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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節

第一百七十四章 我不願與你為敵
既聽說是刑部來的官人,又有銀子可以拿,張老伯心中雖是不情不願的,但終究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葉缺一邊跟在張老伯身後,一邊感歎他先前所言非虛,放眼望去,這條隱藏在山林間的小道,被茂密的林木所覆蓋,幾不可見,若無熟人帶路,想必連路都不一定能找到,更別提在此地做什麼手腳了。
「我上一次進來,還是十多年前,如今日子好過了,誰還願意受這個罪啊。」張老伯隨口抱怨道。
老人家用來探路的工具,很是簡單,一根長長的竹竿上,挑著一盞氣死風燈,又特意取了一面籠著的桐油紙,剛好試驗前面有無毒氣。
他們二人這一路走得小心謹慎,越往裡面走,屍骨越多,應該確是當年,戰亂時遺留的產物。
「老伯。」葉缺在後面喚道,「現在你們一般還會過來這邊看看嗎?」
「你也看到了,小道如此崎嶇難行,這還僅僅只是外圍,要想走到錦湖邊上,我看非得花上好幾天的時間,將附近的林木盡數砍去,方能通行。」張老伯邊走邊道,「可不是小老兒收了錢不好好辦事,實在是沒有辦法。如果你執意要往裡走,我覺得最好還是讓刑部多派些官差來,你一個人是萬萬不行的。」
葉缺原地站了一會,遊目四周,覺得張老伯這番話,說得挺有道理,於是說道,「多謝老伯,咱們這便回了吧。」
「也好,也好。」張老伯的神情,明顯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連帶著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期間還頗有幾分閒情的客套了兩句,「要是大人下次還想來,我還陪你。」
連夜奔波,這趟錦山之行,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收穫,一念至此,葉缺不免有些灰心喪氣。
梅長歌的心態,反倒很好,「你在刑部幹了那麼多年,難道還不明白,這斷案嘛,講究的,就是個抽絲剝繭的過程,常常一群人忙活好幾個月,一點收穫也沒有,卻說不准某天吃飯的時候,靈感乍現,也就一通百通了。」
「不過你今日走這一趟,也不算是全無收穫,起碼現在我們已經能夠確定,這起案子,不是意外墜崖案,而是偽裝成意外的謀殺案。只要那位張老伯願意作證,重啟案件調查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
「可惜刑部尚書盧騫,和我們有點過節,恐怕不願輕易鬆口,此事還要托梅思遠去辦才行。」梅長歌站起身,沉聲說道,「你且坐著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
雖說住在同一個府邸裡,但梅長歌和她這位父親,碰面的機會,簡直是少得可憐。
況且,他們之間的關係,多少有些微,因此並不願平白無故的,坐在一處閒話家常,而是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盡量迴避。
梅長歌想了想,這個點,梅思遠大概是該窩在書房裡處理政事的,可還沒等她走到跟前,便聽見何氏正在屋子裡給梅思遠吹耳邊風呢。
說的還是那些破事,無非是求梅思遠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幫她那個寶貝女兒重獲太子恩寵。
梅思遠初時還好言相勸,推說最近正逢多事之秋,朝中局勢複雜,梅清柔在冷宮裡呆著,未嘗不是好事,再說讓她收收性子,也沒什麼不好的。後來被何氏鬧得煩了,竟是罕見的勃然大怒,好端端的硯台劈頭蓋臉的砸下來,濺了何氏滿身滿臉的墨汁。
「你出去打聽打聽,朝中哪個皇子有太子殿下一半的好性子?」梅思遠怒火中燒的說道,「連他都容不下你那個好女兒,誰還能容得下?」
「我也不指望梅清柔能像梅長歌那般,在朝中幫我一把,只是不添亂而已,真的有那麼難嗎?」
何氏嫁到梅府這麼些年,梅思遠對她,一直恩寵有加,何曾受過這等委屈,一時呆呆的站在那裡,竟連躲閃也似不能。
梅思遠見她這樣,聲音不免放得和緩了些,「你且放寬心,太子殿下不是不通人情的人,我只要在尚書令的位子上坐一天,梅家只要在大秦朝堂上站穩一日,便有梅清柔一天好日子過。」
「咱們這個女兒,我最清楚,從小性子就驕縱,原以為也無妨,看在我們梅家的面子上,誰還能將她欺負了去?可既然你們選擇了太子殿下,做了這太子良娣,就要明白,太子身邊,從來不會只有一位良娣。你放眼看看宮中,有哪一位娘娘,能盛寵二十年而不衰,連當今皇后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覺得梅清柔能做到?」
梅思遠這番話,梅長歌聽得是清清楚楚,按理說是有理有據,態度也很誠懇,但何氏關注的點,顯然不在這句話本身上,她聽來聽去,到底只入耳的那句誇讚梅長歌的話。
