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神探毒後 > 第120節 >

第120節

可現在,梅長歌覺得,她必須和盧琳比一比,且不說贏了會怎樣,但凡只要不輸,她覺得都是可以接受的局面。
這邊梅長歌愁眉不展,若有所思的坐在桌前,有一搭沒一搭的翻著書,那邊葉缺也沒閒著,趁著夜色,風風火火的展開了驗屍工作。
下午的時候,姚木派人走訪了住在錦山附近的村民,結果僥倖讓他成功的找到了另一位目擊證人,此人在弄明白姚木的來意之後,立即回憶起當時的一幕。
「哦,你說那幾個學生模樣的人啊,我記得。」那人撓著頭,木訥的說道,「他們都穿著國子監的校服麼,我當然得多看兩眼,沾沾喜氣。」
雖然姚木被這人「沾喜氣」的說法,弄得頗為無奈,但他不得不承認,放眼整個京都,抱著這般樸素想法的人,應該不在少數。
「我聽到他們說想要下去看看,我還勸他們,說下面不是很安全,但他們不聽,我也就沒再勸了。」那人晃了晃手中握著的酒瓶子,傻兮兮的笑道,「我婆娘帶著孩子回娘家了,家裡只有我一個人,這等好機會,自然不能錯過,嘿嘿嘿。」
證人的證詞,無論從時間還是案發經過,都和石榮的說法高度契合,姚木因此斷定,石榮說得很可能就是實情。
現在就只差葉缺幫忙出具的一份驗屍報告,便可以結案了。
「倘若死者果真是中毒身亡的,那麼屍體應該有心血不凝、口唇青紫、指甲發紺、屍斑濃重等徵象。」葉缺一邊小心翼翼的翻動著屍體,一邊默默的解釋道。
「在死者第四、第五根肋骨間隙,以銀針扎入,如果能順利抽出,則是心血不凝的表現。如果有凝血塊,則銀針很快就會被堵住。」
屍體檢驗按部就班的進行,因為只是簡單的屍表檢驗,工作進行的很快,大約半個時辰的功夫,葉缺便已經完成了大半的工作任務。
這三具屍體,除了面部、手部和背部有一些細小的擦傷,沒有發現其他任何損傷。而這些細小擦傷形成的原因,還是挺容易理解的,那就是在滾落山崖的時候,被灌木劃傷的。
三名死者的屍僵,已經形成,並且到了最硬的程度,死亡時間和兩位目擊證人的時間,也是基本吻合的。另外,三名死者的窒息徵象都非常明顯,從屍體表象來看,同樣符合目擊證人敘述的死亡過程,沒有發現任何疑點。
這也是葉缺之前就預料到的,現在他只是按照既定的程序,把必要的工作完成罷了。
「沒有問題,可以結案了。」在葉缺仔細的完成第二次檢驗程序之後,終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語調輕鬆的說道。
葉缺的這個結論,令姚木倍感欣慰,國子監接連出了好幾起案子,如今他只希望能平平安安的熬到過年,然後求神拜佛的,最好能托關係找人,讓吏部把他頭上這個京兆尹的官職給罷免了,那就真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姚木可怕極了自己會死在京兆尹的任上,他覺得現在這個狀況,倒還真不如躲到哪個天高皇帝遠的小地方,做個「土財主」來得瀟灑自在。
------題外話------
本章所述之中毒徵象,僅限於高濃度二氧化碳中毒~
第一百六十二章 盧西元的慈善秀
此事過後,國子監風平浪靜了好長一段時間,梅長歌整日裡上課下課,瑣碎無聊的快要生出虱子來了,還好有刑部院的策論考試提提神,否則怕當真是要活成一尊不動如山的大佛了。
「楚青瀾,你看看這次考試的題目,論大商人無限制發展,對大秦朝堂的可能影響。」梅長歌一邊靠在矮榻上晃著腳,一邊若有所思的說道。
彼時梅長歌剛剛拿到先生發下來的題目,待她看清題目的一剎那,心中不可謂不惶恐。
聽聽這駭人聽聞的題目,你敢相信,這是連工業文明都未曾進駐的大秦?
