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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節

我後退了兩步,從它的身邊跑走了。
火光霎時間照亮了周圍的一切,這洞頂上像是一處完全封閉的密室。密室的中央種著一棵通體雪白而巨大的植物。那植物像是樹,卻沒有枝幹;說它是草,卻又長得過於高大。
腦海中冷不丁冒出一個名字來--極意草。
通體雪白,看似仙物,剛好符合了我之前查到的資料。
我心說難道傳說中的極意草,竟然是這麼一個龐然大物。既然如此,故事中的極意和尚又是怎麼吃掉這玩意的?難不成一切都是極意和尚編造出的謊話。真正的極意草另有玄機?
一轉眼,怪物已經被燒成了一團黑炭,那張符紙飄在半空中。
我擔心待會兒還會遇見危險。跑過去將符紙撿了起來,畢竟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和方北宸他們見面。再度回身的時候,那株極意草就有了微妙的變化。黑暗之中再看它,才發現它的身上居然閃著細碎的藍光。
那些藍光如同螢火蟲般盤旋在極意草的周圍,不斷地飛舞著。
我朝前面又走了幾步,一個光點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正準備用手去拍開,猛地聽見地下傳來方北宸的聲音:「夫人別動!」
我的腳步一僵,下意識地往地下看了看,卻發現腳下依舊是一塊硬地。
「你在哪兒?」我激動地問他。
他的聲音有些著急:「夫人。你聽我說,我們現在是用法術在觀察洞頂的情況,只是這種法術堅持不了多久。我會想辦法上來救你。在我找到你之前,千萬不要碰那些藍光。」
方北宸的聲音漸漸變得微弱,最後徹底消失不見了。
我愣在原地,再度看了一眼肩膀上的藍光。那光點像是在我的肩膀上睡著了,保持著相對的靜止。我恍神間,又有數個光點落在了我的身上。
方北宸的叮囑讓我有些害怕,隨著光點的越積越多,我的雙腳如同灌了鉛般動彈不得。
一眨眼的功夫,又是幾個光點附在了我的臉上。
之前隔著衣服還沒感覺,如今當它們親密接觸到我的皮膚時,一種癢酥酥如同針扎的感覺就席捲而來。
漸漸的,我意識到一件事--這些光點都有生命,並且還在不停地吸允著我的血液。
臉上實在是太過難受,我捏了捏拳頭,彷彿下一秒這張臉就會被它們吸成骷髏。我的忍受已經到了極限,舉起手就要去拍開這些東西。千軍一發之際,一隻大手捏住了我的手。
方北宸一張臉慘白,盯著我道:「夫人,不能碰!這種靈蟲一碰就會碎掉。它們的血液如果沾染到皮膚上,會有千刀萬剮的疼痛感。」
說話間,那些靈蟲身上的刺又深深扎進了我的皮膚裡。
手腕被方北宸緊緊捏住,我帶著哭腔道:「可是真的好難受,我忍不下去了。」
與此同時,極意草猛地一抖,從身體內發出了越來越多的藍色光點。一旁的景澤雙手一揮,於半空中生出一個屏障,暫時將我們與藍光隔絕。
景澤還立在原地極力堅持,方北宸一把抱起我後退了幾步,帶著我到了一片相對平坦的空地上。
我看見他漆黑的雙目倏地一黯,柔聲對我說:「夫人別怕,我會救你。」
他話音剛落,一張俊臉就朝著我湊了過來。等到我反應過來他這是要做什麼的時候,想要推開他都已經來不及了。
藍色的靈蟲彷彿發現了新大陸,紛紛從我身上跳到了方北宸的臉與脖頸之上。
密密麻麻的蟲子貼在他裸露的肌膚上,只露出一對依舊溫柔的眸子。我的眼眶一紅,幾乎咆哮道:「不,我不要你救我!快讓那些蟲子回到我身上來!」
我哭著就要效仿他剛才的行為湊過臉去,方北宸的手掌一下子劈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的兩眼一黑,耳邊聽見他顫聲道:「對不起,夫人。如果非要經歷痛苦,那麼一切都讓我來承受好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煉丹仙草
我的脖子有些酸,四周黑漆漆的令人絕望。
我知道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我還有好多事要去辦,還有令我掛心的方北宸。
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是在一處極為狹窄的角落裡。景澤就在我的身邊,見我醒來後鬆了口氣道:「葉罄。你身上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方北宸人呢?」我顧不得回答他的問題,想起之前的那一幕緊張道。
方北宸剛才為了救我,將那些藍色的靈蟲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夫人,我沒事。」耳邊突然聽見一個溫柔的聲音,方北宸似乎有些疲憊,有氣無力地回我。
我順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找去,看見他站在黑暗之中的身形挺拔。
我扶著巖壁起了身,跌跌撞撞地跑到他的身邊,湊近了去看他的狀況。四周實在是太黑了。我看不太清,又顫抖著用手去摸他的臉龐。當我的手觸碰到他光滑的肌膚時,心中的大石頭才算落了地。
還好,那些靈蟲看樣子已經不在了。
「夫人,我沒事。」方北宸再度笑著重複道。
我想起方纔那令人窒息的一幕,眼眶一紅抱住了他的腰。他的身體一抖,隨即我就感受到他全身都燙得驚人。
「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靈蟲還在你身上?」我大驚失色。
方北宸是鬼,是全身失去了溫度的鬼,為什麼此刻他的身體會如此的火燙?
他聞言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寬慰道:「夫人,我沒事,靈蟲已經被我用法力逼出來了。現在只是法力消耗過度,有些後遺症罷了,用不了多久就會恢復。」
我半信半疑,正準備追問他,猛地又看見前方亮起了一片藍光。
藉著這星星點點的光芒,我看見眼前的方北宸一張臉赤紅,額頭上不斷冒出豆子大的汗珠。他大概也是發現了我的目光,一瞬間轉過了頭去,輕聲道:「夫人不用擔心,等我的法力恢復一些之後。就會變回正常。」
我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勁,只是現在已經來不及再去逼問他了。
因為不遠處的那棵極意草正在劇烈的顫抖,越來越多的靈蟲從它的葉子中發散出來。如同蒲公英般朝著我們輕飄飄地飛來。景澤又揮手變出了一個屏障,只是他這次明顯有些吃不消,腳步連連後退最終靠在了石壁上。
法術生成的屏障範圍越來越窄。
景澤的眉毛緊皺。轉過身對我說:「葉罄,到我身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