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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節

一旦碰上毒品這個玩意,就意味著一輩子被毀了。李建國也不例外,他父母給他的一個月的生活費,還不如女朋友出去賣淫一晚上的收入。為了毒品,他不得不忍受自己所愛的女人每晚和別人翻雲覆雨。他沮喪過、躊躇過,但最終他發現缺了毒品帶來的肉體上的痛苦,遠遠大於女友在外賣淫給他帶來的精神上的痛苦。
他知道想從父母那裡要來一大筆錢買毒品,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搶劫。
他有宏偉的目標,他要搶劫來一大筆錢,保證他大學四年的毒品供應。等大學一畢業,他就自己去戒毒。他們都說毒品戒不掉,絕大多數人都會復吸。復吸就復吸吧,說不定我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再也不用愁毒品的費用呢?他這樣自我安慰道。
大一結束,他勉強通過了期末考試。在回龍番市看望姨娘的火車上,他思考著,如何搶劫?搶誰?搶銀行嗎?
在龍番待了兩天,他跑了好幾家銀行踩點,發現想從厚重的防彈玻璃外搶到錢,或者從荷槍實彈的銀行押運員手裡搶到錢,是不可能實現的。於是他放棄了銀行,開始盯單身女性。盯了兩天,他依舊沒有找到合適的下手機會,直到三日那天,他去飯店吃飯的時候,看見了正在相親的曹哲和戚靜靜。
戚靜靜是他喜歡的類型,長髮披肩,溫文爾雅,安靜內向。微紅的臉頰,讓他遐想萬千。和戚靜靜一起吃飯的這個男人,戴著名牌手錶、掛著金項鏈,一看就是個大款。可惜了這麼一個可人兒,怎麼會去傍大款?不過傍大款的女人有錢。
李建國在他們不遠處的座位慢慢地吃飯,考量著是否能把戚靜靜當作他下手的目標。他看見戚靜靜給曹哲遞了一張名片,心想,我若是能拿到那張名片該有多好。
戚靜靜遞完名片,起身向衛生間走去。而坐在位置上一臉不耐煩的曹哲,轉身把名片扔進了身後的紙簍裡。
「真是心想事成啊。」李建國興奮地想。
曹哲和戚靜靜的午餐很簡潔、快速。吃完,他們就一起離開了飯店。
李建國覺得機不可失,趕緊來到他們座位旁,撿起了紙簍裡已經被一些垃圾污染了的名片。
海天裝飾有限公司,營銷經理,戚靜靜,139××××××××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李建國笑著走出飯店,在門口用IC卡電話機撥通了戚靜靜的手機。
「喂,是戚靜靜經理嗎?我是陝西華夏房地產開發公司的。」他用他這一年來和女朋友學會的陝西話說道,「我們在龍番城西有一個大項目,準備開發一片精裝樓盤。經過多方面考察,覺得你們海天裝飾還不錯,我們可以談談合作嗎?」
海天裝飾開張到現在,還沒有接過一個樓盤精裝這樣的項目。戚靜靜接到這個電話後,喜出望外。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公司的名字,還知道我的電話號碼,肯定不會是騙子。她單純地想。
李建國把她約到自家祖宅門口見面,這樣他就可以把她帶進自己家裡進行搶劫,哦,不行,帶到家裡就暴露自己了。李建國對剛才貿然約了個地點,感到有些懊悔。不過家附近有個廢棄磚廠,那裡常年沒人,不失為一個好地方。
「我的車在那裡。」李建國見到戚靜靜後,伸過手去握了握手,指著停在住宅區旁邊的一輛奧迪,說。
其實不知道是誰的車,停在這裡倒成了李建國的道具。
毒品摧殘著李建國的身體,所以這個十八歲的大學生,黝黑消瘦,看起來像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
戚靜靜見這個看起來挺精明的男子認識她,有些意外,卻更加放鬆了警惕。
李建國謊稱這一片住宅區和墓地都要被剷平,然後由他們公司開發一片豪華精裝住宅區。常混夜店的李建國誇誇其談,口若懸河。這樣的演技,可以讓任何一個人失去警惕。
李建國以看地盤為由,帶著戚靜靜往小路的深處走去。戚靜靜一路上都在盤算著這一大筆項目,她能拿到多少返點。算出來的六位數字讓她欣喜不已。
直到朗朗乾坤之下,一把尖刀指著她的時候,她才徹底從美夢中醒來。
李建國把戚靜靜逼到了廢棄的磚廠,逼她拿出錢包裡所有的錢。只有八百塊,還有一枚不值錢的戒指,這讓李建國大失所望。為了讓這一場精心策劃的搶劫更有效果,李建國又逼戚靜靜拿出了她的銀行卡。
李建國的口才非常出眾,他和戚靜靜在廢棄的磚廠中談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的話,他威逼利誘、軟硬兼施,直到確定戚靜靜最後一次告訴他的密碼不會假了。他得知卡裡還有兩三萬塊錢,興奮不已。作為十八歲的大學生,他見過最多的數目,是父母給他帶上的八千元學費。
劫到了財,他開始考慮劫色。可是他一靠近戚靜靜,戚靜靜就會激烈反抗。真是個烈女,不就玩一下嗎?至於這樣反抗嗎?這麼多錢都給我了,身子就不能給?
