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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節

父親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伸手將我從地上給抱了起來。
「走吧!」父親對母親說。
「哎!你說……明嫂子,是不是還記恨上次說要換地,咱們沒給他換的事啊?」母親跟在父親身後,嘴裡低喃著,轉身回去鎖門。
「不要!」一直沒有開口的我,突然開口喊了兩個字。
回身鎖門的母親愣了一下,抱著我的父親也顫了一下。
母親抖著手,回頭看著我,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什……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我雙手緊抱著父親的脖子,再一次開口道:「不要!」
「不要什麼?」父親問。
「祠堂!」我回答。
玄蒼叫我不要去祠堂,雖然他沒有告訴我原因,可是我相信他。既然我不能去,自然也是不能讓父母去!
「小語!別鬧……今天是清明,我們不能缺席的!」難得聽到我一次說這麼多話,父母也很高興。
父母兩人彼此相視一笑,並沒有搭理我的話,笑著抱著我就走。
「不要!不要!不要……」見著父母不聽我的話,非要去祠堂。見好說不能聽,我只得大吵大鬧,試圖引起他們的重視。
抱著我的父親,被我吵得有些有些受不了。只得將我放在地上,伸手抓住我的肩膀。「小語!不要鬧!」
「不要去!」見父親願意聽我說,我也沒有再吵鬧,而是不停的重複著不要去的話。
「……小語!」父親微微擰眉,被我鬧得有些不悅。
一旁母親從震驚中回過神,立即走了過來。
「好了!小語!你不要鬧……要乖乖聽話!」母親勸說著。
我搖搖頭,看著父母不停重複著:「不要去!不要去……」
父母兩個人被我拖著在門口,這一折騰就是半個小時。
兩個大人拿我實在沒有辦法,母親只得放棄好言相勸。轉而無奈的對父親道:「行了!你先去吧!我在這裡看著這丫頭……」
「哎!也只能這樣了……」父親無奈的歎息一聲,或許是遺憾我願意開口了,卻又不願跟著他們去祠堂。
父親真如母親所說,將我兩丟在門口,轉身就朝祠堂的方向走去。
「爸……爸爸……」看著父親離開,我抬著腳想要跟上去。卻被母親緊緊拽住,怎麼也不肯放過過去。
一個幾歲的小孩的力氣,自然不是一個成年人的對手。
心中雖然不願,卻也只得眼睜睜看著父親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我眼前。
「姚語!你這丫頭到底怎麼回事?以前不說話都好好的,怎麼一說話就這麼不聽話了?」母親一邊教訓著我,一邊強行拉著我向屋子裡走去。
我幾乎是被母親半提著拉近屋子,雙腳面前墊著地面,才能維持行走。
「上輩子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生了你這個討債鬼!」母親嘴裡一邊碎碎念著,語氣中皆是不滿。
隔壁嬸嬸生的是兒子,父親的幾個兄第也都是生的是兒子。
卷一 第三百二十章 生兒生女
「上輩子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生了你這個討債鬼!」母親嘴裡一邊碎碎念著,語氣中皆是不滿。
隔壁嬸嬸生的是兒子,父親的幾個兄第也都是生的是兒子。
放眼看向四周認識的人,就算有女兒也都是前面生了個兒子!
放在風氣封閉的農村,即使政府在大力宣傳男女平等。可是在這些長輩心中,生兒子和生女兒始終是不一樣。
女人也只有在生了兒子之後,才能夠揚眉吐氣。
「去房間裡坐好!」母親將我丟在地上,生氣的轉身就進了廚房。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在廚房裡的母親。
轉身看了一眼並沒被繁瑣的大門,我立即走到房門口,迅速的拉開房門向屋外跑了去。
「誒!小語……死丫頭!姚語……你跑哪裡去了?」等著母親察覺我不見了蹤影,我早已經跑出了老遠。
「這死丫頭!投胎投成個女兒,就已經夠煩!性子還這麼古怪……真不知道上輩子是欠了她什麼!」我看著跑遠的小巧的身體,耳邊卻依舊能夠聽到從廚房裡走出來的母親,那罵罵咧咧的聲音。
一直以來,我以為母親之所有不喜歡我。只是因為像其他人一樣,畏懼我和常人不一樣。而直到此刻,我才清楚……
原來母親將我丟給外公外婆,對我不聞不問。並不僅僅只是因為我的不一樣,而是因為——我是個女兒!不是一個能夠讓她挺著腰桿,光是說個性別就能夠讓人覺得自豪的兒子。
母親嘴裡雖然不滿的早嘮叨,可到底還是急匆匆的鎖了門,追著跑了出去。
看著眼前的光線,被那厚重的木門給隔絕開。屋子裡,又陷入了一陣昏暗……
「誒……」後知後覺的我,這才察覺到,自己竟然從那小身體裡出來了。
抬著腳緩緩走出屋子,我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的透過牆壁,然後眼前又恢復了一片光亮。
我站在屋前面,遙遙看著消失的身影。
後面的記憶如崩塌的洪水,泉湧而來……
本不曾在記憶中出現的畫面,猶如被什麼東西牽引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