何氏心中頓時一悶,一言不發的望著梅思遠,覺得自己的天,都要隨之崩塌了。
「妾身告辭了。」憋了許久,何氏終於憋出了這麼一句告別詞,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往外走著。梅思遠一看她這個樣子,便知道方纔的話,何氏又是沒聽進去,卻是無法可想,只得默默的撿起散落一地的紙張,打算一會吩咐下人過來打掃。
與梅長歌擦肩而過的時候,何氏聽她說道,「京中流言四起,想必是你所為吧。」
一瞬間,何氏臉上的神情不可謂不複雜,明眼人一看便知,此刻她的心中,俱是惶恐不安,就差在臉上直接寫幾個大字,上書「是我幹的」了。
「這些年,你在梅府,一向安分守己,認識的人也就那麼幾個,單憑你一個人,想必沒有辦法在京中掀起如此大的波瀾。」梅長歌的聲音,冷冷清清的,「我不願與你為敵,也不希望你被人利用,做出什麼無可挽回的事情來。」
「多謝梅小姐賜教。」何氏揮了揮袖子,告辭離去,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
梅長歌言盡於此,自是不會再去多言,平白做那惹人討厭之事,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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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你若不會斷案,該有多好
見了梅思遠,梅長歌將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的說給他聽了,本以為梅思遠多少還要詢問兩句來龍去脈,沒成想,被何氏鬧得心力交瘁的梅思遠,想也沒想的一口答應下來,還異常好心的,給梅長歌出了個主意。
「我覺得,既然你現在手頭並沒有什麼證據,可以直接證明石榮與此案有關,我看倒不如先把人放了,然後派人跟過去悄悄監視。」梅思遠看了梅長歌一眼,緩緩說道,「雖然我這個人沒什麼能力,但終究也管了刑部那麼多年。俗話說的好,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這種人我見得多了,總也稍微懂一點。」
「他們既然選擇了殺戮,便不會輕易停手,只要一有行動,我們就會有抓住他們的機會。到時候人贓並獲,誰還能質疑你?」
「好,我知道了,長歌回去以後,一定會認真考慮父親的建議的。」梅長歌身子微微傾斜,行了一禮,就要離去。
梅思遠嘴唇輕動,似乎想要對她說些什麼,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只眸色凝重的,望著她離去的身影,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回幽蘭院的路上,梅長歌想了很多,從她參加國子監春試的那一日起,慢慢回想,總覺得哪裡不對,又沒有尋到太大的疑點。翻來覆去的想著,神思不免有些恍惚了,幸而被碰巧經過的梅知本扶了一下,這才讓她免於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哥哥,好久不見。」梅長歌在例行公事般的打了個招呼過後,默默的站在一旁,感覺尷尬極了。
「不要緊,我病了很長時間,你去我那,反而不妥。」梅知本咳嗽了兩聲,用眼神示意梅長歌換個地方說話。
梅知本纏綿病榻多年,如今看來,梅長歌竟驚覺,在傍晚霞光的照射下,他整個人蒼白的好似透明,彷彿用手輕輕一碰,便要化作一團虛無,消失在無邊無際的天空中。
「哥哥到底得了什麼病,怎麼治了這麼多年,一直不見好?」梅長歌心懷愧疚的問道。
本以為梅知本只是身體弱了些,需要好好調養,此番看來,竟好像是一日不如一日,明顯比去年見面時差了很多。梅府雖大,來來往往的人極多,到底比不上這個和她同根同源的哥哥更加親近。無論何時,她與梅知本,總有一份血濃於水的情誼在,況且她這個哥哥,性子溫潤,實在無法不讓人憐惜。
「誰知道呢?」梅知本攤著手,略顯調皮的說道,「不光梅家找人,宮中有時也會派御醫過來,什麼法子都試了,且不說效果好壞,便連個確切的病症,也是一直定不下來。如今不過是好好將養著,熬一日算一日吧。」
「哥哥還年輕,總會好的。」梅長歌柔聲安慰道。
「是啊,身邊的人,都是這麼對我說的,如今連你也學會了這套,我看我是活不了多久了。」梅知本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望著梅長歌,事到如今,倒還有閒心調侃自己,也是難得。
「我這個人,胸無大志,一輩子沒什麼追求,只偶然想來,活了這麼大歲數,居然連京城都沒離開過,多少感覺有些可惜。」梅知本拉著梅長歌手,懇切的說道,「若是妹妹有機會出遠門,記得把哥哥帶上,一路遊山玩水散散心,我這病啊,興許還能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