死也不給。戚靜靜說。
李建國看著窗外繁星滿天,從背包裡拿出餅乾,扔給戚靜靜一袋。他不喜歡霸王硬上弓,他琢磨出了一個好辦法。
「錢你也給我了,我送你走吧。」李建國說。
戚靜靜得知自己能活命,一骨碌坐了起來,連包都忘記拿,跟著李建國一起沿著岔路,走進了墳地。她沒有想到李建國會帶她到這麼恐怖的地方。滿目望去都是墳頭,偶爾還夾雜著幾聲詭異的鳥叫。
「我迷路了。」李建國帶著戚靜靜走到自家祖墳前,繼續開始施展他超群的演技。
「那怎麼辦?」戚靜靜抱著肩膀,顫抖著。
「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找路。」李建國心想,我一定要讓你乖乖就範。
「不行,我害怕。」戚靜靜說,「我們還是回剛才那地方吧。」
「回去的路我也不認識了。」李建國開始耍賴,「要麼,就在這裡睡一晚上,天亮咱們再走。」
戚靜靜看了看四周,荒草叢生,墳頭林立,極度恐懼中的女人,已經沒有了思考。她點點頭,同意李建國的提議。只要他不跑,就行。
「那我要是睡著了,你跑去報警怎麼辦?」李建國說,「我得把你綁上,行不?我保證,我就睡你旁邊,不走,不嚇唬你,行不?我用人格擔保!」
戚靜靜點了點頭,她徹底失去了思考的本能。
就這樣,戚靜靜順從地被李建國綁了個四仰八叉。李建國拿出刀子,奸笑道:「但我沒保證我不上你喲。」
衣服被李建國一件件割開,處女的體香和戚靜靜被綁著的姿勢讓李建國氣血上湧。他開始脫褲子。
威脅到了自己的貞潔,戚靜靜突然清醒了過來,她說:「帶套了嗎?我是個艾滋病患者。」
李建國拎著脫了一半的褲子,愣住了。
「不信嗎?敢試嗎?」戚靜靜強作鎮定。
艾滋病!李建國十分懊惱,眼看到手了,卻冒出這個花樣!無論如何,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是要命的玩意兒。
他掏出命根子,看著戚靜靜開始在一旁自己打飛機。
「真噁心。」戚靜靜感到有些東西噴射到了自己的腳上。
「你說誰噁心?」李建國完事後,被戚靜靜一激,有些惱羞成怒。他從包裡拿出繩索猛地套住戚靜靜的脖子。
「反正她看到過我,我的大腿上有文身,月亮這麼好她肯定能看得見,她會報警的,警察會抓到我的,搶劫最後都是要滅口的,電影上都是這樣演的。」
李建國說他不想殺人,只是那一刻,他聽見自己胸中有個聲音一直鼓舞著他——殺掉戚靜靜。直到戚靜靜不再動彈——其實她之前也沒有能力做多激烈的反抗——李建國拿起她的衣服逃離了現場,沿途將它丟棄了。
「我怕她沒有死,會掙脫了繩子來追我。」李建國說,「光著身子她就不會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