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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節

我趕緊從側包裡找到了打火機。然後衝過去抓起一把登山鎬,就將氧氣瓶給敲破了。而後我將籃筐踢到了木梯的下方,脫下外套用打火機點燃後朝著籃筐裡扔了進去。
熊熊的火光燃了起來,霎時間就在暗室中蔓延開來。莫姥姥叫罵了一句髒話,又朝著樓梯上跑去。外面似乎有警察朝著木屋的方向奔跑而來的腳步聲。
我見大火已經竄上了天花板,那頂上的木板像是有一些年深了。被火一燒就搖搖欲墜。上面已經有警察在喊話:「裡面是怎麼回事?快通知消防隊過來!」
布萊克哀聲叫喚著,我將背包背在胸前,低頭看了他一眼,安慰道:「別怕!我一定帶你出去!」
我說著拿起登山鎬,就向著右手邊的一面磚木結構牆壁的頂端揮了過去。
後背一陣灼熱,我感覺頭髮絲都快被火給點著了。可還是依舊沒有放棄。我咬牙破著牆壁。
終於,我看見牆壁上露出了一個洞,緊接著周圍的磚塊塌了不少。
那種劫後餘生的興奮感。讓我已經忘記了渾身的疲累,帶著布萊克就爬了出去。
後來我想起當時的做法尚有些後怕,總覺得自己真是命大。此後就連方北宸也常拿這件事與我打趣,他說:「夫人身上有一種孤勇,總能在恰當的時機爆發。」
其實當時我的想法很簡單粗暴,那就是「任人宰割,不如魚死網破」。
我出去後才發現這裡是門面的側牆,前方的警察都被大火吸引到了前門。
現在正是逃跑的好機會,我趁沒人注意趕緊朝著前方飛奔而去。最後跑了也不知道有多久,就感覺天空朦朦朧朧地亮了起來。我的腦袋暈得厲害,見到前方是一條大河,河邊的沙地上依偎著一對男女,正欣賞著河面冉冉浮現的日出。
是不是我有些眼花了?那女人的背影竟是那樣的親切而熟悉。
我搖搖晃晃地走近了她們,喃喃道:「媽媽……」
雙眼一黑,恍惚間看見那中年女人詫異地轉過頭來,熟悉的眉眼望著我緊張道:「小妹妹,你怎麼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不可置信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帳篷中,又記起了祁狼雪山上遇狼的夜晚。
我一下子從地墊上炸了起來,進來的女人也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手中拿著的創口貼落在了地上。我猛地抬起頭望向她,那張臉讓我心潮澎湃,讓我全身不停地顫抖。
我張嘴叫她:「媽媽……」
女人一愣,身後又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小聲道:「這孩子是不是受了什麼驚嚇。看樣子病糊塗了。」
女人朝他溫柔地一笑,回道:「隨她叫吧,先幫她把身上的傷處理好。」
她俯身走進帳篷中,撿起那袋創口貼,拉過我的胳膊一邊處理著傷口,一邊告訴我:「我們夫婦倆是來這邊度假順便出來看日出的。我叫程曼,我丈夫叫谷揚。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我聽見她的名字之時,心中又是一慌。
程曼……我媽媽的名字就是叫程曼!而且眼前的女人無論是從年齡還是相貌,都與我媽並無二致。
「媽媽……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小罄啊!」我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流了下來,不可置信地望著她。
她回過頭尷尬地和叫谷揚的男人對視了一眼,轉過頭又岔開話題問我:「小罄,你這身上的傷怎麼來的?背上既有燒傷,手掌還有磨破的痕跡,腳底還生了水泡。」
她說得認真,而後見我沒有答話,笑道:「你別緊張。我是學醫的,目前在醫院工作。只是你傷得不輕,我們車上的藥品不齊,只能簡單處理。」
程曼說她是學醫的,可我的媽媽生前卻是一名普通的家庭婦女。
我心中糊塗,腦子裡更是凌亂,目光炯炯地盯著她。
程曼給我的外傷處貼了創口貼,然後遞給我一盒牛奶,溫柔道:「小罄,吃點東西吧。等你休息會兒,我們開車送你去醫院。」
她說完就要走出帳篷,我情急之下拉住了她的手,稀里糊塗地問道:「我……我的媽媽也叫程曼,她和您長得一模一樣,您真的不是我的媽媽嗎?」
帳篷外的男人聲音也很溫和,輕聲道:「小妹妹,我們夫婦倆沒生過孩子,她又怎麼可能是你的媽媽呢?或許是你記錯了,等去了醫院我們再幫你聯繫家人吧。」
我再怎麼記錯,也不可能記錯自己媽媽的模樣啊?
我聞言一晃神,拉住她胳膊的手一鬆,程曼隨即就走出了帳篷。
我半躺在帳篷中,一時間想要翻出手機裡保存的媽媽的照片來對比。可是偏偏手機進了水無法開機,我急躁得一下子將它給摔在了地上。
程曼不承認是我媽。而且她的反應不像在撒謊,我心中雖然疑惑卻也無可奈何。
「喵嗚。」布萊克從一旁的背包裡探出頭來,眼神關切地看了我一眼。
我抹了一把眼淚,對他淡淡道:「我沒事……」
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夫婦開車將我送去了A市的一家醫院。醫生很快便幫我安排了病床,又讓燒傷科的護士替我的後背做了治療。
我忍受著劇痛,抓住程曼的手對她說:「您可以暫時不走嗎?我還有好多的事想問您……」
她拍了拍我的手,柔聲安慰道:「好。你先接受治療,我在外面等你。」
我這才半信半疑地放開她,哪曉得等到一個小時後,我走出病房再去找她時,她早已不見了蹤影。我問過之前給我辦入院手續的護士,可是程曼並沒有留下電話號碼。
我有些失望,不顧醫生的反對堅持出了醫院,帶著布萊克坐車返回了C市。
抵達C市的時候是晚上八點,莫小雪接到通知借了輛車來接我。回家的路上,她一直不停地埋怨著布萊克,又見我一身傷痕纍纍,問我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我還沉寂在程曼和我媽的謎團裡,搖了搖頭不想說話。
莫小雪就知趣地閉了嘴。
我將頭扭向窗邊,看見街道的兩旁張燈結綵,大紅的燈籠掛在樹枝上,光影串成了一條紅色的錦帶。車內的廣播電台響起主持人輕柔的嗓音:「再過一周。就是除夕之夜了。在這個溫馨的日子裡,你是否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家人的身邊……」
原來那麼快,就又到了新的一年了。
三年前和媽媽度過的最後一個除夕之夜,我們坐在一起包著豬肉白菜餡的水餃。我捏不好餃子皮上的褶。媽媽手把手教我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只是新年過後沒多久,她就消失了好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