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節

他臉上被抓撓過的痕跡清晰可辨，他露在衣袖外面的手上有被啃咬過的痕跡。
我身著白色牡丹煙羅軟紗，另加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
看到帝王魂的臉和手，我知道，出現在我回憶中的帝王魂，就是帝王魂本尊。
我太多情緒齊湧心頭，我一時間找不到適當的表情，我索性面無表情。
「你下手也太重了點。」帝王魂冷著臉色無波無折眼神瞟我一眼，幽幽發音。
帝王魂的反應，讓我突兀有爆笑衝動。
我強忍笑意的結果是，我的嘴角連抽幾下。
「你這一世，原來過的那麼苦。」帝王魂從軟塌上坐起來，臉上帶起淺淡笑意。
帝王魂的再次開口，瞬間熄滅我心中所有笑意。
帝王魂入戲太深，他時時刻刻都在把我當成那戎裝女子。
「謝謝你的出手相助。」我收斂情緒，迎上帝王魂目光向他表達謝意。
如果沒有帝王魂的出手相助，我已死在回憶裡。
我看到圍著他的身體盤旋不定的龍形虛體，我再憶起，帝王魂現身在我回憶中時候，他身邊是沒有龍形虛體的。
「後續事情解決了麼？」隨著我開口，帝王魂微挑了下眉梢，臉上的笑容加深不少。
我點頭說是後，帝王魂拍拍軟塌，示意我坐到軟塌上面。
我的心揪起，遲緩著腳步走向軟塌。
我上身只有一抹裹胸另加煙羅軟紗，我很想再來一件軍大衣。
隨著我走動間，有清脆鈴鐺聲即時從我腳踝處傳出。
我條件反射邊走邊拎起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再低頭瞟一眼腳踝處。
隨著我的動作，將我長髮挽在腦後的白玉簪子松落地面，我的長髮隨之披散開來。
帝王魂閃身到我面前接住白玉簪子同時，攬上我的腰懸空旋轉幾圈。
帝王魂望著我的眼神，滿溢愛戀情緒。
我身體僵硬著避開帝王魂的眼神，任由他攬著我的腰懸空旋轉幾圈，任由他再將我帶到軟塌邊坐下。
接下來時間段，帝王魂滿眼虧欠情緒告訴我，他當年會擊斃『我』王兄，他的不得已苦衷。
原來，『我』王兄跟他當年雖然結盟了，但『我』王兄因為覬覦他的勢力，聯合了外人想要置他於死地。
我之前被他竊夢時候看到的，他率領軍隊血戰沙場場景，正是他將『我』王兄和『我』王兄聯合的外人，盡數擊殺的場景。
戰場之上本就是你死我活，他不殺『我』王兄，他和他的兵士都會被『我』王兄盡數擊殺。
他一直都知道，『我』王兄心硬。
他原來認為，『我』畢竟是『我』王兄的親妹妹，『我』王兄再心硬，『我』王兄對『我』的疼愛也該是真心的。
結果，『我』王兄從一開始就把『我』布到了棋局之內。
『我』們會相遇相知到相愛，都在『我』王兄的掌控之中。
他是在他擊殺了『我』王兄之後，才知道所有真相的。
那一戰他折損了一半的兵力，他眼睜睜看著『我』自殺他無法出手阻止『我』，他的身後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他，他不能寒了他兵士們的心。
『我』自殺之後，他對『我』滿心虧欠。
他每每午夜夢迴，他都會夢到『我』。
後來，他雖然在戰場上屢戰屢勝，他雖然做了帝王，他卻始終開心不起來。
他以為，時間能讓他漸漸淡忘掉『我』。
結果，他發現，『我』早已住進了他的心裡。
任憑時光流逝，他始終對我念念不忘，『我』始終無可替代。
他做了帝王之後，他經常會思考如果，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又會怎樣選擇。
他最終得到的答案是，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會奮不顧身挽留住『我』。
然而，時間不可以倒流，一切已成往事就再無轉圜餘地。
再後來，他在奈何橋上等了『我』無數年，他在忘川河裡自虐無數年，他沒有去輪迴投胎，他怕他忘記了他和『我』的曾經經歷。
他是帝王魂，他的魂魄本就不歸陰間所管，他不願去輪迴投胎，陰間也沒誰阻攔他。
我靜靜聽著帝王魂的講述，我心中歎息。
帝王魂的故事淒美，可惜他面對的是我，我不是他口中的『我』。
「我的酒窩，就是我當時從孟婆那裡騙來的。」帝王魂輕淺笑著，眼底泛著淚光。
「還好，我又找到了你。」帝王魂執起我的雙手，極盡溫柔語調。
帝王魂的反應，讓我抓心撓肝。
我絲毫不想配合著帝王魂再來個熱淚盈眶，讓他更加入戲；我更不想他繼續激動下去，再直接給我來個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