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剛才是你救了我？」
葉喻想起之前在『虛擬現實』幻境中隱約聽到的，似乎就是這個人的聲音。
面具男點點頭，用腳踢了一下旁邊的一小堆金屬碎片。「你差一步就要掉下去了，所幸我及時毀掉了控制器。不過好像你自己很想死，拚命要往樓下跳。」
逐漸平靜下來的葉喻雙眼已經不再泛紅，他回想起自己在「幻境」中的失常舉動，不由冷汗漣漣。當時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完全不像平時的自己……還有那時的場景怎麼會突然開始崩塌？
「話說回來，想不到你的爆發力還挺強，要不是我揍了你兩拳，恐怕拖都拖不住你。」面具男看向葉喻，輕輕笑了聲。
葉喻這才覺察到自己的鼻子似乎在滴血，臉頰也紅腫了起來，看來這個男人下手還挺重。
「那你又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救我？」葉喻捂著流血的鼻子，拋出了俗套的問題。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面具男的回答言簡意賅，「救你是因為你很重要。」
「我很重要？」葉喻疑惑道。
「對，因為……」
沒等面具男說完，突然從隔壁樓頂傳來一聲呼喊。「對面樓上有人！」
葉喻轉頭一看，幾個穿著黑色制服的探員正用探燈照向自己，面具男敏銳地躲開了探照燈，靠向一邊。
「好像……是葉喻！局長！找到他了！」對面的幾人興奮地喊道，應該是特別事務調查局的同事們。
「看來我得走了。」面具男轉向葉喻，「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不要告訴任何人關於我的存在。」
葉喻愣愣地點了點頭。
說完，面具男迅速轉身跑向樓頂邊緣，逕直跳了下去。
「等……等一下！」葉喻大驚失色，趕忙爬過去往樓下一望，卻連人影都沒看見，那個面具男彷彿蒸發了一般，在黎明前的黑暗掩護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你啊……」葉喻喃喃說著，仰面躺倒在地上，他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意識也有些游離。
「匡啷——」是樓頂鐵門被打開的聲音。
「啊！他在哪裡！」興奮的聲音參雜著焦急的腳步聲，傳入葉喻的耳朵。
葉喻眼皮也愈發沉重了起來，他感到自己周圍似乎一下子圍上了很多人。他努力撐開眼，伴隨著黎明的第一縷晨曦，他看到了樓玥那張略顯蒼白的臉。
呼……總算結束了……葉喻微微鬆了一口氣，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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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名字？「
聲音模糊而又遙遠。
黑暗中葉喻努力聚焦視線，似乎遠遠看見有個男人正蹲在一位瘦弱男孩面前，小聲詢問著什麼。
「那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吧。」見男孩沉默不語，那個男人又開口問道。
男孩低著頭，沉默地搖了搖腦袋。
「唉……那你有沒有父母的聯繫方式？」男人歎了口氣。
「……」男孩繼續選擇沉默。
「這可難辦吶……」男人站起身，撓了撓頭髮，有些為難的樣子。「看樣子我還是送你到派出所吧，他們應該可以幫你找回家。」
「不！不要送我回去！」男孩猛地抬起頭，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衣角，不住地央求道。「求求你了……」
「啊？為什麼啊？」男人的語氣充滿了困惑。
「因為……因為……「男孩的聲音漸漸飄渺起來，遠處的畫面也開始變得模糊，
葉喻努力側耳傾聽，卻什麼也聽不清了。
……
葉喻睜開眼睛，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又是夢嗎？
頭好痛……這裡又是哪裡？
白色的牆頂，消毒水的氣息，手上的吊針……這裡是……醫院嗎？
「你醒了。」身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葉喻微微別過頭，只見一雙漆黑的眼睛正直視著自己，在自己旁邊坐著的，正是樓玥。
記憶漸漸連接了起來，葉喻想起在樓頂上的情形，最後似乎是被樓玥他們給救了。
「局長……？」葉喻剛一開口，就發現自己周圍還圍著好幾個熟悉的身影——穆姐、阿琪、萌萌、阿修……全是局裡的同事。見到葉喻醒來，都不由鬆了口氣。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你知道嗎？我們都擔心死啦！」萌萌湊了上來，關切地說道。
「讓大家擔心真是不好意思，我……昏迷了多久了？」葉喻抱歉地問道。
「你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還一直發高燒，說胡話呢。」穆姐伸手摸了摸葉喻額頭，輕輕笑道。「不過還好，退燒針的效果不錯。」
「說胡話？」葉喻緊張了起來，「我說了什麼？」
「嗯……一會會說『不會放過你』啦，一會會說『不要靠近我』之類的……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萌萌俏皮地笑著，順手拿起床頭櫃上一隻的蘋果，替葉喻削了起來。「我說葉大調查官，你到底做了什麼夢啊～」
葉喻有些尷尬，恐怕當時是夢到了『幻境』中的情景，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說了其他亂七八糟的話。
正當葉喻不知所措時，忽然聽見病房門口傳來了一句溫柔的聲音，替他解了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