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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節

心裡一喜,我撲到他的胸膛處抱住他。看見他緩緩睜開了眼睛,漆黑的雙眸中全是我的倒影。我輕聲對他說:「你別說話,好好休息。只要你醒過來。只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他不讓我省心,還是開口質問我:「哼。那夫人……還要和我離婚,還要同別的男人……跑掉嗎?」
我瞪著他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他立馬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還以為是不小心拍到了他的傷口。連聲急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裡又痛呢?」
他瞇起眼睛朝我一笑,將我的手拉至他的心口處:「夫人要拋棄我,所以剛才心痛了。」
我掙脫開他的手,猛地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地親了一口:「叫不不要說話好好休息,你是不是不聽話?」
方北宸目光炯炯地看著我,抿了抿唇道:「如果不聽話能讓夫人一直親我,真想回答是。」
他又和我貧了幾次嘴,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我打開門,看見是急匆匆趕來的老方頭。
回到浦旗港的時候,景澤說方北宸身上的傷得用冥府的藥調養,所以他便想辦法通知到了老方頭,讓他把藥送來。
老方頭帶來的藥瓶很多,大多都是療傷效果很強的補藥。
他讓方北宸服下之後,告訴我從現在開始,方北宸需要睡足12個小時。在此期間。不能受到任何打擾,而他會留在房間裡保護。
我也放心不下,就同他一起留在了房間裡。
夜色越來越深,我看見方北宸睡得安穩,服過藥後的臉色也好了不少。
一顆心從他的身上放下來之後,不知怎地。突然又想起了景澤。
這一行,他也傷得不輕。
我問老方頭可有什麼藥能讓景澤服下,這樣也能治療他所受的傷。老方頭回我說已經給過他藥了。至於他吃沒吃就不知道了。
我點點頭,望著窗外的濃濃夜色,腦海中總是揮之不去二十年前平苧谷發生的事。
那個冥兵首領最後所說的話。讓我難以忘懷:「即使她有本事順利出生,如果沒有餵養她的陰陽師的血,也活不過二十二歲。要想用自己的血去救那個鬼胎,除非他能逆轉生死。」
二十年前,景澤還活著的時候用他的血養活了我,那時候或許是因為愛。
可是二十年後,面對著失去記憶和七情六慾的景澤,我卻沒辦法再去接受他的這份付出。
我的心裡很難受,胡亂想著如果景澤能永遠記不起這件事。究竟對他而言算殘忍還是幸運?
我琢磨著陰陽血術的事,轉過頭低聲問老方頭:「老方頭,你聽說過陰陽血術嗎?」
他一愣。畢恭畢敬地答我:「回夫人,是一種很複雜的法術。將陰陽師的血液灌入鬼魂的體內,從而可以讓鬼魂培育出人的肉身。這樣一來。就脫離了冥界的管制,屬於一種很另類的群體。」
我想起當時巫姍說過,我媽自認一生所做之事罄竹難書。所以才會給我取名叫做「小罄」。會不會正因為她在冥府犯了法,為了避免我遭受牽連,才會想出陰陽血術這樣的辦法來救我?
我沉思了片刻。繼續問老方頭:「那……如果這個陰陽血術在實施的過程中遭到了破壞,是不是鬼魂也無法順利成人?」
老方頭奇怪地看著我,我擔心他起疑,就胡亂說道:「我也是在一本書中看見的,就隨口問問。」
老方頭半信半疑地點點頭,還是回我:「其實我也並無太多瞭解,只是聽說活不過二十二歲。除非能在二十二歲之前,用陰陽師的血去救他。不過當中的過程凶險萬分,大多陰陽師都在此過程中慘死,怕不是能夠輕易成功的。」
我聽得心神不定,脫口而出道:「那除了用血這一條選擇之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老方頭搖了搖頭:「據我所知,應當是沒有的。」
我聽完垂下了眼睛,淡淡地應了一聲:「原來如此。」
我想:且不說我們要用靈玉逆轉生死不是一件易事,就算僥倖讓我們成功了,恢復記憶的景澤想要用他的血來救我,其中後果卻是我怎麼也無法想像的。
我說不好未來會發生什麼,只希望現在的景澤能一直好好地活下去。不管他未來是否會記起我,也不去想我今後的路會如何走下去,我只希望他能安然無恙。
也正因為如此,我絕不會同意景澤用自己的性命來救我。
我歎了口氣,走出房間就看見景澤站在陽台處,正看著遠處的大海出神。
客廳的燈光十分昏暗,他乾淨修長的側影一半都籠罩在陰影之中,渾身散發著一種淡漠疏遠的氣息。他的銀髮大概是太久沒有修剪,如今長得有些長了,碎碎的劉海蓋下來遮住了眉目。
我在那一剎那間有些恍惚,總覺得眼前的場景似曾相識。
我走了幾步上前去,他聽見我的腳步聲微微轉過頭來,漆黑的眸子中沒有感情,怔怔地盯著我,幽幽開口道:「方將軍好些了嗎?」
「嗯。」我點了點頭。
他又問我:「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我看著他,反問:「你呢?景老師吃了老方頭帶來的藥嗎?現在身體狀況還好嗎?」
他的目光一滯,緊接著轉過了頭去,背對著我回答:「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我還有那件未完成的事,在此之前是不會輕易倒下的。」
我聞言鼻子一酸,在心中默默地說道:「對不起,景老師。我可能要親手打破自己的承諾了,最初答應幫你完成的那個心願,我如今恐怕無法做到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體驗常人
由於之前欠了太多的瞌睡債,第二天清晨我在沙發上蜷縮著睡了三個小時。光頭來叫我們出去吃午飯的時候,我才被他粗狂的嗓門所吵醒。
身上蓋著的薄被滑在了地上,我正準備去撿,就看見一隻大手搶先一步拾了起來。
視線順著那修長的手指一路往上,先是看見他白皙的手腕。緊接著是寬闊的肩膀。最後在看清方北宸那張消瘦的俊臉時,我一顆心安穩如磐石,驚喜地問他:「你已經可以下床了嗎?身體可還有什麼地方不適?」
他將被子疊好放在沙發旁,我起身靜靜地看著他。
方北宸彎起腰替我穿好鞋子,抬頭輕聲笑道:「夫人什麼時候轉行做醫生呢?」
我一愣,隨即哼了一聲道:「能走路、能彎腰、還會打趣我,看來你已經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