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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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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了瀾王府,兩人歇下,藺效自然遵守白日的諾言,毫不客氣地要了沁瑤幾回。
沁瑤從不知道男人在床笫間可以索需無度到這個地步,而且最羞人的是,藺效不知從何處學了那些手段,比剛成親那幾回少了急迫和生澀,多了幾分耐性和大膽,她即便初始時還有些不適,每回到後頭都能達到近乎顫慄的歡愉。
她漸漸忘了羞恥,忘了束縛她的一切。
最後一回時,她摟著藺效汗涔涔的肩膀,昏昏沉沉地想,原來母親說得絲毫不差,男女兩情相悅時,沒有忍耐和順從,只有水乳交融般的契合,而這種快樂是彼此共有的,藺效覺得酣暢淋漓的時候,她又何嘗不快活。
去淨房沐浴的時候,夜色已深,沁瑤累得連抬個手指都覺得費力,只懶懶地背靠在藺效懷裡。
藺效下巴抵在沁瑤的頭上,幫她細細擦身,見她昏昏欲睡,不忍再折騰她,沐浴完,幫她穿上褻衣抱出淨房,床褥早已換了新的,沁瑤迷迷糊糊瞥見,顧不上想是誰幫著換的床褥,一轉眼便睡著了。
過了十來日,進入冬月,天氣驟然冷了下來,康平迎來大婚。
因太子和吳王尚未娶妻,沁瑤算得上康平目前唯一的嫂子,自然責無旁貸,天不亮便到駙馬府去幫忙。
去的路上,藺效對她道:「等康平的婚事忙完,我們便要操辦崔氏的『喪事』了,到時候咱們府中事務需得你操持,免不了辛苦幾日。 」
沁瑤知道崔氏雖然仍被關在大理寺,瀾王府卻已經對外宣稱她臥床不起好幾月了,如今大概是幾樁喜事辦得差不多了,接下來便該公佈她的「死訊」了。
「那敏郎呢?」沁瑤忍不住問。
藺效頓了頓,道:「父王因著曾南欽之事,總疑心敏郎是崔氏在外面懷的孽種,如今將敏郎丟在別院養著,只派了些丫鬟奶娘照拂著,吃穿用度俱是一流,自己只偶爾去看一兩眼。」
沁瑤微微歎息,在這件事上,她位置太過尷尬,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容易讓阿翁曲解,最理想的做法便是跟藺效保持立場一致,他既選擇了置身事外,她當然也不便多問。
到了駙馬府,康平尚未被駙馬從宮裡接出來,府裡沒有想像中那般熱鬧,到處是訓練有素的下人,井然有序地穿梭不停,賓客卻未見一個。
沁瑤到了內院,這才發現還來了好幾個書院同窗,都聚在青廬裡幫忙。
沁瑤一眼看見王應寧和裴敏,忙笑著打招呼,可走得近了,才發現兩人印堂上都有些青黑之氣。
她心裡一驚,拉了二人到一旁道:「你們兩人最近去了什麼不該去的地方嗎?」
裴敏茫然地搖搖頭,王應寧也訝道:「為何突然這樣問?除了家裡和書院,什麼地方都未去過。」
沁瑤繞著二人走了一圈,越看越不安,又問:「最近可遇到什麼奇奇怪怪的事?身子可有不適?」
裴敏道:「除了偶爾有些乏累,沒覺得哪裡不適啊,倒是阿玉,前日便病了,今日連床都起不了了,我和應寧商量好了,一會還要去她府上看她呢。」
沁瑤怔住,左右看一圈,這才發現確實沒有劉冰玉的蹤影,她轉頭,目光依舊落到裴王二人額上的煞氣上道:「好,我跟你們一道去看她。」
忽聽身後傳來說話聲,「惟謹媳婦,你們方才說誰病了?唉,最近怎麼這麼多染病的小娘子。阿媛最近染了嗽疾,也是鎮日咳個不停,不知是不是秋冬相替,年幼之人元氣不穩的緣故。」
沁瑤訝然回頭,見是一身盛裝的怡妃,顯然是親自來視察康平新府邸的,她說的阿媛,難道是指秦媛?
