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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0節

猶豫片刻,我問青衣:「三個問題,恩斷義絕之前回答我,可否?」
青衣明顯愣了一下,高高舉著的卻邪劍緩緩放下了一些,斜指地面,過了良久,才種種點了點頭。
我問他:「第一個問題,你和天道盟的掌門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青衣閉上了眼睛,過了很久,才緩緩吐出兩個字:「父子。」
說到這裡,他情緒好像一下子有了一些波動,然後緩緩跟我說起了一些往事。
早年間,他的父親,也就是那位被我斬殺的掌門人,曾經是個火居道士,也就是娶妻生子的那種道士,而且還沒有加入天道盟呢,只是對一些陰陽和合之術頗有研究,研究方面和日本山口家族研究方面非常相似,其實就是研究男女融合之術,也就是最上不了檯面的那種法子,採陰補陽什麼的……
說不好聽的話,整個就一江洋大盜!
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的時候,咱們國家開始大規模的牆壁、處理他們這些人,也就是那個時候,掌門人才終於收手了,不過,卻也在那個時候,就是最後一次幹那種事情的時候,意外讓一個女子懷孕了。
這個女子懷的,就是青衣!
當時掌門人就在想,自己一輩子也沒留下一兩個後嗣什麼的,豈不是人生大憾?於是猶豫再三,就決定留下這個孩子,當時他擄走了那個女人,然後讓那個女人生下了青衣,最後又怕那個女人出去就把他告了,於是,一劍殺了那個女人,抱著青衣上了天道盟。
因為青衣的來歷不乾淨,所以,掌門人一直都沒敢洩露雙方之間的關係,青衣就是在這種不清不楚的環境中長大的,因為他母親的事情,也和掌門人之間有嫌隙,衝突不小,只不過青衣展現出了驚人的修煉天賦,所以才得到了莫大的重視!
這些,都是一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情了,如今也是青衣頭一回在外人面前提起。
看來,當初我得到的一些情報也是吻合的,掌門人的道行無法突破精進的原因就在這裡了,這傢伙的道行來的不是很乾淨。
我長長呼出一口氣,然後咬牙道:「第二個問題,為什麼要接手外門的掌門人,甘心成為內門的傀儡?」
「為了……正義吧!」
青衣的神色很認真:「我知道內門也不是什麼好鳥,但是……這是現實,只能暫時在他們面前低頭,只有我走的高,走的很高很高,我才有力量來改變這一切!不會像這一次一樣,那麼的……力不從心。」
我搖了搖頭,苦笑著。
青衣啊青衣,你還是這麼幼稚!
內門被柳家把持數百年,豈是你說改變就能改變的?權利在柳家的手裡,外人哪能插的進去?內門的權利中心,排外現象十分嚴重,從數百年來柳家的人一直佔據內門統治中樞就能看得出來!你僅僅不過是外門的首腦而已,能有什麼用?有朝一日就算轉入內門,也進不了權利的中心!!
不過,我也懶得去指正什麼,抬起手輕輕撫摸著立在我旁邊的冰棺,猶豫再三,終於緩緩道:「我走到今日,命運所逼佔七分,受你影響占三分,雖說我也知道你為我抗爭過,但不可否認,你終究還是要為我的兄弟的死背上責任,我需要一顆頭顱來告慰他們的在天英靈,我看來看去,你的頭顱最合適。所以,我的第三個問題是,若我殺你,你心中可有怨氣?」
「無怨!」
青衣昂首,身上道門靈氣炸開,衣袍鼓起,獵獵作響,大聲說道:「因為不光你想殺我告慰你的兄弟的在天之靈,我也想殺你為天下除害!今日之葛天中已是人屠,不殺不足以得太平!」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
我昂首大笑了起來,咬牙道:「我們都有血海深仇,既然我們已經沒有選擇,那今日就用手中的刀來說話吧!」
說完,我大吼一聲,持刀又一次朝著青衣殺了過去,這一次,青衣也動了,朝我殺了過來!
「為什麼又打起來了!!!」
胖子怒吼:「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為什麼還要手足相殘,這是為什麼!」
可能是憤怒刺激了他,他竟然又一次衝到了我們中間,正對著我,張開自己的雙臂,怒吼道:「你們要拼,就先殺我!」
為什麼?
胖子啊,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已經再也回不到從前了麼?我是人屠,他是天道盟外門掌門人,我們之間注定沒有和平,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啊!
胖子,你為什麼看不清!這一切的一切,總該有個了結啊!!!
我心中殺意和憤怒崩騰,在衝到胖子身邊瞬間,終於還是對胖子出手了,直接一腳踢在了胖子的胸口上,登時他口中噴出鮮血,不斷吼著「手足相殘,天地不容」,倒飛了出去,最後一頭扎進了積雪裡,徹徹底底的沒有反應了。
然後,我腳步不停,直接就朝著青衣碾壓了過去,他也一樣,我清晰的從他的雙眼之中看到了近乎瘋狂的殺意。
我們都沒有選擇……
時至今日,總要有人用鮮血為這一切劃上一個句號,不是我,就是青衣,因為仇恨。
……
第0695章 手足相殘(下)
山巔之上,寒風嘶吼,雪花亂舞!
我怒瞪著雙眸,迎接著狂風雪花的抽打,從始至終,眼皮都沒眨一下子,我就是要關注著青衣的每一個細節,死死的將他那張容顏記在心裡,永世不忘!
「殺!」
情由心生,我喉強中爆出了一聲極為高亢的嘶吼,然後……終於和青衣發生了最狂猛的碰撞。
當百辟刀和卻邪劍撞擊在一起的時候,道門靈氣和殺氣也發生了最直接的接觸,當時就直接爆開了!
轟!
能量風暴在我和他中間席捲,隱隱有風雷之音,一瞬間衝亂了我的滿頭白髮,而青衣頭上的髮髻也炸開了,隨風亂舞。
而後,我雙臂一發力,一身龍力猶如大江奔湧,握著百辟刀朝著青衣的方向猛然一推,他自身的力量太弱了,哪怕用卻邪劍頂住了我的第一次劈砍,也根本不可能和我進入僵持狀態,我雙臂一振一推,他登時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被我推得倒飛了出去。
我看到他纖長的身子在風雪中搖曳,一身青衣在風中獵獵作響,嘴角也不知不覺滑落一絲血線,殷紅的血珠兒滾落,在這片純白色的世界裡說不出的觸目驚心,顯然已經是在我的一劈一推中被狂猛的力量震傷了內臟,足足倒飛了二三十米才落地,但一連向後退了十幾步,每一步落下,都會踏的積雪橫飛,甚至連他腳上的布鞋都破了,這才終於停下,整個人搖搖欲墜,將卻邪劍拄在了地上,這才勉勉強強穩住了身形。
他的面色的已經一片慘白,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一張嘴,「哇」的噴出一口黑血,迎著寒風大口的喘息著,因為風大,好像有些難以呼吸,整個人看起來已然強弩之末!
「青衣,你不過如此。」
我倒提著百辟刀,一步步朝著他走去,每一步落下,腳下的積雪都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猶如我已經不堪負重的神經,我抬頭看著隱沒在風雪中的他,他的面容有些模糊,然後我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拿什麼來和我決戰?」
我知道,他其實已經重傷了,準備上前結果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