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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節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懺悔,我有罪
梅長歌有時覺得,刑部的監牢,或許是天底下最恐怖的地方之一。
幽暗綿長的狹窄通道,兩側牢房中不斷傳來的慘叫聲,更有甚者,生活在長期壓抑陰森環境下的犯人們,在日復一日失去自由,沒有希望的等待中,被消磨掉了大部分的人性,變得更像是一頭不顧一切的猛獸,任何一點細微的,新鮮的刺激,都能讓他們為之瘋癲。
由此,不難想見,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年輕女子,陡然出現在他們面前,迎接她的,究竟會是怎樣恐怖的境遇。
章春君將自己蜷成一團,抱著膝蓋,瑟縮的躲在角落裡,盡量不去聽週遭傳來的污穢聲響,但那些聲音,卻好似極細極長的釘子,一直鑽到她的腦海深處,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裝作聽不見的樣子。
不過,章春君仰著頭,透過那扇小的不能再小的窗戶,望向視野裡僅存的一片湛藍天空,喃喃自語道,「我不後悔,即便此生永無重見天日之時,我也不會後悔。」
她從未如此恨過一個人,直到遇見那個人。更為可笑的是,他居然還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她對他的恨,就像是廣袤沙漠上,炙熱的風,延綿不絕,生生世世,永生不滅。
「章春君,出來,有人找你問話。」獄卒賣力的敲打著鐵柵欄,朝裡面大聲的呼喊著。
章春君木訥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她似乎並不明白,時至今日,到底還有什麼人,想要見她。
好在,如今大仇得報,縱使粉身碎骨,她亦沒有怨言。
乍一見到梅長歌,盧騫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他覺得自己終於感受到了石大人和姚大人的煩惱。
這個女人,他見也不是,不見也不是。
見了吧,好像顯得自己很是無能,明明是刑部尚書,推理斷案,卻還要仰仗一個女子,實在是太丟人了。可不見吧,萬一日後有案子求到她頭上了,人家不肯幫忙,你又能拿她怎麼辦?
思來想去,盧騫最後只能一咬牙,一跺腳,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梅小姐,裡面請。」盧騫嘴角硬扯出來的笑意,落在梅長歌眼中,那當真是比嚎啕大哭還要難看。
「有勞盧大人了。」梅長歌不以為意的說道,似乎並沒有感受到盧騫鬱悶焦灼的情緒。
在終於完成了引路及不得已的客套寒暄任務之後,盧騫簡直是用逃命一般的速度,向梅長歌告辭道,「梅小姐,在下公務繁忙,恐怕不太方便陪著你審問犯人了。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底下的人去辦,不要客氣。」
「您請。」梅長歌衣袖輕揮,這便算是打過招呼了。
盧騫顯然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去追究梅長歌的態度問題,只見他行色匆匆的越過長長的走廊,毫不猶豫的向著前廳進發,竟是一刻也不願多呆。
雖然被人嫌棄至此,始終不是一件太過令人感到愉悅的事情,但盧騫的知情識趣,仍是讓梅長歌覺得欣喜萬分。畢竟,她接下來要和章春君談論的事情,的確不太適合有第三人在場。
「你就是章春君?」梅長歌略有幾分猶疑的問道。
未見時,梅長歌對她,曾經有過諸多的猜想。在梅長歌的思維定式中,下手這般快狠準的女子,不管怎樣,總該是個堅毅果敢的,最不濟,也要多少有一點勇於反抗世間不平事的樣子。
可章春君呢,她整個人看上去,則完全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彷彿對這蒼茫人間,再無半點眷戀。這樣的人,即便梅長歌強行將她從鬼門關前拉回來,恐怕也沒有辦法,獨自存活在這處處險惡的世上。
「是我。」章春君低著頭,雙手緊緊的攥住自己破爛不堪的衣角,唯唯諾諾的說道。
「是你傷的人?」梅長歌終於忍不住問道。
「是我。」章春君急切的承認道,「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我願意認罪,我什麼都願意。」
額,梅長歌撓了撓頭,眼下的這個情況,讓她有些始料未及,她似乎有點蒙圈了。
這究竟是怎麼個什麼意思,她難道不是來做好人好事的嗎?怎麼眼下瞧著,章春君見她,竟好似見到了凶神惡煞的魔鬼,魂不守舍的,就差奪門狂奔了?
「我有點事情想問你。」
梅長歌話音剛落,便聽章春君一迭聲的說道,「我說,我都說。」
「原本父親是不願將我嫁到伍家的,是我自己勸說父親答應的。我對父親說,說我一身殘軀,以後還能嫁給誰?伍成業好歹是國子監的學生,又是石大人的門生,再說這件事鬧得滿城皆知,他娶我回去,定然是要做樣子的,不會太委屈我。」
章春君說這番話的時候,倒是口齒伶俐,條理也很清晰,完全不像先前表現出來的惴惴不安。看來,她應該是想刻意隱瞞些什麼,才會如此亟不可待的認罪,生怕稍一遲疑,旁人便會起了疑心吧。
「父親無奈,只得同意,因怕伍家虧待我,還耗盡畢生積蓄,又四處舉債,為我置辦了一份像樣的嫁妝。和別人家的,自然不能相提並論,但也是父親所能給予我的最好。我嫁過去之後,伍成業人前對我溫柔似水,賺足了口碑,人後卻是非打即罵。」
雖然梅長歌打算向章春君求證的,並非是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但她見章春君說得興起,一時也沒法打斷。況且時間充裕,索性等上一等,聽章春君說話,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坦白說,從我嫁到伍家的第一天起,就想找機會殺了他們全家,但是怕連累父親,所以一直沒能動手。要不是那天,父親過來找我,無意間發現了我手臂上的傷疤,跑去找伍成業理論,不想反而被他打斷了右腿,至今仍然不能下地,我估計還會傻乎乎的忍下去。」
「是他不仁不義在先,我不過斷了他的子嗣,連他那條狗命,我都沒有取走,已經夠仁慈的了。」
一瞬間,章春君目光中流露出的怨毒氣息,不禁讓梅長歌對自己的決定產生了懷疑,她似乎有些不確定了,她不確定自己想要保她一命的想法,是否果真是明智的。
況且,讓梅長歌感到不安的,遠不僅僅是章春君在提到自己犯案時的癡狂眼神,還有她那瞬息萬變的精神狀態。
打從梅長歌進入這個房間開始算起到現在,也不過過去了區區半個時辰的時間,而就在這短短的一個小時的時間裡,章春君的神思,幾乎可以說是很經歷了一番大起大落的。
從初見時的心如死灰,再見時的平靜無波,再到最後的怨毒瘋狂,尋常人數月裡都難得一見的變化,眼下,竟在一個人的身上同時上演,這顯然是不太正常的。
「章春君,我問你,案發前,你可曾見過什麼人嗎?」梅長歌故作輕鬆的說道,「你仔細想想,有沒有這樣一個人,他反反覆覆的勸你不要隱忍,要順從自己的內心,甚至表示,願意為你作案提供便利,幫你脫困。」
「如果有這樣一個人,請你告訴我,好嗎?」
「沒……沒有……」不料章春君陡然提高了音量,結結巴巴的說道,「沒……沒有旁人,這全都是我一個人的意思,我懺悔,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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