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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節

周敬忽然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列車裡朦朧的燈光下,他的面色有些怪,又有些隱隱發白,緩緩道:「聽我的話,不想死的話就在這裡等一會兒再去!」
「神經病!」
我低聲咒罵了一聲,這小子也太壞了,雖然你爺爺的事兒我確實是有一定的責任,但那也是無心之失啊,我哪知道給我卜一卦老爺子就會出事?你小子現在至於這麼整我不,老子拉個粑粑你都橫加阻攔的,當下就準備說這小子兩句,結果這不爭氣的肚子又開始鬧騰了起來,這一波來的更狠,疼的我黃豆大小的汗珠從腦門子上一個勁兒的往下滾,當下也懶得和這小子墨跡,調頭就往廁所走,結果剛出門就聽到軟臥間裡傳出一連串叮叮噹噹的響動,周敬這小子竟然從軟臥間裡竟然追了出去,在我身後喊道:「喂,這廁所你這不能去,而且你的發丘印沒帶!」
還他媽的管個鳥發丘印呢,再墨跡一會兒老子都拉褲兜子裡了!
我心裡暗罵一聲,加快腳步衝進了廁所,匡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再加上空調吹的著了涼,我這肚子疼起來是真要命,足足在廁所裡蹲了半個多小時才終於好了一些,起身沖水後提了褲子正準備回去睡覺,結果廁所的門這個時候卻打不開了,任憑我怎麼使勁門把手就是擰不動!
更加詭異的是,廁所裡的溫度在急劇下降,陰冷陰冷的,凍得我渾身一哆嗦。
這種情況我也不是頭一回遇到了,鬼使神差的想到了走之前周敬和我說的,整個人頓時如遭雷擊。
他媽的,該不會又是碰上髒東西了吧?
這衛生間如此狹小,門又打不開,真他媽要是碰上髒東西的話,那老子可真就是被甕中捉鱉了,跑都沒地方跑!!
心裡雖然怕,但這種破事連續經歷了好幾次,我也不像之前那麼慌張了,緩緩退後到車窗跟前,貼著車窗借力準備直接踹門,哪怕踹不開也能驚動列車員過來救我,結果還不等我付諸行動,就感覺一雙冷冰冰的手貼在了我腰上,從後面將我環抱住了……
……
第0011章 鬼笑莫如聽鬼哭
冷!
徹骨的冷!
這是我的第一感覺,就像是大夏天脫了衣服光著脊背貼在了冰塊上一樣!!
我的思維這個時候彷彿凝滯了,完全是下意識的垂頭朝那雙抱在我腰間的雙手看去。
這是怎樣的一雙手?
慘白!
就像是屍體泡在河裡泡了好幾天以後才有的那種顏色,指甲是黑色的,足足有十多公分長,已經不像是指甲了,散發的是一種金屬才特有的色澤。
這雙手抱著我的腰還不老實,手指不斷蠕動,指甲摩擦著發出「嗤啦嗤啦」的聲音,令人牙酸!
我整個人貼著窗口站著,根本不敢的動。
桀桀桀桀……
一陣陰冷怨毒的笑聲忽然在我腦袋後面響起,緊接著我耳朵邊傳來一連串「呼呼」的怪異聲音,那感覺就像是……有人對著我耳朵吹氣一樣,不過吹的卻是冷氣!
聽到笑聲的時候我心裡就「咯登」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想起了那本《發丘秘術》上記載的一句話——鬼笑莫如聽鬼哭!
這話的大概意思就是:如果撞了鬼,這鬼要是對著你哭的話,那說明它雖然有怨氣,但還有化解之法,不至於上來就害你個鳥朝天,可如果那東西要是對著你笑的話,那基本等於是盯上你了,不想死就在它玩死你之前你整死它,所以才有了寧可聽鬼哭也不聽鬼笑的說法!
若是按這句話的思路走的話,豈不是這東西說啥都不會放過老子了?這他媽的什麼仇什麼怨啊!
拼了!
也許是絕望帶動了我的生存慾望,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步向前踏出,然後猛地轉過了身子,想看看這趴在身上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麼,心裡一個勁兒的安慰自己——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與其讓它趴在老子背上吹冷氣,還不如掉過頭看它個清清楚楚呢,沒準兒那樣老子也就不怕了。
我選擇了面對,可是當我真正看清那東西的時候,我非但沒有覺得心裡踏實,反而更害怕了。
這纏著我的東西只剩下了上半截身子,沒有腿,腸子什麼的拖了滿地,上面爬滿了蛆蟲,她的頭髮很長,臉上慘白慘白的,眼睛裡只有眼白沒瞳仁,舌頭耷拉了出來,舌頭上的舌苔變成了一塊塊就跟蝸牛的吸盤一樣的小肉塊,密密麻麻的,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見了恐怕當時就得瘋掉!!
