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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節

老闆撫了撫自己的胸口,抬頭目光慌張道:「我也是在很小的時候聽家裡的老人說過一次,幾百年前盛陽村是有戶姓匡的人家。不過後來這家人全都死光了!」
第一百章人塊大樹
景澤讓老闆再說詳細一些。
老闆沒有辦法,只能唯唯諾諾地遵從道:「畢竟是幾百年前的事了,具體怎樣我真的不清楚。就連告訴我的爺爺,他也是從他的長輩那兒聽來的故事。只說匡家那時娶了個學過道法的兒媳婦,後來這個女人生下了女兒,這孩子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那個女人為此患上失心瘋,把匡家老小十三口人全殺光了。從此匡家的房子就經常鬧鬼,不久後被村民們一把火給燒掉了。」
我聽完之後覺得還是不對,如果按照我們得知的信息。褒彤是個孤兒。又和她的丈夫伉儷情深,那麼她又怎麼可能殺掉他丈夫一家人?更何況,她如果患了失心瘋。又怎麼能從厲害的玄虛道長那裡再偷來靈玉?
我知道我的這些疑問暫時沒人能解答,老闆看樣子也把知道的全吐了出來。
片刻之後,景澤問了一下匡家大概的舊址。或許是想從那裡下手。
得到範圍地址之後,他就轉身朝門外走了,我和方北宸跟了上去。
老闆恭恭敬敬地送我們離開了超市,我回頭看見他腳一軟扶住了門框,心想還真是惡人還得惡人收啊。不過在景澤身上用上「惡人」這個詞,似乎有些不妥。
我抬起頭看了一眼方北宸,他朝我溫柔地一笑。
方北宸總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也不知道他這七百年處理冥府的任務時,對待犯人是不是也這般模樣。
我稀里糊塗地想著,就問景澤:「景老師,我們現在是要去找匡家的舊址嗎?」
「嗯。」他淡淡回我,「舊址的範圍應該就在這附近。」
我點點頭,肚子裡卻發出一陣飢餓的「咕嚕」聲。之前因為一路的顛簸,我將早飯都給吐了出來,現在身體緩和了些後,腸胃就開始抗議了。
那聲音很大,我臉一紅,方北宸就低下頭問我:「夫人餓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我想著還是正事要緊,而且方北宸和景澤都不用吃飯,我也不能拖了後腿。
我說:「反正匡家的舊址就在這附近。我們還是先找到了再去找地方吃飯吧。」
景澤的腳步一停,突然面無表情道:「我也餓了,先去吃飯吧。」
半個小時之後。我們找到了一家民居改建的餐館,隨便點了幾個小菜,一頓飽餐之後天色已近黃昏。
我們按照超市老闆給的地址,最後居然找到了離村口不遠的一片田地。這兒並沒有任何建築物,如今被種滿了密密麻麻的農作物。
在那一片農田之中,還佇立著一棵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
我認不出那樹的科目。只是看見那褐色的枝幹足有三人環抱那麼粗,滿樹的枝葉茂密厚實,活像一把撐開的綠色大傘。只是奇怪如今是冬季。那樹上的葉子竟然並未枯黃,綠油油的好似猶在春日。
我正看得出神,就看見在田間的小路上遠遠走來一個人影。
那人佝僂著背,正是之前在村口識破我的老村長!
我嚇了一跳,方北宸就拉著我藏在了一處石碓後面。景澤也在我的旁邊,此時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看見老村長提著兩個大水桶,朝著樹下的泥土澆了下去。
我想起村口他的小屋離這兒很近,說不準是特地來給這棵大樹澆水的。
身邊的方北宸突然壓低了聲音道:「那樹上掛著的全是亡魂。可是為什麼沒有半分陰氣?」
我一愣,瞇起眼睛仔細去看,卻什麼也看不見。
「整整十三具,看來從超市老闆那兒聽來的故事,或有幾分真實性。」景澤冷冰冰回道。
說話間村長已經澆完水,提著空桶離開了。
天空中的最後一絲光亮即將被吞噬。
我們快步來到那棵樹下,我仰頭左看右看,卻始終看不出個所以然,詫異道:「哪來的亡魂?我怎麼沒看見。」
方北宸輕聲笑道:「又不是什麼美景。夫人還是別看為好。」
他話音剛落,景澤冷不丁伸手在我眼前捂了一下,冷笑道:「葉罄,多瞭解些情況,才能防範於未然。」
景澤手離開我眼睛的一瞬間,我後背的白毛汗都快冒出來了。
我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我現在看見的這一切了。
樹還是那棵樹,四周的一切都沒有變化。只是我剛才看見的褐色粗壯枝幹上,那本應該長滿翠綠樹葉的地方,正懸掛著一具具男女老少的屍體。細小的分枝如同尖銳的長釘一般。將那些屍體的喉嚨刺穿,固定在了樹幹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起,像是混雜在一起的人塊。說不出有多噁心。
我幾乎無法想像,景澤剛才是怎麼從這些人塊中數出「十三」這個數字來的!
胃裡一陣排山倒海,我乾嘔了幾下就吐了出來。
方北宸過來拍了幾下我的背。我吐了幾下,擺擺手強撐著說:「沒事。」而後直起身子岔開話題問他們,「這上面的屍體……也就是你們說的鬼魂,是匡家人的吧?可是他們為什麼跟一般的鬼魂不一樣?」
一般的鬼魂都有意識會活動,可樹上的這些鬼魂卻一動也不動。也正因為如此,我剛才一直將樹上的玩意自動理解成了屍體。
方北宸輕聲告訴我:「是道術的一種,將剛脫離肉體不久的鬼魂禁錮在樹幹上,讓樹吸收他們的怨氣作為養分成長。再厲害的鬼怨氣總會有被吸收光的一天,被吸光怨氣的鬼魂就徹底失去了意識和行為,跟木偶沒有區別。看來施法者,應該就是褒彤無疑了。」
既然樹上面是匡家人的鬼魂,那麼時間過了幾百年,怨氣肯定早就被吸光了。
我聽得頭皮一麻,無法想像多麼大的深仇大恨,才會讓一個兒媳婦這麼對待婆家一家人?!
沉思了許久的景澤突然拋出一個疑問來:「既然怨氣早就被吸光了。那麼這些年來,這樹又是靠什麼作為養分?」
我聞言也是一驚,面前的大樹依舊枝繁葉茂四季常青。如果它必須靠吸收怨氣成長,那麼吸光了匡家人的怨氣之後,它又靠什麼維持養分?!
耳邊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我斜眼瞥見不遠處的老村長又提了兩桶水正走過來。
我下意識地看了看地上濕漉漉的泥土。心說難道剛才澆的兩大桶水還不夠?
「事有蹊蹺,不要打草驚蛇,我們先離開這裡。」景澤說完這一句話,方北宸就拉著我離開了。
十分鐘後,我們回到了周貴家的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