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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節

隨著覆在面上的髮絲被撩開,底下遮掩的那張巴掌大的蒼白臉蛋也就此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縱然此前也算是見過了不少天姿國色的美人,然而在見到跟前人的全貌時,我還是禁不住屏住了呼吸,幾乎不敢再生出一些動靜,生怕昏迷中的她受到一絲半毫的驚擾。
跟前的人兒鼻尖小巧,底下的唇瓣線條美好,好似櫻花瓣的弧度。此時正低垂著鴉翅般濃密幽黑的眼睫,在眼下投下兩彎陰影,更顯得她的面色蒼白得幾乎透明,在長明燈幽綠的光芒之下泛出玉石般的色澤。讓人忍不住去猜想,待得她睜開那雙眼睛的時候,會是如何的驚艷卓絕。
雖是一身狼狽,危在旦夕,卻依舊影響不了自她身上高傲聖潔的美麗。
沒想到閻王那傢伙居然還有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兒。我在一旁兀自嘖嘖生歎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放輕了動作,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盯著她緊閉著的雙眼,「公主?幽玲公主?你現在還好嗎,如果能夠聽到我的聲音的話,就動動右邊手指。」
回應的是一片沉寂,即使我已經努力地屏住了聲息,生怕錯漏過一絲眼前人的反應,然而卻還是未曾察覺到哪怕一點點的動靜。
我吞嚥了一口口水,依舊還在耐心地一字一字說道,「幽玲公主?如今地府大亂,需要你回去,你快醒醒,我是來接你回家的。如果你能夠聽見的話,務必要回應我。」
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跟前的人好似終於恢復了些許氣力,被吊起的右手指尖輕輕地勾了勾。
雖然只是極為微小的動作,然而卻讓我忍不住長吁了一口氣,只趕忙又湊近了一些她的耳畔,輕聲說道,「幽玲公主,現在鎖銬著你的鐵鏈好像有些問題,所以無法如同平常方法那般直接打開。但你不要害怕,我應該很快便能夠想辦法解決,明白了嗎?」
我努力將自己的語氣拔高起來,顯得很是樂觀自信,然而實則對於跟前這棘手的玩意兒,就連我自己心中也的的確確沒有個底兒,如今只能安撫著她,讓她不至於在無望中再度昏沉過去,一邊只期望著自己真能夠盡快想出辦法來。
我在這裡思量著,眼角的餘光忽的捕捉到了旁側的幾許動靜,連忙有些緊張地轉過眼看去,但見她的右手手指再度動了一動。
雖然不知道是否只是一樁巧合,然而此時此刻,也只能將她的這等反應當做明白我拚命地在心中給自己鼓著勁,轉而自符袋中再度抽出一張靈符,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在其上畫下一個定符,口中溢出一聲清喝,「靈符列陣!」
那原本輕飄飄的靈符霎時已然繃緊,隨即精準地朝著那縛著手腕的鐵鏈定去。
然而就在那靈符將要觸碰到鐐銬的時候,那方纔還只是暗藏著血色的鎖銬卻在此刻光芒大作,清晰地泛出淒切的血色來,幾乎能夠灼傷人的眼睛,一時間竟已然蓋過了那盞長明燈的光亮。
我哪裡能夠想到其中居然還藏著這樣的玄機,猝不及防地已然被這光亮刺疼了眼眸,下意識地就想要躲開,然而想到我如今的還在施符的過程中,若是這般貿然打斷,也不知道會讓跟前的幽玲公主再承受多大的痛苦,到底也還是只能咬了咬牙,以指尖上的鮮血草草地抹了一把眼皮,以抵抗那灼眼的光亮,轉而繼續說完接下來的法令:「萬靈聽令,諸法歸心!急急如律令!定!
