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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節

梅長歌這一驚,可當真是非同小可,她立時換了衣服,拉了葉缺,直奔案發現場。
案發現場,在胡太醫的府上,更確切的說,是在他府上的浴室裡。
從生活習慣上看,胡太醫真不愧是一名合格的太醫,他一直很注重保養身體,甚至在家中興建了一個規模相當可觀的汗蒸室。
依胡太醫家中的下人所言,胡太醫從數月前,便開始堅持每日汗蒸,聽說是覺得可以殺毒。
梅長歌聽了,雖然覺得胡太醫的做法,應該達不到他所希望的效果,但這是在大秦,對汗蒸有些誇大其詞的療效誤區,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案發當晚,胡太醫從楚青瀾府上回來,大抵是在談話中又一次提及鼠疫,讓他這個曾經和鼠疫患者有過近距離接觸的太醫,感到非常的惶恐,因此一回到家,顧不上吃飯,一頭鑽進了汗蒸室。
胡太醫不過小康之家,不像梅長歌府上,有很多的下人可以隨時待命,因此,在下人為其準備好汗蒸時所需要的物品之後,便去廚房吃自己的晚飯了。
等到他吃完晚飯,終於打掃完府上的衛生,這才想起自家老爺,似乎已經在汗蒸室中耽擱了很長時間。
於是,他冒著被老爺責罰的風險,推開汗蒸室的大門,卻發現胡太醫直挺挺的趴在浴桶中,沒有半點氣息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密室殺人案(二更)
胡太醫府上的汗蒸室,和現代汗蒸,雖有異曲同工之,但並非全無差別。
它的工作原理,主要是利用不斷沸騰的熱水,產生的水蒸氣,達到汗蒸的效果。
整個水箱底部,沉滿了各種中藥材,想來是胡太醫自己撒的,作用大抵和藥浴無二。
「梅長歌,這事有點蹊蹺。」楚青瀾突然幽靈似的湊過來,在她的耳邊低語道,「這是一間密室。」
「哦?怎麼說?」梅長歌一邊和楚青瀾說著話,一邊指揮京兆尹手下的衙役,查驗水箱中的藥材成分。
「我的人,跟在胡太醫身後,是親眼看著他進浴室的。」楚青瀾慢慢的解釋道,「此後他們一直躲在暗處觀察,並未離去,直到聽見下人的尖叫聲,才發覺這邊出了狀況。」
「趁著那人前去報案的功夫,他們仔細檢查了案發現場。這間浴室,只有一個出入口,其餘三面,俱是實心牆。」
楚青瀾話裡的意思,很明顯,既然出入口只有那麼一個,胡太醫進去的時候,人還活得好好的,直至案發,這個期間沒有人再次進入,可見是一樁密室殺人案。
「可我看姚木的意思,怕是想將此案定性為意外啊。」梅長歌用眼角的餘光,淡淡掃過正在勘察現場的姚木,冷冷的說道,「不過難怪,胡太醫有官銜在身,大小也算是個官,沒有什麼比意外身亡,更好的結局了。」
「如果我們不能在短時間內找到相對可靠的證據,那胡太醫的死,只能是一起意外。」
「這是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我要進現場看看,這事交給你了。」梅長歌同樣壓低了聲音,不動聲色的說道。
楚青瀾點點頭,「領命」離去,不多時,姚木起身,向著梅長歌的方向,緩緩走來。
「那就有勞梅小姐了。」姚木客客氣氣的說道。
浴室的底部和牆面,都鋪滿了極具防水效果的杉木板,從整體上看,浴室的風格兼具美觀和實用,設計的非常巧。
因為底部需要設置水箱和鍋爐的緣故,浴室的高度,較一般房屋,要稍矮一些。
以梅長歌的身高來說,能夠滿足站立的條件,但胡太醫身形高大,怕是要吃力不少。
可以想見,這個狹小的浴室空間,在被溫暖的水蒸氣充滿之後,能見度會變得極低,足以讓兇手輕而易舉的做任何手腳,而不被死者發現。
胡太醫的屍體,早已被妥善的處置,只餘下那個斑駁的,有些年歲的浴桶,孤零零的佇立在浴室中央,昭示著不久前,曾發生在這裡的慘案。
梅長歌剛剛蹲下身,準備查看一下腳下的地面,是否被人動了手腳,身邊突然傳來了葉缺說話的聲音,倒讓她受了不小的驚嚇。
「水裡有鹽。」葉缺急促的說道。
「你該不會是嘗了吧。」梅長歌撇過頭,難以置信的說道。
「啊,是啊,這有什麼好驚詫的,不嘗一嘗,我怎麼知道裡面會有鹽,我又不是什麼神算子。」葉缺眨了眨眼睛,一副梅長歌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等等,你說裡面有鹽?」梅長歌向葉缺確認道。
「是的,沒錯。」葉缺很肯定的說道,「不光浴桶裡有鹽,外面放著的那個大水箱裡,也有鹽,而且,從鹹度上看,恐怕還沒少放。」
「那這事就好辦了。」梅長歌展顏笑道,「我知道胡太醫是怎麼死的了。」
姚木聞聲而來,一臉驚奇的問道,「梅小姐居然已經有結果了嗎?」
「這事說來簡單。」梅長歌冷靜的解釋道,「我們知道,連日來,胡太醫有一個習慣,那就是特別喜歡汗蒸,幾乎每天都要在這間浴室裡呆上很長一段時間。」
「兇手不過是鑽了這個空子罷了,說起來,並沒有什麼不能理解的地方。」
「他要做的事情,其實非常簡單,只需要把鹽倒進胡太醫沐浴用的浴桶和水箱中,這件事,便已經成功了一大半。接下來,只要耐心等待,就可以了。」
「不會被人發現嗎?」姚木沉吟片刻,疑惑的問道。
「我想,一般不太有人會想起來,要嘗一下洗澡水的鹹淡是否適宜。姚大人,你覺得呢?」梅長歌慢條斯理的反問道。
「身體表面覆蓋的大量鹽分,會加速排汗,在這樣悶熱的環境中,極容易造成脫水,繼而導致昏迷。」梅長歌敲了敲浴桶的桶壁,說道,「以浴桶的深度來看,胡太醫會溺水身亡,簡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梅長歌口中所說的原理,姚木雖然聽得有些迷迷瞪瞪的,但在他長達二十餘年的刑案偵破生涯中,也曾遇到過相同手法的案子,因此很快便信了梅長歌的話。
姚木不好意思的笑道,「還是梅小姐思慮周全。所以,這兇手應該就是……」
「是啊,當然是他,除了他,還有誰,可以做到這一點。」梅長歌點點頭,贊同的說道。
案件告破的速度,如此之快,眾人的臉上,不免添了幾分喜色。
不料那人高呼冤枉,表示自己毫不知情,真兇另有他人。話還沒說完,肚子先被人踢了兩腳,若不是梅長歌攔著,恐怕不見血,是不會停的。
「你說你冤枉?」梅長歌上前一步,掐住那人的臉頰,迫使他抬起頭來。
梅長歌目光灼灼的望著他的眼睛,沉聲說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