這半截身子的女鬼一直都是抱著我的腰趴在我背上的,如今我一下子轉了過身子,鼻子幾乎快頂到她那張充滿怨毒笑的非常扭曲的臉上了,她的那條舌頭甚至都貼住了我下巴,舌頭上那些跟蝸牛吸盤差不多的舌苔一下子就吸住了我的皮肉,濕濕滑滑的,那觸感說不出的噁心,我當時差點就直接吐出來,更多的是恐懼!
我知道這應該是這女鬼死後的慘象,並不是真實的屍體,但嘴裡還是忍不住的泛酸水,恐懼之餘更多的是噁心!!
「他媽的,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拼了!」
我心中怒吼一聲,強烈的求生慾望讓我決定冒險一搏——我記得《發丘秘術》上說,處男的舌尖血最陽,對這些陰穢之物的傷害也是最大!
我不知道就擼過幾管的還算不算處男,但這個時候我也是急病亂投醫了,心一橫就在自己舌尖上狠狠咬了一口,情急之下咬的太狠了,入肉極深,疼的渾身一哆嗦,眼淚當時就出來了,嘴裡也泛起了濃郁的血腥味,就像是舔舐生銹的鐵器的那股味道,其實挺噁心的。
但相比這女鬼的尊容,我也不覺得噁心了,趁著那東西拿舌頭舔老子舔的正銷魂的時候,張嘴「噗」的一口血霧就噴在了那女鬼的臉上!
「啊!」
陰毒尖銳的尖叫聲忽然響起,我的舌尖血和那女鬼的臉一接觸頓時騰起一大片白煙,就像是硫酸潑在了她臉上一樣,直接燙的她皮肉翻捲,那張慘白的臉就跟剛煮熟的豬頭一樣,一下子放開我漂浮在半空中劇烈的扭動了起來!
有效!
我眼睛一亮,很想放聲狂笑幾聲,幸虧老子潔身自愛,最多最多就是看了幾部島國愛情動作片以後沒忍住擼了幾管,沒有把這最珍貴的一發子彈打在我們學校那「校雞」身上,要不然失了處男身老子今天可就嗝屁了。
我一興奮,於是趁著舌頭還在流血的功夫又對著那女鬼的臉「噗噗」噴了兩口血。
那女鬼慘叫更甚,一下子穿過車窗消失在了遠方的黑暗中。
洗手間的溫度這才降了下來,我試了試,門把手已經能動了,當下我開了門就離開了這是非之地,他媽的拉泡屎也能見鬼,也真是奇葩了,你他媽的是怕老子便秘過來嚇一嚇老子,給老子利便啊?
等回了車廂,空調一吹我頓時渾身一哆嗦,這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染透了,一進軟臥間,看到周敬那小子還在拿著周老爺子的白鼉龜甲不斷推演卜算著什麼,我心裡頓時冒出一股莫名的火氣,怒氣沖沖的上去抓住這小子就問:「你是不是早就算出我得遇上這一遭了?幹嘛不直接和我說!」
「該給你的提醒我都已經給過了。」
周敬抬起了頭看我了一眼,這小子有時候成熟的真不像是個十來歲的孩子,換別的孩子被我這麼吼一嗓子的話,估計直接就得哭了,可這小子卻平靜的就跟一塊石頭一樣,淡淡道:「我爺爺說過,為人卜算說話時候要留三分,不能一股腦兒全抖出去,畢竟我們做的是道破天機的行當,如果把話說滿了,一眼把別人的後半輩子都堪破事無鉅細的說出去,於人於己都沒有好處,是要遭天譴的,我爺爺就是因為年輕時候給人算卦話說的太全太滿,到了大限將至的時候擔心碰到不好的事情,為了我的安全提前把我送走。」
一聽這話,我的怒氣也漸漸平息下去了,只能苦笑——那種時候我哪裡還有功夫聽他的話外之音啊?再磨嘰幾分鐘的功夫可就全整褲襠裡去了,那時候可就是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
這個時候我倆的爭吵聲也驚動了睡夢中的李叔了,起來一看我滿嘴是血的站在軟臥間頓時嚇了一大跳,連忙問我咋回事,我把廁所裡發生的事兒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後李叔也是為我捏了把汗,然後看了看我舌頭的傷,說我應該沒太大事,然後取了點雲南白藥讓我自己抹點,他這才有些驚訝的看向了周敬:「小敬,你能看出小天身上的事?」
「能看出來,晚上我睡不著就一直在玩我爺爺給我白鼉龜甲,看到他的厄疾宮裡的晦氣又重了,就猜測他最近肯定要撞邪,於是就為他起了一卦,卦上顯示他今晚就有血光之災,當下我就又仔細的掐算了一下,這才知道他完全是運氣背,要不了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