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

「曹艷的父母離異，她被交由其祖母照顧，但根本管不住她，連續好幾天徹夜不歸是家常便飯，這次她家人以為她又去哪裡鬼混了，也就沒有特別在意。沒想到……」
「沒想到幾天後就發現了她的屍體，而和趙婕一樣，頭顱被整個暴力割了下來，至今沒有找到……」筱露歎了口氣。將手上的資料遞給身旁的葉喻，隨後再次對那位中年刑警問道。「沒有頭的話，屍體的身份能確認是曹艷嗎？」
「已經做過dna確認，沒有錯。」
「現場有沒有找到凶器？」
「沒有。與之前趙婕那次一樣，屍體發現地點周圍沒有噴濺血跡，並非第一案發現場。只是拋屍現場；此外這兩次拋屍地點都非常隱蔽，沒有任何目擊者，現在我們正在全市排查監控網絡，尋找拋屍地附近的可疑車輛和人員。」
「兩起事件手法如此相似，受害人也是有聯繫的……恐怕兇手是同一個的可能性很高。」葉喻翻著筱露遞來的案卷，思忖道。「而且從兩具屍體的情況來看，她們的頭部似乎是被一刀割下來的，而能有氣力做到這點的，應該是成年男性……」
「這點我們警方當然知道，之前就在往這方向查了。」面前的中年刑警似乎對兩人接連的問題有些不耐煩。「話說回來，你們特別事務調查局什麼時候開始插手起警部的刑事案件了？」
「這個嘛，實不相瞞，我們正在調查一個事件，其中在一段視頻裡發現了兩個受害者之間的關聯，所以想著這會不會成為你們破案的線索。」筱露說著從手機中調出了林雨棠的欺辱視頻，放在了中年刑警面前。
「視頻中可以看到趙婕和曹艷都在裡面扮演著欺人者的角色，所以我想……」
「所以呢？你想說被欺負者報復？」中年刑警挑起眉，一臉譏諷。「別以為這段視頻只有你們才發現，我們早就調查過了，視頻中那被欺負的林雨棠早就已經墜樓身亡，你該不會想說林雨棠的鬼魂殺人吧？」
中年刑警的態度讓葉喻不由輕輕皺眉，對方話語中的不友善已經是**裸了，葉喻還記得當初陳嚴的案子時警部還是相當配合特別事務調查局的工作的，那位市公安局的趙局長還親自和自己交談過，可如今警部的態度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天壤之別？
「這件事我們警方會調查個水落石出的，不需要你們插手，我現在告訴你們的信息已經夠多了，如果你們還想再知道什麼，讓上頭批個指令過來！」中年刑警說著揮了揮手，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葉喻無奈地走出公安局，心中堵得慌。原本是想給警部提供線索破案，如今卻似乎吃力不討好，還被人趕了出來，這樣的待遇顯然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看來警方那邊是沒法得到協助了，這事本來就是我們私下查的，也沒法向上頭申請指令。」筱露搖頭說道。「如今官方的途徑被堵了，其他線索也沒有了，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不，線索其實還有一個。」葉喻思索了片刻，隨後抬頭看向筱露。
「既然我們之前懷疑這兩起兇案和林雨棠的鬼魂有關，那我們……就從鬼魂查起！」
第一百六十二章：詭
「非常感謝你的幫忙，讓你費心了。」筱露的大眼睛忽閃著，嘴角劃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燦爛笑容。
「哎呀～哪裡哪裡！我才是要感謝您呢！」筱露面前的光頭男子摸了摸滿是冷汗的頭頂，手忙腳亂地調出監控錄像，連聲恭維道。「其實呀，這件事吧，校長讓我下周就要給個交代，但……哪裡查得出來喲！到現在半點進展都沒有……真是愁死我了！」
光頭男子露出一瞬糾結的神色，但隨即又一臉諂媚地看向筱露。
「先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態度不好……還請兩位長官大人有大量，幫幫我吧！再查不出來，我這個校保衛科科長就要被開掉了！」
「呵呵，沒關係，只要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就好。」筱露依舊笑臉盈盈，將視線移向校保衛室的監控大屏，問道。「這個就是你們學校階梯教室了裡出現『血字案件』前一天的相關監控錄像嗎？」
「是的，是的。那天的階梯教室前走廊的錄像我一直留著，就是為了查犯人呢，只可惜……什麼都沒發現。」光頭男子搖搖頭，臉上滿是懊惱。
「校長還不准我們找外面的人幫助，說是什麼'校丑不可外揚'，不過幸好有二位長官正好來查案，還大發慈悲順便幫我解決這件事，實在是太謝謝了！！啊，對了，兩位可千萬別告訴校長我讓兩位協助的事呀！」
「呵呵，你放心，我們本來就是秘密查案，你可別告訴其他人我們來這的事哦，也不要多嘴問我們的案子，不然的話……恐怕你會有麻煩呢～」筱露看著光頭男子，臉上故意掛上了一抹憂色，而言語中卻透露出隱隱的威懾感。這讓後者再次驚出一身冷汗，立馬舉手起誓。