那鐐銬上的血光在此刻更為灼亮起來,其上的血色流轉得更為瘋狂而洶湧,好似是有些發怒了,然而即使是如此,卻還是免除不了被靈符定住流竄靈氣的命運。
第三百零二章 救下幽玲公主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見得其上的靈氣似乎有些平靜了,顯然是已然被靈符定住了,我心中一喜,正想要從其中將幽玲公主救出來,未曾想才剛剛觸碰到她表身的肌膚,便感受到她一陣痛苦的戰慄,自口中也溢出了極為虛弱的哀鳴,看起來像是方才為了壓制鎖鏈上的靈力所施加的力量也與此同時加注到了她的身上。
這樣下去,就算自己將她救出來,那她估計也早已經被打得魂飛魄散然而在此地再消耗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眼下的情形迫在眉睫,實在不容許我再猶豫。
對於跟前這兩難的情況,我不覺頗有些頭疼,一面只咬著唇打量了那鎖鏈幾分,最後試探性地將指尖探去,但見其上流轉的血色竟就此星星點點緩慢地遊走上了我的指端,宛如一隻隻永不滿足的吸血蟲一般。
而與此同時,幽玲公主那繃緊扭曲了的容色也稍稍地放緩了一些,看起來好像是終於輕鬆了一些。
難不成這條古怪的鏈子必須得鎖扣一個人才能換取另外一個人出來?我緊皺著眉頭,一邊努力壓制住體內那因為驟然煞氣入侵而升騰起的難受感,轉而收回了手來,朝著旁側的幽玲公主耐心地問道:「你現在還有力氣調轉身上的靈氣嗎?我現在已然將其暫時定住了,你可以趁這個機會逐漸收回自己身上的靈氣。」
這一回不過幾秒鐘過去,幽玲公主那便有了反應,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心中大喜,正想要付諸行動的時候,卻見她再度朝著自己搖了搖頭,翕動著唇瓣好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只是自口中溢出的聲音低聲哼哼得好似蚊鳴,讓人無論如何也聽不清晰。
又出了什麼狀況?我不禁有些心急,趕忙已經湊近了一些,這才聽清她口中斷斷續續說的是,「這條鎖鏈……必須要鎖著一個人,否則,否則是,憑你我的能力,是、是打不開的……」
聽到這句話,我方才緊皺的眉頭反而鬆泛了一些。
按照這個情況來說,跟我此前在心中猜想的一模一樣,故也並不算太過驚訝。我本來便已經想好了,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話,那變換成我留守在這裡便好無論如何,幽玲公主是必須得回去地府的。至於我,想來那個人也無從從其中找出什麼可利用的價值,怕他怎的?
我正在心中想著,便已然聽到幽玲公主繼續說道,「危險……不要……」
原來她是擔心這個。我不覺歎了口氣,一邊仔細地感受著她的吞吐氣息,確定她如今的情況隨著符咒定住鎖鏈的靈氣運轉後總算漸漸恢復了一些,很快便已然確定了此前自己的選擇,這才耐心地勸說道,「公主,你如今回去地府,身上背負的責任重大,也不容再有延遲。至於我,我既然能夠單匹馬地闖進來,我便一定能夠原路返回,所以不用擔心。你如今最為重要的事情,便是趕緊想辦法出去,地府的情況已經完全混亂了,時間快要來不及孰輕孰重,想來公主你是搞得清楚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幽玲公主才終於勉強地點了點頭。
而與此同時,她身上的氣力也的確恢復得差不多了,但見她一點點地睜開了眼來。
隨著那低垂的眼睫底下緩緩露出那幽靜的眼眸時,饒是我身為一個女子,也不覺感覺自己有些心跳加速,只感覺自己的心神魂魄好似都要在這麼一瞬間被生生地融入了她眼中的那一抹顏色中。
