽然間船身猛得一震，我只聽見「嘩啦」一聲水響，不知是誰落水了，接著便是一陣木板磨擦石塊的聲音！船艙外頓時一片嘲雜。想來應該是木船撞上了水底的石頭或是什麼東西。
「高強掉水裡了！」船身剛剛穩定下來，頭頂便傳來了劉彬的一聲大叫。我一看孫教授，他扶著旁邊放著花鋪蓋的長凳剛剛穩住身子，看到我在望著他，他臉上現出一絲苦笑：「來了！」
我一皺眉頭，看看孫教授沒事，馬上拎了步槍奔出了船艙。彭老闆正拿著手電趴在船幫上對著水裡大叫，劉彬和李倩在船艙頂上也在往著四周大喊。
「高強？」
「高強？」
我舉起往旁邊的水裡照了一下，除了船舷邊一兩米以內的水面依稀看得見之處，其他地方都是霧濛濛的一片。水面上也看不出什麼痕跡來。
「高強從那邊掉下去的？」我拿手電對著劉彬晃了晃，他和高強都在艙頂上，高強落水他應該看見了的。
「這邊，船不知道撞上什麼東西了，他又剛好站到了邊上，一震他就下去了。」劉彬舉起手電一指船頭的左邊。
我過去一看，果然水面上還有激起的波紋。只是沒看見高強浮上來。「高強！高強！」
「船裡進水了！」孫教授這時也跑出了船艙。可我正忙著找高強，就沒理會孫教授的話。往那水裡望了一陣，就見高強冒著氣泡從水裡鑽了出來，他一出水面剛喘了兩口氣，張大了嘴似乎要喊些什麼卻忽的一下又沉了下去！
「光把船弄沉是沒用的，只要會游泳還是很容易逃出去！這水裡肯定有問題！」孫教授撲到了我旁邊，剛好看到高強又冒著氣泡沉了下去。
「什麼？」我聽著孫教授的話似有所指，而且看到高強浮上來了又突然沉下去心裡也有些驚疑，高強那樣子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拉進了水裡一般。
「把船弄沉了逼我們下水，好讓水裡的東西對付我們！」孫教授卻是答非所問，一臉警惕的盯住了高強又沉下去的那處水面。
水面上不時的湧起一陣波紋，似乎是高強正在水下掙扎，我正猶豫著要不要下水去幫高強一把，高強卻忽的一下又在水面上竄出了頭來。
「水裡有東西！」這次高強顧不上喘氣，一張開嘴便大聲喊出了這句話，同時揮動手臂往著船邊游了過來，在他的手裡，還緊緊的抓著一把短刀！
第一百四十八節
我聽著孫教授的話似有所指，又瞄見了還在水裡掙扎著的高強手中的那把短刀，腦子裡也飛快的轉了起來。
如果孫教授說的沒錯，那這每天出現兩次的投影便是航行在這片無法分辯方向的水面上的唯一指示。如果在這水面上迷了方向，任憑船隻隨波逐流，或是隨便找個方向亂闖，都將會碰到意想不到的危險。佈置這一切的人為了隱藏這裡的秘密是絕不會心慈手軟的，這點從幾十年前進來的那群土匪，還有全部回不去了的那幾個福建人身人都看得出來。而我們現在的處境是木船被撞破了，船艙裡開始進水。這對我們並不是什麼致命的危險，而真正危險應該是在水裡！在水裡佈置暗樁把木船撞沉只是為了把我們帶入真正隱藏著危險的水裡而已！
「修船！快找人把船裡漏水的地方堵上！」想通這其中的關鍵我當即一聲大叫。
可惜眾人聽到了我的這番話一時都不太明白，齊齊的轉過頭來，疑惑的看著我。
「你不是說危險是在水裡的嗎？不把船保住我們全部要到水裡去餵魚！」我一瞧旁邊的孫教授，他似乎也沒反應過來。我急得一跺腳，說出了這句話就要往船艙裡跑！
誰知這時異變陡生！高強剛剛趴到了船邊上，探出一手來抓住了船幫，正要往船上爬。旁邊水裡猛的竄出一道黑影，騰空而起，帶著一股弧形的水線往著高強一頭紮了過去！「嘩」的一聲激起一大股水花便壓著高強又進入了水底！
我站在船舷邊，側身對著水面，根本沒看見發生了什麼事情。那黑影激起的水浪帶著船身一陣晃蕩，我還給淋了個一身濕，抹了一把臉上的河水，只看到正對著我的孫教授一臉驚愕的張大了嘴，再扭頭一看旁邊的水邊，剛才已經趴到了船舷邊的高強已經不見了蹤影！
「怎麼了？高強呢？」我一邊問道，一邊探出身子去觀察水面。可水面上除了一陣激盪的波浪外根本看不出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