「請兩位長官放心！我保證，不該問的我絕對不問！兩位來查案的事我也半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光頭男子看上去誠惶誠恐。「而且今天還是雙休日，老師學生都不在，你們要是想看現場都可以，沒有人會發現你們的！」
「嗯，現場稍後再去，我們先在這裡看看監控，你出去忙其他事吧。」筱露禮貌而又不容拒絕地對光頭男子揮了揮手。
光頭男子連連點頭，正要退出。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表情糾結了一瞬，猶猶豫豫地再次開了口：
「那個……長官……額……關於我之前在外面鬼混的事……千萬……千萬不要告訴我家裡那隻母夜叉呀！要是被她知道了……我……我就完蛋了！」
「唉，別擔心～只要你能好好配合，我們是沒心情多管閒事的～」筱露柔媚地笑著，卻讓光頭男子不由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完全不敢有任何質疑，於是在千恩萬謝之後，光頭男點頭哈腰地退出了保衛室。
「你……可以的！」親眼目睹光頭男子的態度由一開始的蠻橫一步步轉為諂媚的葉喻。不由自主地伸出大拇指，對筱露由衷讚歎道。
「呵呵，小試牛刀而已～要是我連這種程度的小角色都搞不定的話，還怎麼當特別事務調查官呢～」筱露收起甜膩的假笑。撇了撇嘴。「這個保衛科科長的底細我早就事先查過了，只要抓著他的把柄，他只有乖乖聽命的份～」
此時的葉喻和筱露正獨佔著陳欣學校的保衛室，翻看著陳欣所述的階梯教室「血字事件」的相關監控。
對於市裡接連發生的這兩起無頭女屍兇案。即便上頭實施了新聞管控，以期降低市民的恐慌情緒，但實際上效果寥寥。流言蜚語很快漫天飛舞。而警方迫於壓力，目前正在結合趙婕與曹艷的共同社會關係，********地往不良分子糾紛殺人方向全力探察，對於葉喻提出的「案件與林雨棠有關」之說嗤之以鼻。
不過葉喻並沒有因為警方的無視而放棄深究，事實上這反而激起了他的鬥志，他直覺上覺得趙曹兩人的死，一定與林雨棠被欺辱的事件有所關聯，雖然他也並不認同陳欣口中的「幽靈殺人」，但陳欣之前所描述的種種詭異現象，卻說不定會成為案件的一個突破口，而葉喻和筱露也正是為了查明這個「突破口」，才出現在了這裡。
當然，能站在這裡自由地調取錄像，並有機會勘探現場，這也多虧了筱露高超的手段，這點著實讓葉喻自歎不如。
「就是這裡，當天傍晚18點24分，最後的學生撤出了出事的那間階梯教室。」筱露盯著屏幕上的圖像，對葉喻解釋著。
葉喻抬起頭，順著筱露的視線望去，只見視頻畫面中的鏡頭從斜上方對著一道教室大門，將教室的人員出入情況一覽無遺。
畫面中，一名保安正不耐煩地站在教室口，似乎等著鎖門，嘴上也在對著教室裡說著話，像是在催促著什麼，由於監控器的收音效果有限的緣故，葉喻聽不清對方說的話。
不一會兒，從教室裡接連走出了兩名手提著拖把和水桶的男生，似乎是剛大掃除完畢，而保安也像是總算完成了任務似的，在探頭確認了下教室內沒有人之後，便關上了教室大門，並伸手在一旁的指紋機上按下了鎖門鍵。
畫面恢復了安靜，鏡頭中只有孤零零的一扇門和部分狹窄的走道，沒有半點活人行動的痕跡。
「據那個光頭說，後面直到夜裡都沒有人來過教室門口，我們可以快進一下。」筱露說著調整著控制按鈕，視頻畫面便開始高倍速流動了起來，而畫面光線也是越來越暗，最後只剩下一盞應急燈映照出階梯教室門前的一塊地方。
「那個保衛科科長應該也把這視頻看了好幾遍了，他當真沒發現什麼嗎？」葉喻觀察著空無一人的教室門口畫面，對筱露問道。
「要是有發現什麼的話，他肯定早就來向我們邀功了。」筱露輕哼一聲，搖了搖頭。「據他的說法，保安當時在鎖門前完全沒有發現牆上有東西，整個晚上也沒有可疑人進入這間階梯教室，然後在第二天一早開門時就發現牆上佈滿了觸目驚心的血字。」
「而且這些血字的字跡和林雨棠幾乎一模一樣。」葉喻回想著陳欣先前所述說道。「血字寫的內容也是控訴其班主任對她被欺負的現象不作為，這樣看來簡直就像是……」
「簡直就像是林雨棠的鬼魂親自書寫的咒怨。」筱露突然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葉喻，冷冷說道。
「這……怎麼可能，你以為是校園怪談嗎？」葉喻嚥了口口水，有些心虛地迴避了筱露的目光。
「哈哈哈，我嚇嚇你的～」看著葉喻那僵硬的表情，筱露一臉得逞地壞笑道。「不過要破解這道謎題，我們也只能先從監控視頻入手了。」
「……是的，雖然那個保衛科科長說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也可能有些細節他是沒有注意到的，所以才……唉？等等，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葉喻話說一半，忽然對筱露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同時將耳朵貼近監視器發聲口，側耳傾聽著。
片刻之後，他抬起頭，臉色微微有些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