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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節

3522第二百一十四章 預測未來3522
明月東出,天色墨藍。
葉缺微微皺眉,隨口問道,「你不是被崔顥拉去查案了嗎,怎麼還有時間研究這些事情?」
「那案子,我已經有眉目了。」梅長歌淡淡說道,「不離十吧。」
「我以為,趁勝追擊,或許更好。」葉缺鄭重其事的說道。
「那可不行。」梅長歌輕輕搖頭,說道,「此案的兇手,給自己找了一個絕佳的替罪羔羊,如果不能一擊即中,下次再想定罪,恐怕就要難上加難了。」
「倘若再為此牽扯上一條無辜之人的性命,才是最要命的事情呢。」梅長歌吐吐舌頭,說道,「和這些相比,讓他先囂張一個晚上,又有何妨呢?」
「是我多慮了。」葉缺點頭道,「楚青瀾還派人送來了一封密信,信上說,他和我們之間的,可能要中斷一段時間,讓我們安心等待,不要心疑慮。」
梅長歌蹙眉道,「看樣子,我這邊也要加緊些了。」
「你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也是好的。」葉缺問道,「多個人,總是會多條思路的。」
「這事你恐怕還真的幫不了我。」梅長歌轉頭看向窗外,目光中映著月光,又清冷,又寧靜。
「我希望在知曉一個人平事跡的情況下,逆推出這個人,將來有可能會持有的立場,以及,有可能會做出的行為。」
「預言?」葉缺頗為詫異的說道,「這怎麼可能?」
「並非完全沒有可能。」梅長歌的手指,輕輕拂過桌上屬於崔顥的那份資料,「只不過,我以前沒有嘗試過這樣的推理方式。」
「我的工作,通常來說,是根據某個人的現有行為,來歸納總結他的固有模式。比如說,連環兇殺案的兇手,有著痛苦童年記憶的可能性,比較高。又比如說,通過觀察案發現場,我們或許可以得出,兇手是一個思維縝密,頭腦清晰的人。」
「但這些推斷,理論上說,是不可逆的。」
「你懂我的意思嗎?」梅長歌看著一臉懵逼的葉缺,只得緩緩解釋道,「說白了,其實很簡單,同樣的一件事情,對不同的人,造成的心理影響,是截然不同的。就假設是童年陰影吧,有的人,會因此**、**,直至原有活軌跡被改變。可有的人,反而會因此激發起某種鬥志,希望能夠盡自己所能,肅清這個世界的黑暗。」
「具體到崔顥這個人,那就是」梅長歌頓了頓,翻了兩頁冊子,方道,「來,葉缺,這是個機會,你隨便分析分析崔顥這個人的性格。」
葉缺閉上眼睛,仔細回憶了一下,說道,「崔顥,今年四十二歲,寒門出身,做事嚴苛,極有條理,有很強的家庭觀念,對世族,有很大的不滿。」
「很好,崔顥政績卓著,從他過往的政績和批文中,我們不難看出,他做事嚴苛,有條理。他四十二歲,官至涼州刺史,家中卻只有一位髮妻,且與夫人感情很好,所以得出,他有極強的家庭觀念。」
「但是,如果我們綁架了崔顥的夫人和孩子,繼而脅迫他按照我們的意思來做一些事情的話,你覺得,他會不會同意呢?」
「這」葉缺猶豫道,「我不知道。」
「是的,我也不知道。」梅長歌坦然道,「人的想法,是瞬息萬變的,我們可以框定一個大致的範圍,卻不能代替他們做出選擇。」
「一個性懦弱,瘦小,基本沒有攻擊性的人,在死關頭,也是可以奮起殺人的。同樣,一個素來擁有良好道德水平的所謂聖人,也可能由於一件小事,舉起自己的屠刀。這些都是他們平日裡,完全不會做,甚至連自己都沒有想像過的事情,直到已經做過了,發了,他們才會意識到,原來我們也是這樣的人。」
「這個想法的難點,還不僅僅只限於此。」梅長歌倍感頭疼的說道,「再詳盡的資料,也道不盡一個人的平,尤其是,這些資料,其實並非完整。」
行為心理學,從來就不是一個精準的活計,而是一個概率。
借助於現代計算機檢索技術,以及嚴格的戶籍和檔案管理制度,梅長歌能夠將案件嫌疑人的範圍有效縮小,再根據排查死者的關係網,繼而尋找到最後的兇手。
但她如今身處大秦,幾乎可以說得上是一窮二白。
朝堂上,有相當數量的寒門學子,他們在正式做官前,甚至在做大官之前,是沒有人在意他們的平事跡的。
即便是烏衣子弟,誰又會真的關心他們八歲的時候,是不是還在尿**呢。
況且,梅長歌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嘗試無差別的預測,即預判一個人,在特定應激條件下,會做出的極端反應。
問題是,這種預判,是不接受失敗的。
因為失敗,意味著死亡。
就像這一次的遇襲事件,便是梅長歌錯誤預判陛下行為的一個血淋淋的例子。
將到天明的時候,葉缺去廚房,給梅長歌做了早飯,回來的時候,看見她的房間裡還透出隱約的昏黃燈光,他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敲開了梅長歌的門。
「別看了,先睡會吧。」葉缺將東西放在桌上,示意她先吃一點。
梅長歌捧著溫熱的瓷碗,沉默的望著他,「如今已經太遲,卻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那也不耽誤這一會。」葉缺望著她,終於還是開了口,「梅長歌,我知道,你一直覺得,這次遇襲,是因為你的緣故,才會死了那麼多人。」
「其實不是的。」葉缺淡淡的說道,「陛下既留了李讓這顆棋子,便總該有他的用處,不用在這裡,也要用在那裡,到時候死一,還不一定能撿回這條命。」
「我知道。」梅長歌默然說道,「但我始終還是無法原諒自己,我也不能原諒自己。」
天邊已經透出微明,又將是一個清晨來臨。
待梅長歌慢慢的吃完麵條,神色已經恢復如常,她站起身,對葉缺說道,「我現在要去刺史府,不用等我回來吃午飯了。」
崔顥早已按照梅長歌的指示,去周府請了一干相關人等過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只說是經過整整**的漫長審訊,那名小妾終於招供了。
周老爺愛子心切,一聽這消息,哪裡坐得住,當即帶著人過來了。
此案由梅長歌主審,一行人魚貫而入,依次跪在堂上,最後進來的,則是名叫錦瑟的那名妾室。
「你認錯嗎?」梅長歌冷冷的問道。
「民女不知。」錦瑟跪的筆直,略顯硬的說道。
「你」
周老爺猛地拍案而起,正要呵斥,卻聽得梅長歌在一旁幽幽說道,「證詞反覆,也是有的,周老爺且聽一聽錦瑟的供詞,又有何妨?」
「案發之時,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