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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節

「不必要。」楚青瀾很肯定的說道,「但人性都是自私的,有人的地方,便難免會有紛爭,這是不可避免的。為了捍衛國家,捍衛百姓,我們當然要做些什麼。」
3410第二百四十二章 我需要一個孩子3410
「國家與國家之間,為什麼會有一條延綿千里,而又戒備森嚴的邊境線,這本身就是一個悖論。」梅長歌隨即說道,「同樣是人類,同樣是文明,既然我們標榜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卻又為何容不下鄰邦?」
對於皇權這種東西,梅長歌向來沒有絲毫敬畏之心,更沒有些許臣服之意,因此她很敢想,也很敢做,但楚青瀾不同。他於斯,長於斯,他是陛下親子,天就處於皇權爭鬥的漩渦之中。可以說,維繫皇權至高無上的地位,是鐫刻在他骨子裡的東西,他不可能放棄,因為一旦這樣做了,便等於是在否定他存在的意義。
「梅長歌,你的想法,似乎總是和旁人有些不同。」楚青瀾皺著眉,不確定的說道。
「我就是我,當然和旁人不一樣。」梅長歌吐吐舌頭,笑著解釋道。
由於這場注定無解的談話,他們二人同時陷入了沉默中,彼此都在想著一個極為相似的問題。
楚青瀾代表皇權,而梅長歌呢,似乎更像是一個信奉無為而治的無政府主義者,他們是否終將有一天,會因為這些觀點的不同,從而成為對立的兩個個體,再不復如今的和諧與融洽。
「長歌」葉缺的突然出現,終於打破了這如水般平靜的局面,「蘇雪松那邊,有收穫了。」
「說來聽聽。」梅長歌微微低頭說道。
葉缺感受到此間的異樣,但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探聽他人私密的好事之徒,更何況這二人,向來是他在這個世上,最尊敬的兩個人,於是,他一如往常的沉聲說道,「蘇雪松失蹤那日,確實曾和姜崇亮有過交集。」
「據店舖老闆回憶,那時天色已晚,早前準備好的春聯,已經所剩無幾,只剩下幾幅寫得不是很和大家心意的春聯,還放在那裡。」
「蘇雪松正是在這個時間點,走進店舖的。」
「過去了這麼多天,店舖老闆仍然對當日的事情,感到記憶猶新,想必發了一些令人難以忘懷的事情。」梅長歌的聲音,顯得有些落寞,「說來聽聽吧。」
「姜崇亮和蘇雪松一前一後進了店舖,後者是想隨意挑選一副春聯回家,前者似乎是故意來找茬的。」葉缺沉吟片刻,隨即說道,「由於天色已晚,店舖老闆著急關門打烊,索性打算做個人情,讓蘇雪松多拿兩副,也免得浪費了。就在這個時候,姜崇亮突然衝上前,一把搶過蘇雪鬆手中的春聯,叫囂起來。」
「起先蘇雪松以為姜崇亮看上了她手裡的那一副,她一個女子,孤身在外,自然不願惹事,見姜崇亮想要,就順從的給他了。可不曾想到,姜崇亮拿到春聯,轉手就給撕了,這一下,便連店舖老闆,也覺得這個人有毛病了。蘇雪松為此分辯了兩句,大意是說,好好的東西,你既然不想要,為什麼不願意成人之美。」
「二人隨即發了爭執,店舖老闆害怕出事,所以上去攔了攔,讓蘇雪松先走了。」葉缺緩緩說道,「據店舖老闆所說,他是親眼看著蘇雪松走遠,直到不見蹤跡,這才讓夥計們鬆開姜崇亮,放他離開的。」
「是真話嗎?」梅長歌心中微動,皺眉問道。
「依我所見,確是真話無疑。」葉缺想了想,分析道,「當日是店舖開張首日,老闆花大價錢,做了這些賠本的買,自然是想討個吉利的。站在他的角度上去看,是無論如何也不希望蘇雪松在他的店裡出事的。」
「那就麻煩了。」梅長歌下意識的說道,「剛剛姜崇亮在獄中,當著我和楚青瀾的面,承認了所有的罪責。」
「他說他沒有殺過一個人,只是犯了教唆他人殺人的罪行。」梅長歌憤憤道,「如果事實果真如此,想要定罪,確實有些麻煩。」
「梅小姐,我們清河盧氏,願意為你效勞。」盧琳徐徐而來,人未至,而聲音已到,很有一點王熙鳳當日見林妹妹時的做派。
只可惜,她梅長歌不是那個喜歡沒事葬葬花,哭哭啼啼的文藝青年林妹妹。
想當初讀紅樓的時候,梅長歌就覺得,黛玉是被自己給坑死的,旁人還沒把她怎麼樣了,自己便氣得不行,最後終日鬱鬱寡歡,香消玉殞。
她才不要做這般沒品的事情呢?