雖然早就在看到她昏迷時候的模樣便已經猜測到她睜開眼睛時會是如何天姿國色,但是在看到全貌的時候,還是讓人心中只覺得一陣驚歎,情不自禁地想要接近她,然而最後卻又因為她身上的光芒而不得不退開。
我正盯著她那特殊的眸子發呆之際,眼見得她居然已然朝著我就這般轉過了眸子來,即使頭髮凌亂,衣裙破損,看起來已經是十分狼狽落魄的模樣,按理說對於她這樣一個地府的公主來說應該算是極大的侮辱了,然而此時此刻,她的眼眸卻是沉靜而溫潤的,好似能夠就這般一眼望到人的心裡去。
我有些不自然地乾咳了一聲,正想要開口,她已經對著我輕輕地道了一句,「謝謝……一定要平安無事。」
或許是因為身上傷口還未癒合的緣故,她的聲音顯得有些疲倦和嘶啞,卻依舊可以聽得原先空靈的聲色。
「那便這麼說定」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對著她彎起了一個安慰的笑來,努力想要顯得自己沒事,以免再度激起跟前此人的同情心是,「公主,我估摸著這張靈符還能再撐一炷香的時間,你在這個時候慢慢地脫離鐐銬,我會於此同時慢慢地替換你。時間有些緊張,所以你的動作一定要快。出來的時候,我會再畫一張符,送你從其中那個缺口中出去。至於此後的事情,我會妥善解決的。」
雖然在幽玲公主跟前拍著胸脯說下了此等大話,但是實則我的心中還是有幾分虛意的。
畢竟我倒現在也到底還是沒能知道眼前這該死的鎖銬應該如何掙開,但是如今看著已經來不及,我自己一個人想來是根本沒有辦法強行破除這道鎖銬的,最後也只能採取這樣的蠢辦法。
只期望……在此期間不會出什麼意外才好。
幾乎是這個念頭出現在我腦中的一瞬間,我便再度無比清晰地感覺到由我身後傳來的那道冷凝著的目光,似乎正在逼視著我所在的方向,隨時準備地衝上來將我撲殺個骨頭都不剩。
但每當我順著望過去的時候,入目的卻始終都是一片濃郁的黑暗,幾乎感覺不到活物的氣息。
越想越為沒譜我忍不住打了個抖,卻到底是不敢再在這個環節耗費時間下去,只趕忙努力壓抑下心中翻湧的怪異感,飛快地朝著幽玲公主說道,「那麼公主,我們現在就要開始,你準備好了嗎?」
她點了點頭,那張蒼白得近乎已然泛出透明色澤的面龐之上,那雙幽靜的眸子中隱約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眼見得她的意識已然逐漸在恢復,看這個進度下去,憑她自己的力量回去地府應該不成問題,想來自己也大致能夠放心些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往自己的脈搏上如同幽玲公主身上那般地輕割下了一道口子,隨即緊握住了縛著她手腕的鐐銬。
那鎖銬上頭禁錮著的血色才剛剛就要湧出來,就已然被鐐銬爭先恐後地吸收住而幽玲公主身上傷口上覆著的那稀薄的霧氣也好似感知到了新鮮的氣息一般,朝著我所在的方向如魚兒一般遊走了過來。
與此同時,我也感覺到一陣強勢的掠奪感,只努力穩固著自己的真氣不亂,其餘的隨跟前的這個貪得無厭的法器吸取。
總要給它們些甜頭,才能夠有所鬆口不是?我在心中這般自我安慰著,為了轉移注意力,也同時在注意著幽玲公主那邊的情況。
讓我感覺欣慰的是,此前所商量的辦法到底還是有所作用的,因而如今她已然已經有半邊的手腳可以自那鐐銬中掙脫出來了,而剩下那半邊也已經有所鬆動,看著不過再等一會兒便已經可以恢復自由
而到了那時候,自己也可以有時間和精力好好地整治一番這該死的鎖鏈此前它趁著幽玲公主精力衰竭的時候才得以趁虛而入,就此鎖扣分享她身上的靈氣,但如今對上我便不一樣了,到時候也不知道會是誰輸誰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