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玄蒼自然是猜到了這個原因，小紙人的解釋，更像是在提我解惑。
「看來只能交給你了！蒼大人。」小紙人有些無奈的在玄蒼肩膀上抱胸坐了下來。
玄蒼側頭看著我，似是想要對付郭瑞，卻又擔心我的安危而不上前。
他突然側頭對那小紙人道：「你不是天師麼？還對付不了一個小鬼？」
「你也說我是天師了！我不做法怎麼對付？就靠我這紙片小身板嗎？」顯然那小紙人，對玄蒼的輕描淡寫有些不服氣。
那感覺好像說的天師抓鬼，就好像那電蚊拍拍蒼蠅一樣簡單。直接撞上去，『啪』的一聲就解決了！
玄蒼被那伶牙俐齒的小紙人噎得一窒，抬頭看著對面靈魂已經重鑄好的郭瑞。
「照顧好她！」玄蒼將我小心的放在地上，毫不客氣的一把拽過他肩上的紙人，丟在我的身邊。
「誒、誒、誒……哎呀！」小紙人被他弄得尖叫連連，最後艱難的一個翻身，倒在了我的身旁。
看著玄蒼已經飛出去的身影，小紙人惱怒的抱怨一聲：「我KAO！這麼粗魯的男人，活該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嘴裡雖然罵罵咧咧的，可小紙人還是盡職的在我周圍布了個結界。
沒有了我做籌碼，郭瑞在玄蒼強勢的攻擊下，很快就落敗了！
並沒有隔多久，郭瑞的身體突然從半空中墜落，直直摔倒在離我不遠的地面上。
抬頭看著上面的玄蒼，手上已經多了一面黑色龍紋的旗子。那模樣，和我在郭瑞身上幾次見到了，以及在我夢中見到的，都是一模一樣的。
唯一不一樣的，或許是我見到的都是虛影，而玄蒼手上拿著的卻是實物吧！
「噗……」郭瑞趴在地上，狼狽的吐了一大口綠色的血液。
他此時全身痙攣，身上的黑氣向四周消散著。
因為小紙人的幫助，我的精神恢復了些。我看著他，強撐著身體從地上爬了起來。
「郭瑞！」我看著他，眼神有些複雜。
我一邊慶幸著他最後的翻轉，一邊又痛恨著他前面的欺騙。
所有的溫柔，到最後原來都只是一場騙局。
他聽到我的聲音，抽搐著抬頭看了我一眼。
「呵！」他清冷的笑了一聲，似嘲似諷。「看到我這樣的結局……你開心了吧！」
我緩緩垂下眼眸，看著地面沒有說話。因為我知道，不管我此時說什麼，在他看來都只是在看他的笑話。
「女人……真是個感性又愚昧的物種。呵呵……不過是對你們好一點——咳咳咳！你們……就滿以為自己成為了公主！」郭瑞咳嗽著，抽搐的模樣就像是一個即將逝去的人。
「一、一邊享受著被追求的滿足感……一邊……又用著道德情感束縛著自己……咳咳……」郭瑞喘息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每說一句話嘴裡的血液就不停的往外流著。
「不要再說了！」一個即將消失的人，我不希望他最後的時候，還在對這個世界說著滿心的敵意與不滿。
可他卻不願停下，他看著我，笑得無比的詭異。「人類……才是這世界上，最恐怖、虛偽的存在。」
「可這終究是人類的世界，你已經死了！不該在留在這了！」我淡淡開口，有些哀憐的看著他。
興許是我的眼神觸怒了他，他『噗』的又吐了一口血。齜牙撐著身子道：「人類？哈哈哈！你以為這世界，又有多少人算是真正的人？」
「大明星連洋嗎？還是他的兒子連軒？」他嘲諷的看著我，無視我眼中的驚訝，繼續道：「你知道為什麼，你們一直找不到連軒的第三魂嗎？」
「……」我唇角動了動，最終還是沉默了。
郭瑞冷哼一聲，掛著綠色血液的嘴角向上，彎出一道猙獰的笑意。「因為……第三魂就在連洋身上啊！讓他續命的根本不是什麼血肉，只是他兒子身上的一魂而已！」
「啊！」我詫異的看著郭瑞，有些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再相信他的話。
「一個男人……為了自己的前途放棄了自己的妻子，為了免絕後患，漠視身邊的人殺了他的妻子！為了讓自己續命，又坐視讓人綁了自己的孩子……最後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也被他犧牲掉了！」
「你說……這樣的人……還算是人類嗎？哈哈哈……」看著我眼中逐漸擴大的驚訝，郭瑞像是得到了某種滿足。
「你……你為什麼這麼清楚！」我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忍不住揚聲道：「你還想要再騙我嗎？我不會再上當的！」
我不相信一個人的良知，可以壞到如此的境地。我也不想再相信，郭瑞所說的任何鬼話！他只是不想我好過，想要將我心底的一絲陽光也抹殺。
「呵！」郭瑞輕哼一聲，身影逐漸開始變淡。
卷一 第九十八章 分不清真假
「為什麼你們女人，總是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呢……」他朝我緩緩伸出手，看著我的眸子複雜得讓我再難以相信。
當他的手落下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隨著夜風，從這世界上徹底消失了！
呆坐在地上的我，看著郭瑞消失的地方，久久沒有回過神。
那一夜……
我最後的意識，停留在那個倒在地上，雙眼露出哀怨不捨的神情，朝我伸出手的男人。我宛若在他的嘴角，看到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他嘴裡在訴說著這個世界的殘酷，說著人性的可怕。可他在最後離去的時候，卻是帶著笑容的！
我想不明白，也無人可以給我答案。因為那個唯一可能給我答案的人，再也不可能在這世間出現！
在那夜之後的某個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我夢到了一個七八歲的少年，穿著打著補丁的破舊衣服，一個人在河邊的沙地上玩耍。
他手上拿了幾個不要的破塑料瓶，正在河邊清洗的時候。突然看到一旁的沙丘上，似乎有個很很大的塑料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