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節

　　「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彩蝶圍著英衛轉了一圈，「不是夾著尾巴逃了嗎？怎麼……」
　　彩蝶並不知道英衛是狐狸的事情，再就是哪怕是知道它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可，這話在英衛的眼中不同。
　　只因為英衛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是一隻狐狸的事實。
　　哪怕是這麼多年來，早已經習慣了，可他還是不願意在變成狐狸的時候被別人看到，當然，這看到的人基本都死了，活著的就是眼前的程詩嵐。
　　幾乎就在同時，英衛衝著程詩嵐發出了憤恨的目光，虧他還擔心這個女人會不會死了，在經歷那麼多凶險之後立刻趕回來，可惜……
　　「怎麼不說話，變成啞巴了？」語氣不好的衝著程詩嵐吼出來。
　　原本只是在一邊看戲，卻沒有想到這剛解決完一個有心魔的黑鷹，此刻又來了一個，不過這人不是別人，而是英衛。
　　如果自己沒有猜錯，這個英衛應該是人和狐狸的後代，只不過他始終不能接受，多年來的積壓，再就是他始終不能正確的面對，以至於彩蝶無意中竟然觸碰到他的底線。
　　對黑鷹，她可以毫不客氣的利用他自己的心魔把他間接的殺死，可對英衛，她卻做不到丞相夫人。
　　看到此刻已經處於暴怒的邊緣，看到身體慢慢的發生了變化的英衛，程詩嵐立刻把彩蝶一手抓過來，然後衝著英衛說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明明已經開始變身，此刻在聽到程詩嵐的話，似乎變身的速度慢了，雖然還沒有到停止的意思，但程詩嵐還是看到其中的不同。
　　程詩嵐是故意的，為的就是想要幫助英衛，因為沒有過這樣的經驗，現在只能摸索著。
　　其實，程詩嵐清楚的知道她討厭英衛，但對英衛卻好像有種莫名的，連自己都說不清楚的聯繫。
　　想來自從來到九勾山，她的生活還真的多姿多彩。
　　有些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何必再去退縮，直接面對就好。
　　她願意助英衛一臂之力，畢竟，總覺得叫自己程小姐的人不是壞人。
　　心裡清楚這個英衛其實和黑鷹的身份差不多，只不過他們的主子不同，程詩嵐也不想去想太多，只是希望自己能夠盡力就好。
　　程詩嵐冷笑著看著英衛，「還要繼續？」
　　此刻的英衛似乎明白程詩嵐這話是什麼意思，原本一心想要掙扎的他，此刻卻安靜下來，不過他的身子還在變化著。
　　耿著脖子，卻不能放棄他的堅持似得，「如果是你呢？」
　　似乎就是一個認人宰割，似乎已經認命了。
　　「不知道。」
　　程詩嵐回答的乾脆，絲毫不把英衛的問題當回事，反而輕鬆的回答，說完之後，程詩嵐還縱肩，對沒有發生的事情，她不知道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是什麼感覺，此刻的她只是以一個旁邊者的身份站在這裡。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那你還……」英衛瞬間動怒，還以為這個女人是不是一樣的，可沒有想到她和別人都是一樣的。
　　「怎麼？這就生氣了，我說你這也太衝動了。」
　　「你又不是我，怎麼會知道的想法。」
　　英衛從來沒有發現，這是從知道自己變異之後，第一次願意拿自己的事情說事，這時的他沒有發現，其實說出來，並不是他想像中的那麼難以啟齒，更沒有多大的困難，想說，直接衝口而出。
　　事情在說出口之後，好像在他心中有一塊大石終於落下了一樣，只不過已經動怒的英衛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所以才說不知道呀，難道你想讓我在這裡衝著你說些好聽的話，或者是哄你？」程詩嵐冷哼一聲，「哼，別說笑了，沒有經歷過的人，怎麼會知道其中的想法，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人啊，出生的時候沒有給我們選擇的機會，但在以後，我們可以選擇走怎樣的路。」
　　「哼，說的輕鬆。」這時英衛的語氣已經沒有剛才那麼沖了，就連心態也漸漸的跟著程詩嵐在遊走。
　　「是呀，說的都是輕鬆的，做才是最難的，可你看到有哪個人總是那麼一帆風順，或者是太順利穿越之亡國重生。」程詩嵐說著坐在地上，看著英衛，「不管怎樣，開始不是自己選擇的，經歷過考驗之後，過程很難，大步仔細回味一下，難道你不覺得那樣的生活更充實。」
　　英衛看程詩嵐沉默著，似乎在想程詩嵐這話的真實度。
　　「我不是你，不知道你曾經發生過什麼，遇到過什麼，更不知道你心裡的想法，如同，你不知道我一樣，怎麼會瞭解真正的我，你的日子是過你自己的，至於你的喜怒哀樂對我來說根本無關緊要……你知道你走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了，我遇到了一隻變化成人形的黑鷹，他真的很厲害，可……」
　　程詩嵐把她是怎樣殺死黑鷹的過程說出來，沒有明說，可依照話中的意思，她非常明確的表達出了，想要繼續活著，有些過去執著的東西就該放棄，想要繼續，那就做好，隨時都被人殺了的準備。
　　拿得起，卻放不下，當這一切和自己的生命作為堵住的時候，幾乎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了。
　　程詩嵐看著英衛若有所思，接著便是裝模作樣歎息一聲，「你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關係，對你的死活，我真的不在意，也罷，既然這樣，那在你死之前，讓我看看你的原形吧，這樣算是你我相識一場，省的到以後，我還不知道狐狸到底長的什麼樣子。」
　　英衛頓時眼睛一暗，他漸漸的變成一隻狐狸的樣子。
　　程詩嵐真的如同她說的那樣，仔細的看了看狐狸，好像把他的模樣記在心裡。
　　這個時候說不出來，程詩嵐心裡的想法。
　　原本以為英衛已經被自己說服了，現在看來，好像沒有，反而還讓一隻狐狸掙扎一段時間，此刻算是徹底的死絕了。
　　抬手用意念不知道從哪裡揪來一朵白菊
　　花放在他的旁邊，眼中微微含著淚水，「一路走好！」
　　明明人還沒有死，此刻卻覺得她該在最後說些什麼，努力的許久，她還是決定把因為當成一個死人來對待。
　　雖然現在還沒有死，也離死不遠了。
　　最後看了一眼英衛，程詩嵐帶著彩蝶轉身離開。
　　變成狐狸的英衛看著程詩嵐漸漸的走遠，尤其是看到身邊的那朵白菊
　　花，暗想，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送花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