楚青瀾見到不請自來的盧琳,趕緊用眼角的餘光,淡淡瞥了梅長歌一眼,怕她一個不高興,衝過來把自己給活撕了。
「盧小姐,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清閒,真是讓人心羨慕。」情敵見面,分外眼紅,明明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化人,落在楚青瀾眼中,卻偏偏是刀光劍影,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你先走吧。」梅長歌和盧琳不約而同的說道。
既然兩個人已經下定決心準備互撕了,當然要將楚青瀾排除在外,以免影響自身光輝形象的。
楚青瀾不放心的問道,「你們兩個,是準備打架嗎?」
「不打架。」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楚青瀾在心中默默的盤算了一下,覺得梅長歌這方,有葉缺坐鎮,想來是不會吃虧的。至於盧琳那邊,梅長歌總不會把人打死,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大亂子,於是象徵性的勸慰了兩句,隨即施施然飄走了。
即便梅長歌心寬如海,當街吵架這種事情,那也是萬萬幹不出來的。
好在,她現在陞官了,此處離刑部不遠,盧騫和盧琳的關係,也很不一般,這個便宜,她定然是不佔白不佔了。
「請坐。」梅長歌客客氣氣的邀請道,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勢。
盧琳掩唇一笑,輕聲說道,「梅小姐,你我二人,如今身處刑部,既不是你的幽蘭院,也不是我的王府,這般架勢,又是為何?」
「有話說話,不要陰陽怪氣的,平白惹人討厭。」梅長歌一針見血的說道。
「先前在門口,我便已經說過了,我可以幫你這個忙。」盧琳涵養極好,莫名其妙的被梅長歌懟了一道,倒也並不動怒,只是她的臉上,隱隱約約的,有一層淡淡的朦朧霧氣。
「盧小姐說笑了。」梅長歌身體微微前傾,冷笑道,「你我都是混朝堂的,自然比旁人更懂得,這世上,從來沒有平白無故的善意。」
「我可以拍著胸脯打包票,你想治姜崇亮的主謀之罪,離了我們清河盧氏,你就是做不到。」盧琳語氣不善的說道。
「盧小姐這話,說得好奇怪。」梅長歌沒好氣的說道,「你方才可能聽得不是很清楚,我沒有點質疑你能力的意思,我是在詢問你幫忙的條件。」
盧琳偏著頭,微微回想了一下,終於記起梅長歌的原文,心中頓時有些羞惱,面上卻是不顯,仍是平靜如常的說道,「我需要一個孩子。」
雖然梅長歌極不願意承認,但她又不得不承認,她現在很不高興,甚至還有一點點出離的憤怒。
這種冰冷而負面的情緒,如野草蔓籐,將她那顆原本火熱跳動的心臟侵蝕殆盡,只留下絲絲縷縷的寒意。
「盧小姐,我一直以為,我們在這件事情上,是有共識的。」梅長歌盡量語調平和的說道,「這種事情,我絕不會答應。」
「不是我,也總會有旁人。」盧琳笑了笑,不以為意的說道,「皇家無情,誰也不會例外。梅長歌,你既一心扶持楚青瀾上位,便早該想到會有今天的局面。」
「我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可以安撫家族的孩子,我以為,這不是什麼需要為難的事情。」
「孩子?」梅長歌喃喃自語的說道,「原來孩子在盧小姐心中,無非是一個工具。」
「難道不是嗎?」盧琳反問道,「像我們這種大家族,歷來女子聯姻,男子搏名,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所謂孩子,是工具,也是手段,是血脈的延續,更是責任的傳承,至於骨肉親情,其實淺薄的很。」盧琳微微皺眉,無奈說道,「梅小姐,你試想一下,如果你不是你,梅思遠和梅思慎,又豈會對你這般寬容仁慈,由著你的性子,眼睜睜的看著你將梅清柔母子打落塵埃,而不出手相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