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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節

在陶姑說或許會,也或許不會後,我緊抿了雙唇不再多問什麼。
簡易擔架很快做好,陶姑讓我躺在擔架上,讓兩名抬上我,跟著她一起去道觀。
道觀在距離姑婆屋較遠的山上,一路上,我時而冷的要命,時而熱的滿頭大汗。
當我身體溫度開始不正常後,我傷口處開始火燒火燎的痛,身體酸痛難捱不停的抽搐。
小小的我咬緊牙關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唯恐自己會惹人厭煩被丟棄在路上。
那山沒有上山的路,到處都長滿雜草和樹木,走起來很是吃力。
我聽到抬著我的李姑有問陶姑,道觀裡的敬衍老道本事有多大。
陶姑說她沒見過敬衍老道,她只是聽說過敬衍老道,她不會解鬼胎的毒,只能是帶我過來碰碰運氣。
她之前沒來過道觀,這也是她第一次上山去道觀。
聽到陶姑的話我漸生絕望情緒,越發覺得難以忍耐身體的不適。
當我們走到半山腰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刻,我已經不再時冷時熱不再抽搐,我傷口處卻更加疼痛。
我感覺到有什麼在咬著我的傷口使勁的吸我的血,但我抬手卻沒看到傷口處有多餘什麼。
從我開始有被吸血的感覺後,李姑說了好幾次我太沉了點,走在隊伍前面的陶姑有扭頭望向我,不過也只是寬慰我很快就到道觀了。
當我被抬入位於山頂的道觀,天色已經完全黑漆。
我們一行在道觀並沒能找到敬衍老道,整個破敗的道觀裡只有一個正在打坐的小道士。
小道士約莫大我一兩歲,他穿著過大的道袍,頭頂上挽著髮髻,從我們一行進來道觀之後,他就冰冷著臉坐在蒲團上冷眼旁觀我們不發一言。
直到陶姑向他打聽敬衍老道的下落,小道士才開口講話,告訴我們,敬衍老道出遠門了,具體去了哪裡什麼時候回來他並不知道。
陶姑緊皺起額心,束手無策望向我。
我徹底絕望,再也忍耐不住心中情緒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
「滾出去!」過上一會兒,小道士突然冷聲開口,盯著我的傷口處從蒲團上起身走向我。
小道士的話讓我哭的更是厲害,我都已經沒救了,他還讓我滾出去。
陶姑審視目光望向小道士,抬我來的兩名氣憤的指著小道士說他太沒禮貌。
「還不滾?」小道士走到我身邊蹲下身體,再冷聲開口。
隨著小道士的這句話,我看到,有半透明拖著長長尾巴的不知名東西在擔架上顯現出來,我傷口處那種被什麼使勁吸血的感覺緊接著就消失了。
那不知名東西跳到地下的瞬間,就從我視線中消失。
我心中瑟縮間止住了眼淚,正指責小道士沒有禮貌的兩名也立刻噤聲滿眼恐慌,陶姑則是難掩訝然情緒。
「她中了鬼嬰毒。」小道士的目光,沿著那不知名東西跳落處一路移到道觀口後,再次冷聲開口。
我心中升騰起希望眼巴巴望著小道士,陶姑鄭重表情請求小道士替我解毒。
「哭的醜死了,擱在這裡吧,半個月之後你們再過來接她。」小道士替我把脈,再檢查下我的傷口後,嫌棄目光瞟我一眼。
陶姑毫不遲疑答應下來,再按照小道士要求與另兩名立刻離開道觀。
陶姑她們走後,小道士蹲在我身邊冷眼看著我。
「叫聲左哥哥,我送你去你住的房間。」在小道士的冷眼關注下我有些不知所措時候,小道士卻又突然裂嘴笑起露出雪白牙齒。
小道士的畫風改變,把我駭了一跳。
我忍不住白了一眼小道士後,再老實叫聲左哥哥。
我身體虛弱到站不起來,我還要靠著小道士替我解毒,自然是不會跟小道士叫板。
小道士愉悅了表情,立刻拿出一個瓷瓶倒一粒藥餵我服下。
我服下那粒藥後,有清涼感覺很快傳遍我的全身,我的力氣開始漸漸回攏。
小道士蹲在我身邊告訴我他叫左墓他十歲了,再問我叫什麼幾歲了。
在我回答說我叫甘妹我八歲了之後,左墓告訴我,敬衍老道是他的師父,但他並不是道士。
我可以放一百個心,他絕對不會讓我死。
「只不過……」左墓撓撓頭,有些欲言又止。
「只不過什麼。」我落下的心再次提起,立刻追問。
「只不過,我並不能解淨你中的毒,我最後會把你身體裡剩餘的毒給壓制在你體內。」左墓講完,再急急向我申明,並不是他學藝不精,就算是他師父在,他師父也沒法解淨我中的毒。
我長舒一口氣說沒事,對我來說能活著就好。
左墓張張嘴想再講些什麼終究沒講,把我扶起來,安排我住到他隔壁房間。
左墓去做好飯端到我房間,和我一起吃過飯後告訴我,現在天已經黑了,他天亮後就會去找齊接下來為我去毒的材料。
我吃的那藥丸,已經止住我體內毒素的蔓延。
我對左墓說謝謝再點頭說好,問他,之前那半透明東西到底是什麼。
左墓說知道太多對我不好,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在離開房間時候嬉笑著交代我,我如果有事,只要我大聲喊左哥哥他就會立刻趕來。
我衝著左墓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在左墓離開房間後我很快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