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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節

月華清冷,卻抵不過心頭的涼意。
素衣的心,是亂的,她又何嘗不是?
「長歌?」葉缺遠遠的衝她招手,笑得輕淺從容,「有好消息哦。」
「眼下糟糕透了,還能有什麼好消息?」梅長歌無精打采的問道。
「駱子墨那邊,確如你所言,並沒有新的發現。」葉缺看她一眼,方道,「不過褚鴻朗那邊,情況倒是有些不同。」
「回去再說。」梅長歌聞言,擺了擺手,稍微來了些許興致,卻全然沒有往日發現新線索時的神采奕奕。
「素衣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別再擾了她清淨,讓她好好緩緩吧。這種事情,咱們兩個人,商量著給辦了,也就是了。」
葉缺目色凜然,正色道,「你終於準備動手了?」
「不是我,是她。」梅長歌頭也不回的說道,「今後何去何從,且看她自己的選擇。」
「可是。」葉缺想了想,到底還是猶豫著說道,「素衣性子溫吞,恐怕難以全身而退。」
「那又如何?」梅長歌偏著頭,反問道,「不還有我們嗎?」
「心頭的那根刺,早晚總要拔出來的。雖然拔出來的時候,會很疼,甚至比那根刺埋在心裡的時候,還要疼,但總會有好起來的那一天。」
「進來吧。」梅長歌邊走邊道,「我相信素衣,也請你務必要相信她。」
「好了。」梅長歌合掌笑道,「有什麼好消息,快點說出來,好讓我也高興高興吧。」
「我在褚鴻朗家中,發現了這兩本書。」
只見葉缺慢條斯理的從袖中取出那東西,放到梅長歌面前,接著說道,「褚鴻朗家中,藏書雖然不少,但大多沒有看過。」
「除了這兩本。」葉缺用眼神示意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梅長歌抬起頭,喃喃問道。
「灰塵。」葉缺笑得神秘,「一般說來,書架這種地方,因為高度和擺滿東西的緣故,會成為家中的衛死角。」
「不僅如此,我們在往書架上放置書籍的時候,通常都會有一個先後順序。常看常用的書籍,我們會放在比較顯眼的位置上,不常用的,甚至一年也用不到兩回的書,我們會放在書架的最上層。」
「這是肯定的嘛。」梅長歌點點頭,贊同道,「我自己也是這麼幹的。」
「我是在書架的最頂層,找到這兩本書的。」葉缺手舞足蹈的比劃道,「你看,假設我們的書架有這麼寬,然後我們放進去的書,就肯定會比書架的寬度,要稍微窄一點。」
「這樣的話,前面便會有一個空隙,如果我們打掃的不是很細緻很勤快的話,這個地方,是最容易堆積灰塵的。」
「然後呢?」梅長歌極為配合的應和道。
「褚鴻朗明顯不是一個勤快人,因此,書架上堆積的灰塵,還是比較厚實的。」
為了解釋的更加清楚明白,葉缺不惜親自上陣示範,只見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梅長歌身後的書架上,使勁蹭了一下,悠悠說道,「你看,就是這樣,你在拖動書本的時候,總會留下點什麼。」
「行了,你說的我都懂,也別這麼受累了。」梅長歌忍俊不禁的說道,「我又不是腦子不好,你說一遍,我自然就知道了。」
「而且,我還有一個發現。」葉缺邀功似的說道,「褚鴻朗家中,居然沒有梯子。」
「這有什麼~」梅長歌話說一,突然意識到,褚鴻朗家中書架極高,幾乎和天花板平齊,離地高度足有丈許。
既然葉缺表示,他發現的這兩本書,是放在書架的最頂層,這就表明,褚鴻朗必須時不時的爬上去,才能拿到。
褚鴻朗將最為珍視常用的這兩本書,放到頂層,或許存了不要讓他人亂動的心思,但對他自己而言,定然是要方便獲取的。
然而這個高度,對一般人來說,如果沒有梯子,還是很難達到的。
「書架上,有沒有攀爬的痕跡?」梅長歌蹙著眉,冷冷的問道。
「當然沒有。」葉缺答得極快,似乎早等著梅長歌有此一問。
「好吧,那就有點意思了。」梅長歌沉聲說道,「案發後,盧騫派人詳詳細細的,調查過褚鴻朗的底細,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刑部的調查結果,可信度應該還是比較高的。」
「是啊,所以,葉缺,你能不能告訴我,咱們這些天見到的這位褚鴻朗,是被人掉了包,還是打從一開始,就是一顆棋子?」梅長歌細思恐極,滿是疲憊的說道。
「應該是被人掉了包吧。」葉缺想了想,十分不確定的說道。
「蕭良弼曾對我說起過,說給辯論會找一個主持人的想法,完全是臨時起意。」梅長歌目光定定的望著桌上,葉缺不久之前,剛剛放上的兩本書,心下一片荒涼。
「至於人選問題,因為主持人在辯論會上所起的作用不大,基本上完全不起任何作用,因此直到大會的前一天,才得以確認下來。」
「葉缺,你知道我剛剛想到了什麼嗎?」梅長歌自問自答道,「我剛剛想到了葉家村,想到了在葉家村地牢中出的那些孩子們。」
「別胡思亂想。」葉缺急促的打斷了梅長歌的話,柔聲安慰道,「現在情況尚不明朗,不要自己嚇自己。」
「石榮被放出來以後,最近幾天,都很老實,一直呆在家中,連大門都沒有出。」葉缺轉過話題,輕聲說道。
「白荷呢?」梅長歌知他好心,於是順著他的話茬,接著往下說道,「她做了什麼沒有?」
「一直在家陪著石榮,聽說怕他想不開,尋了短見。」
「這話卻是從何說起啊?」梅長歌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道,「人已經被放出來,刑部和京兆尹府也聯手為他闢謠,說是抓錯了人,冤枉了他,如今調查清楚,塵埃落定。」
「要是我記得沒錯的話,盧騫甚至把這告示,都貼到了國子監的大門上。」
「況且,蕭良弼蕭大人也同意他返校繼續讀書了,莫非這石榮,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是啊。」葉缺調侃道,「他當然不會滿意。」
「梅長歌,你別忘了,他原先可有個在朝中做京兆牧的老爹呢?你想想,多年期盼,一朝夢醒,怎麼也得消沉抑鬱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