「現在離過年還早著呢。」楚青瀾一副很懂行的樣子,笑著調侃道,「這哪是什麼考試,分明是一場辯論會。」
「這是國子監的老傳統了,效仿先人,力圖恢復當年百家爭鳴之盛況,鼓勵學生發表不同觀點的言論。」楚青瀾接著說道,「到時候,不僅國子監的先生們,都會參加此次考核,便連大臣們,也會出席辯論會。如果你運氣極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見到幾位平日裡深居簡出的當世大儒,確實是一場難得的盛宴。」
「那豈不是誰都能上場辯一辯?」只見梅長歌眉頭深鎖,頗為惆悵的說道,「我說怪不得提前這麼久,便將本次考試的題目發了下來,原是為了這個。」
「行了,我這聊的差不多了,該輪到你了。」梅長歌點點頭,將手上的冊子放到一邊,正色道,「說說吧,你究竟遇到什麼難事了?」
「梅長歌,你還說你沒有讀心之能,我看你簡直就是我肚子的蛔蟲。」楚青瀾跳起來,驚呼道,「真是什麼都瞞不了你。」
「瞧瞧你這別出心裁的誇人方式,實在是別緻的很。」梅長歌白了楚青瀾一眼,無可奈何的打趣道,「你還別說,我最近發現,素衣這孩子,恐怕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要不然,怎麼你來找我的時候,她總是不在呢?」
楚青瀾揉了揉鼻子,略顯羞赧的說道,「素衣向來是個知情知趣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言歸正傳。」楚青瀾咳嗽一聲,強行換了話題,「我今天來,的確有件事,想找你商量商量。」
「盧西元這些天,在京中閒來無事,打算把城南的棚屋給拆了,然後無償給住在那的居民們,原址重建新居。雖然盧西元建的房子不見得多好,但總歸比居民們原先住得棚屋要好得太多了。」
「那是自然。」梅長歌先是對盧西元此舉表示了贊同,繼而話鋒一轉,說道,「你既然也覺得這是好事,那你到底是在顧慮什麼呢?」
「本來事情進行的都挺順利的,但我真搞不懂這些人,他們的腦子裡,究竟裝了些什麼?」楚青瀾站起身,來來回回的踱著步子,看樣子很是不安。
「有的人說自己歲數大了,活不了幾天了,房子就不用了,問折價成銀子行不行。有的人說盧西元派去的人,給隔壁鄰居量地的時候,多量了一尺,佔了他家的地界,不依不饒,死活不放過了。還有的人倒也稀奇,只說自己住慣了棚屋,堅決不願意換了,偏要住那四面透風,外面下大雨,裡面下小雨,連房子都算不上的破棚子。」
「梅長歌,你說說,這些人腦子是不是有病啊?」
「你先給我說說,盧西元方面,是怎麼個意思?」梅長歌不置可否的說道。
楚青瀾停下腳步,想了半晌,方道,「盧西元的態度有點微。」
「那就是了,他這個組織策劃執行的人都不著急,你急的這般火燒火燎的,是為了什麼。我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這件事中,獲了多大的好處呢。」
梅長歌冷冷的反問道,「再者說,盧西元玩這套收買人心的小把戲,應該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吧。既然不是第一次,那先前難道就不曾遇到方纔你所說的那些問題嗎?如果遇到了,盧西元那邊,肯定早已有了一套經過實際驗證,相對成熟的解決方案,那他又何苦要來問你的意思?」
「楚青瀾,我知道你是好心,覺得盧西元干的這事,歸根結底,始終是一件好事,哪怕是演給旁人看的一出大戲,百姓們多多少少也能從中獲利。」梅長歌苦口婆心的勸說道,「但他這個人,心眼多,做事情目的性太強,不是個好相與的人,你也得提高點警惕。」
「我聽你這話,怎麼,是對盧西元有意見啊?」楚青瀾聞言,心中頓時一喜,眉開眼笑的說道。
「我只是就事論事。」梅長歌擺擺手,搶先說道,「無論如何,能夠在現如今的大秦,頭一個認識到金錢對朝局的影響,這樣的人,始終有需要我們學習的地方。」
「說起來,我最近剛好在研究這個策論的題目嘛,所以去藏書讀了很多,關於這方面的案例。」
「本來我一直想不明白,既然清河盧氏有一個現成的太子,為什麼要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你。」梅長歌說到這裡,突然覺得有些不妥,於是解釋道,「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覺得,如果凡事,我們能夠看的更清楚一點,便可以少走一些彎路。」
「不要緊,你說吧。」楚青瀾對此,反倒覺得沒什麼,不過是清談麼,哪能沒點不同的想法。
「我以為盧西元想要的,不是這個可有可無的皇位,而是對朝堂最強有力的話語權。換句話說,盧西元根本不在意,究竟是誰坐在那個位置上,他在意的,是無論誰坐在那個位置上,他都能獲得他想要獲得的權利。」
「古往今來,做皇帝都是高危行業,幹得再好,總有人要罵你,一個不小心,還可能被人篡了位。」梅長歌瞇了瞇眼,語氣凜冽的說道,「清河盧氏的發跡,主要靠的是在五王叛亂中倒軍火獲利,現在他們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自然有很大的可能,會複製這一現成的盈利模式。從這一點看,你確實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天下讀書人的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