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節

如示聽見我的聲音回過神，回頭朝我笑了笑，道：「醒了！睡得怎麼樣啊？」
「……還好吧！」我猶豫了一下，選了個比較折中的回答。
如示見我笑得苦澀，問：「怎麼了？見你……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我搖搖頭，在她身旁站定。也學著她的樣子，仰頭看著頭頂上的明月。沉默了一陣，我才問：「玄蒼……和路西耀呢？」
想著我就這麼跟著如示上了山，也不知玄蒼和路西耀現在怎麼樣了。
如示笑笑：「呵！山頂瑞氣鼎盛，又有陣法護持。大魔王自是不能在這長待，知道你無事後便帶著他那徒弟下山去等了！」
「哦！」我悶悶應了一聲。先前我還擔心，若是玄蒼上來我該怎麼應對。沒想到，這還真是我想多了！
「哦？」如示微微皺眉，雙眸怪笑著看著我道：「只是一句『哦』嗎？」
我被如示盯得有些尷尬又覺得莫名，亦是不解的回看著她道：「那麼……我應該還說些什麼嗎？」
「想清楚了嗎？」如示沒有回答我的話，反而突然將話題引回了她先前所說的話中。
「想……想什麼？」我逃避的別開雙眼，佯裝不懂如示在說什麼。
如示搖搖頭道：「你跟著我來這，說不想被人打擾，不就是不想見大魔王嗎？要想什麼……你應該比我清楚！」
我盯著如示看了許久，突然覺得她神秘得讓我覺得有些害怕起來。她一定是知道了我先前遇到了什麼，甚至關於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她也十分清楚。
我踉蹌著腳步，朝遠離她的方向退了兩步。
如示垂眸看了看我後退的腳步，突然長歎了一口氣：「哎……姚語！命格或許可以改變……可是感情……卻是無法勉強的！」
「所以……你覺得玄蒼沒有錯嗎？如示……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所以才一直這麼幫我？還是……」我緊緊盯著如示，第一次對如示的出現，產生了懷疑。
從她最早的，莫名的出現在我身邊開始，我好似就掉入了一張看不見的網裡。
而她……是救我的那張救命網？還是要將我推至迷霧裡，欲操控一切的大BOSS呢？
「先前三番幾次救你……你就沒有想過原因嗎？」如示淡然的看著我那驚恐的神情，雙手依舊負在身後，腰桿依舊挺拔。
「你……」我是曾經懷疑過。可那時我一直以為，她是因為喜歡玄蒼，亦或是因為玄蒼的關係，所以才幾次三番的捨命相救。
現在她這麼問，顯然這其中緣由並不是這麼簡單。
「還記得我上次臨走前，給你留的那個符咒嗎？」她突然將話題，又轉向其他。
我愣了一下，慌忙低頭去翻口袋。當時我以為如示留這符咒，是要給我護身所用，所以我一直都小心的帶在身上。
可當我將那符咒從最裡端的袋子翻出來時，才突然發現上面的紅色硃砂符咒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不見了，那黃色的符咒只剩下那光禿禿的黃色紙面。
「這——」我驚愕的看著手上拿著的符咒。
如示伸手，將那符咒從我手中接了過去。
她將那符咒拿在手上，盯著看了許久。突然翹著嘴角一笑，右手食指與中指將那符咒夾在中間，再翻手一轉。手中的符咒突然化作點點星光，就那麼消散在了夜色當中。
「誒！你……」我看著那消失的符咒不禁有些呆住了，眨著眼睛看著如示，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你……見著他了吧！」如示仰頭看著消散的點點星光，神情自若淡然。
「他？！」我盯著面前的如示，腦中突然想起在那如夢如現實的天祐村裡，在那山上見到的青山。
心頭頓時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我驚愕道：「你——是你！我見到的那個男人……是你搞的鬼！」
我現在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麼平白無故的，我被素墨帶到多年前的時候，中間突然又插出這麼一齣戲。
如示離開前給我的符咒，那根本就不是什麼防身所用。具體作用我不懂，可絕對不是僅僅為了保護我，留給我防身用的這麼簡單。
那上面的朱紅咒印消失，只怕這其中也是另有緣由。
我無法解釋清楚這其中關聯，卻知道如示一定在其中做了手腳。不然，她此時便不會一副什麼都已經瞭然於胸的模樣。
顯然她對我遇到青山的事情，是早已經就知道了！
「什麼我搞的鬼啊？說得我好像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要害了你的性命似的！」如示有些不滿的回頭瞥了我一眼。
「我……」我氣息一窒，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好啦！好啦！」如示打斷我欲解釋的話。仰頭看著頭頂上的月光，突然凝神安靜了下來。
見她心情似乎突然變得有些沉悶，我也沉默的站在一旁，與她一起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四周突然變得十分的安靜，就連空氣也變得十分的靜逸。
「行行復行行，與卿生死離。
相去兩重間，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長，重情不復望。
縱來情深種，從來不得償……」如示突然開口念著。
聽著她那無頭無尾的詩詞，我心下一顫。雖並不是很懂其中意思，卻也能感覺著詩中情傷。
我看著她，問道：「如示……也在為情所傷嗎？」
如示冷哼著笑了一聲，回頭盈盈看著我。她道：「這不是我寫的，是我曾在一面牆上見到的！」
「呵！這世間癡男怨女如過江之鯉，為何總有那麼多人看不破呢？求而不得……總是叫人最為傷懷吧！」如示感歎著，月光下的眸子閃著光亮。
看著她那為是人惋惜的模樣，我低頭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