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節

我噤聲不語，我不想因否定答案而惹來殺身之禍。
「沒有麼？那我們再去別處逛逛。」帝王魂語調淡然，我無法從他的聲音裡窺破他的情緒。
「不用了，我喜歡這裡。」我不想再跟帝王魂同乘一驥。
隨著我的拒絕出口，帝王魂摟著我的腰翻身下馬，面無表情拍拍戰馬的頭再牽著我的手漫步在湖邊。
湖邊的一排簡易房子裡，住著漁民打扮的鬼魂。
它們家家戶戶正在進餐，個個臉上洋溢著滿足笑容。
帝王魂目不斜視，帶著我沿著湖邊一直朝前。
帝王魂竊夢我想要帶我去的目的地明顯不是此處，我不知道帝王魂要帶我去哪裡，我心中極度不安。
我跟著帝王魂走著走著，我四周的環境果然突兀改變。
喧鬧聲瞬間充斥我的耳畔，我目所能及處，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當鋪作坊等等。
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
街上的鬼魂來往不斷，除了閒逛的鬼魂，還有挑擔的駕車的騎馬的坐轎的鬼魂。
帝王魂繼續面無表情牽著我的手，繼續朝前走著。
經過一家畫眉坊時候，帝王魂帶我進入其中。
畫眉坊內佈置的很是精緻，貨架上有各式簪子和首飾，有寥寥女鬼正在被畫眉。
帝王魂帶著我穿過門店進入門店緊連的院子，院子很深很大，院子裡有玲瓏精緻的亭台樓閣，以及清幽秀麗的池館水廊。
院子兩邊的抄手遊廊處，掛著各色鸚鵡畫眉等鳥雀。
帝王魂帶我繞過放著一個擱在紫檀架子上的大理石大插屏後，停在了大插屏後的一隻妖艷女鬼面前。
她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她紅衣罩體，修長的玉頸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一雙頎長勻稱的秀腿裸露著。
她的雙眼媚意蕩漾，含笑含俏含妖。
女鬼正獨自蕩著鞦韆，我和帝王魂到來後，她勾魂眼神瞟我一眼後定在帝王魂身上。
「替她畫眉。」帝王魂冷眼看著那女鬼冷聲開口。
「每次來我這裡都擺臉色，好像我欠你多少錢一樣。」女鬼燕語鶯聲嬌嗔著帝王魂。
她從鞦韆上下來走向我和帝王魂，她的雙腳也能緊貼地面。
「這是我第二次來。」帝王魂冷聲接腔。
「按照你上次提的條件麼？」女鬼立在我和帝王魂面前，嬌笑著問詢帝王魂。
「嗯。」帝王魂點頭。
「等等。」女鬼和帝王魂的對話，彰顯著畫眉事情絕對不簡單，情急之下我連忙制止。
「嗯？」帝王魂望著我微瞇了眼睛。
帝王魂的反應，讓我即時將想要說的話咽到了肚子裡。
我是魚肉，我承受不起帝王魂的怒火。
我和帝王魂的互動，讓笑點低的女鬼笑的花枝亂顫。
「笑夠了就開始。」帝王魂的聲音帶起薄怒。
女鬼即時收斂了笑意，再讓我坐在大插屏後面的石桌邊。
緊接著，女鬼盡斂勾魂眼神凝重了表情手中突兀出現一支眉筆。
眉筆的筆尖，外散著黑色霧氣。
「我覺得我眉毛不錯，沒必要再畫眉。」看到那眉筆，我的心揪起。
我望向站在我身邊的帝王魂，我期待他能收回成命。
不等帝王魂接腔，女鬼在我面前突兀揮手，我瞬間意識全無。
等我再有意識，我還坐在畫眉坊的大插屏後面的石桌邊，女鬼已又坐在了鞦韆上面，帝王魂正坐在我身邊握著我的手。
女鬼鬼氣不穩，帝王魂望著我的雙眉眼底帶著淡淡笑意。
我清晰感覺到，我的雙眉有微微刺痛感覺。
「畫眉的功效是什麼？」我忍不住追問。
「更美。」帝王魂將石桌上不知道何時多出來的銅鏡，移到我面前。
銅鏡裡的我，雙眸似水帶著淡淡冰冷，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額心處有清淡的梅花妝，簇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
我的五官，外觀上跟之前並不差別。
我瞟一眼銅鏡後帝王魂即時將銅鏡移開，再牽著我的手瞬間回到古墓內裡。
我和帝王魂相對無語，我難言心中滋味。
畫眉事情絕不簡單，但我又不知道不簡單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