莫非她也生病了?
怡妃卻沒接著往下說,拉著沁瑤看了一圈新房和青廬,忽有宮人報道:「娘娘,馮駙馬已經出來接親,咱們需得回宮送嫁了。」

第150章

等拜完堂,一對新人被喜娘引著入了青廬。
眾貴婦早就對這位傳聞中貌比潘安的馮駙馬好奇萬分了,各自找足了借口守在青廬裡,眼巴巴地盼著一對新人現身。
等新人進來,眾人沒顧得上打量新婦,反倒紛紛將目光頭向一身盛裝的新郎,一望之下,都暗道一聲贊,就見這新駙馬有著極漂亮的五官,眸子極黑,恍若幽泉,鼻樑筆直硬挺,薄唇紅而潤澤,每一處都精雕細琢。
有幾名婦人看得甚至忘了挪開視線,只在心中或驚或歎,這樣一個俊美得讓人不敢逼視的美男子,不怪康平公主心心唸唸非要嫁給他了。
只是這駙馬雖然極力配合喜娘,跟康平一板一眼地行著該行的禮數,臉上卻看不出新郎官慣有的雀躍或欣喜。
裴敏等人看在眼裡,不免想起上回沁瑤成親時的情形,瀾王世子雖然也是不苟言笑,可眸子裡的喜色卻是不容漏看的,跟馮駙馬此刻的毫無波瀾簡直有天壤之別。
吟卻扇詩的時候,馮伯玉倒是對答如流,滿腹文采彰顯無遺,諸女好勝心被高高挑起,有心要好好為難一下這位榜眼出身的駙馬,可康平公主自己卻不爭氣,馮伯玉念第四首詩時,便急急放下了紈扇,惟恐馮伯玉半路撂挑子似的,眾人先是錯愕,隨後哄堂大笑。
卻了扇,沁瑤因是嫂子,便笑吟吟地給一對新人禱祝,少不了說些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之語。
康平聽了,自然是樂得合不攏嘴,馮伯玉卻異常沉默,只垂眸朝著沁瑤的方向道了聲謝,始終沒抬頭看過她一眼。
飲完合巹酒,馮伯玉到前院去陪酒,沁瑤等人留在青廬裡陪著康平看了一會伶人奏曲,便到花廳幫著招待女眷。
因惦記著劉冰玉,等賓客都散得七七八八的時候,沁瑤便王應寧和裴敏道:「咱們去劉寺卿府上去看看阿玉吧。」
又派人給藺效送話。
三人出來,王應寧和裴敏要去淨房,沁瑤便領著采蘋等人在內院門口等著,忽然看見那邊遠遠走來幾位年輕郎君,其中一人有些像哥哥,忙讓采蘋過去確認。
果然是瞿子譽。
瞿子譽看見沁瑤,對身邊人說了幾句話,轉而朝她走來,「怎麼在此處站著?可是要回府了?世子呢?」
沁瑤知道哥哥今日幫著馮伯玉迎親待客,已然忙了一天了,見哥哥臉上有幾分醉意,便道:「我一位同窗生病了,病來得太急,我實在放心不下,打算一會就去看看她。」
瞿子譽怔了怔,忙問:「你哪位同窗生病了?」
沁瑤聽哥哥問得關切,暗覺奇怪,嘴裡道:「是——」
哥哥的目光卻凝在她身後。
她順著哥哥的視線往後看,剛好看見王應寧和裴敏從門內走出來,她微訝,心裡那種微妙的感覺更加明顯了。
兩人走近,裴敏以往在書院門口見過瞿子譽幾回,認得他是沁瑤的哥哥,便向他問好:「瞿家哥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