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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節


  「結果呢?」
  「沒有找到任何依據可以證實死者遭受了性侵。」
  「那你們的案件性質如何判斷?」
  「沒法判斷。」李法醫說,「領導們堅信是因為情感糾葛之類的矛盾關係引發的殺人,只是偵查員們沒有摸排出來罷了。所以,現在主要工作思路還是再次摸排矛盾關係。」
  「唉,我們也是的。」我說,「工作思路和你們差不多,哦,其實這兩個案子本身就差不多。」
  「要不是你們李大寶法醫堅持,我看,咱們這兩個案子還真是能並案呢。」
  「我們省今早發生了一起兒童被殺案,沒有任何線索,怕是和之前的案件有關聯。目前除了今天的一起,我們省命案全破,但『9·7』那起傷害案件涉及我們的民警,所以大家壓力都很大。」我說。
  「我們還有三四起命案沒破,所以我這兩天到處跑啊。」李法醫說。
  「你們沒破的案子裡,有沒有兒童被殺案?」我問。
  李法醫沉默了一會兒,說:「沒有,最近發案的已破命案也沒有。殺孩子,太殘忍了吧?」
  「沒有就好。」我長吁了一口氣。
  掛斷了電話,我又撥通了公安廳指揮中心的電話。
  我們法醫部門可能並不掌握全省所有的命案,比如抓了現行的案件、很快偵破的命案、嫌疑人明確的命案等。但是,一旦發生了命案,各地按規定必須在第一時間上報信息給指揮中心。所以,指揮中心才是掌握了全省準確、詳細發案狀況的部門。
  「鄒哥好!」我聽出是我的一個老熟人接的電話。
  「怎麼了老秦?」
  「我想麻煩你查查最近我們省有沒有發生兒童被殺案。」
  「最近有多近?」
  「就查一個月以來的吧,重點是最近一周的o"
  「9月15日,哎?今天上午我們不是有同志通知你們陳總了嗎?龍番有一起啊,通知你們支援了。」
  「除了這個。」
  「那就沒有了,嗯,確定沒有了。」
  「沒有就好。」我再次長吁了一口氣,慢慢地掛斷了電話。
  「看來,我們的擔心是多餘了。」林濤笑著說,「不是系列作案就好。」
  「那寶嫂和張萌萌這兩起案件,到底該不該並?」我問。
  「不該並!」大寶說。
  「可是依據太少,專案組不會支持我們的。」林濤說。
  「雖然串並案在我們偵破命案工作中非常重要。」我說,「但是鑒於兩起案件留下的線索都非常少,串並案的作用就不是那麼大了。我們把意見反饋給專案組,具體偵查措施,還是需要專案組來定奪。」
  「專案組現在還是堅持調查寶嫂、張萌萌家長的社會矛盾關係。」林濤說,「如果兩者有交集的話,案件自然水落石出了;但如果查不出什麼交集,案件勢必會陷入僵局。」
  「我也覺得社會矛盾引起殺人的可能性很小。」我說,「但是又找不出合理的解釋,整理不出新的思路。只能任由專案組繼續紮實對兩名受害人的認識吧。」
  「那我們現在?」陳詩羽看了看窗外,已經夜幕降臨。
  「回去睡覺。」我說,「這—個禮拜,可真是把我累壞了。希望明天這個週末,可以休息一下。—來,大寶可以好好陪陪寶嫂,二來,我們幾個也需要充分休息。」
  「可別這樣說!」林濤叫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著名的『秦烏鴉』!」
  烏鴉嘴的厲害之處,就是無一不中。
  禮拜六的上午8點,我準時接到了師父的電話。
  「睡好了嗎?」師父說,「森原市有一起命案,陷入僵局,你們今天趕過去支援一下。」
  「早就起床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嘴硬道,「陷入僵局是哈意思?」
  「案子是15日凌晨發案的。」師父說,「經過昨天一天偵查,碰了壁。」
  「昨天的案子?我們怎麼不知道?」
  「你們最近案子比較多,你應該知道的,這六月到十月,天干物燥,容易發命案。」師父說,「所以昨天沒通知你們。」
  「我還和南和省廳的李法醫說我們除了昨天那一起,命案全破呢。」我一陣臉紅,「沒想到還有一起。要是這個破不掉,就丟大人了。」
  「破案不是為了自己的面子。」師父說,「為了什麼你自己清楚。」
  「為了逝者瞑目,為了大義,為了勝殘去殺。」我隨口說道。
  「聽說你自己還刻了一個手環,」師父笑著說,「說什麼『鬼手佛心,勝殘去殺』?希望你能做得到!」
  「不多說了,那我收拾東西出發了。」
  森原市是位於我省西北部的一個縣級市,和南和省交界,距離省城300公里。
  這個縣級市人口不算多,一般不發案,但是發了案通常都是大案、難案。兩年前,我們辦理的—起站台碎屍案(站台碎屍的案,見「法醫秦明」系列第二季《無聲的證詞>中「站台碎屍」一案),就是在森原市發生的。
  肖大隊長在高速路口接我們,他四十幾歲,是法醫出身的刑警隊隊長。
  「又給你們添麻煩了。」肖大隊一邊說—邊伸出他寬厚的手掌。
  「殺死多人,還是案件疑難?」我笑著和他握手。
  「都不是,是一起涉槍案件。」肖大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