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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節


  「作秀嗎?」林濤說,「還是被嚇的?」
  「現在應該是沒力氣了,在我們一間辦公室裡。」所長接著說,「我們安排了個女警在看著。」
  「走,去看看。」我說。
  辦公室裡,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頹廢地坐在椅子上,幾乎是紋絲不動。若不仔細看,就像停止了呼吸一樣。
  「這是……」所長看來是想做一下介紹。
  我揮手打斷了所長,說:「我不問任何問題,你把燈光弄亮一點兒。」
  所長把辦公室的燈全部打開。
  我指著丁一蘭的背影,對小羽毛說:「在前後左右幾個方向照個相,然後我們就去看現場。」
  走過一排一排的過渡房,我們來到了中間一所被警戒帶隔離的小房子。
  小房子的門口散落著幾件衣服,這是小夫妻打架常用的伎倆,用扔衣服來表示趕對方出門。
  我蹲在地上看了看,衣服上有一些滴落的血跡和血足跡,說明在死者受傷前,衣服就被扔出去了。
  沿著散落的衣服,我們走進了現場,這個加上臥室、客廳、廚房和衛生間也就只有三十幾平方米的小簡易房。
  中心現場位於簡易房正中部的客廳,這個只有幾平方米的地方,放著一個沙發和一台冰箱。所以這個所謂的客廳,也就只剩下一個能夠走人的過道了。
  過道的中央有一攤血,面積不小。
  「根據丁一蘭的供述,死者倒下後,她呼喊了幾聲,就跑出去呼救了。」所長說,「鄰居因為住得很近,很快,哦,也就一分鐘之內吧,就有人趕過來了,然後把死者抬出了屋外。」
  「抬到屋外做什麼?」
  「屋內光線不好,這個客廳就沒窗戶。」所長說,「鄰居們說,要抬出屋外看傷勢。」
  林濤蹲在地上說:「看來是這樣的,地面上各種各樣的帶血足跡,幾乎把現完全破壞了。」
  「現在有個問題。」所長說,「死者在這裡躺伏的時間也就兩分鐘,能留下這麼多血嗎?我懷疑是不是兇手有個偽裝的過程,死者在這裡躺了較長時間,所以才會留下這麼多血跡。」
  「所長以前做過刑偵工作吧。」我笑了笑,說,「合理懷疑!這個問題我回頭再回答你。」
  「現場幾乎沒有任何線索。」林濤說,「已經被破壞了。」
  「不不不。」我蹲在血泊旁,說,「咱們注意到兩個情況就行了。第一,四周高處沒有任何噴濺血跡,冰箱、門框等地方都沒有。第二,地面上的血泊周圍有明顯的噴濺痕跡。有這些就足夠了。」
  「凶器提取了吧?」林濤問。
  所長點點頭,從物證箱裡拿出一個透明物證袋,裡面裝著—把家用的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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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屍體的衣服已經被全部脫下。我把那一件胸前染血的T恤和牛仔褲鋪平放在操作台上靜靜地看著。
  身後,胡科長和大寶正在按照常規術式對屍體進行解剖檢驗。
  「看出什麼問題了沒有?」我說。
  「嗯。」小羽毛說,「上衣相對應的位置沒有破裂口。」
  「厲害!」林濤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這是一個很能說明問題的跡象。」我微笑著說。
  「你心裡有譜兒了?」林濤問。
  「嗯!」我肯定地答道。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從寶嫂受傷後,勘查組成員幾乎都是整夜整夜地熬。過度的疲倦加上對這一起案件的充分確定,讓我們結束解剖後,紛紛回到賓館呼呼大睡。
  一覺醒來,窗外陽光明媚。我們洗漱完畢後,趕到位於安然派出所二樓的專案指揮部。派出所一樓大廳還坐著幾個人,應該是王峰的親屬,正在等著派出所給結論。
  「各位辛苦了。」隴西縣公安局張局長禮節性地對我們笑笑,說,「你們昨天的工作,有什麼可以提供給專案指揮部的嗎?」
  「還是先聽聽調查情況吧。」我說。
  此案已經由派出所移交縣局刑警大隊辦理,主辦偵查員是大隊重案中隊的指導員。
  指導員說:「案件的基本情況,大家已經清楚了吧?」
  我點點頭,說:「我們主要關注雙方的社會矛盾關係。」
  指導員說:「我們查了,雙方都沒有明顯的社會矛盾關係。夫妻倆的感情一直不錯,就是兩個人都比較激進和衝動,一吵架動靜就比較大,鄰居反映,吵完架很快又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了。」
  「那以前都是因為什麼事情吵架呢?」我問。
  「據說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指導員說,「懷疑有小三什麼的,也就是從最近開始的。」
  我回想了一下現場的環境,那樣的簡易房,確實連打個呼嚕隔壁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那丁一蘭包裡的避孕套又是怎麼回事呢?」小羽毛說完後,一陣臉紅。
  「查了,是現場附近新安裝了一台安全套自動售賣機。」指導員說,「丁一蘭好奇,所以就去買了一個。」
  「那她為何不給她老公解釋?」
  「肯定解釋了,但是王峰不信。」指導員說,「因為最近王峰發現丁一蘭和一個網友總是聊得很開心,都以『親愛的』互稱,也因此有過幾番爭吵。」
  「那這個網友查了嗎?」我問,「畢竟死者家屬認為丁一蘭是因為有外遇,才想除掉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