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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節

「左不過是你府上的那些事情,還能為了什麼?」楚青瀾一邊忙著布菜,一邊抽空說道,「我一早就勸你不要管梅清柔的事情,你倒好,不聽我勸。眼下落了個吃力不討好的局面,又能怪得了誰呢?」
「事已至此,後悔無用,還是趁早想想,有什麼辦法,能夠徹底解決此事吧。」梅長歌語帶頹喪的說道。
「恐怕沒有什麼一勞永逸的好法子。」楚青瀾冷哼一聲,緩緩說道,「這世上,總有一些人,不是你不去招惹,他便會從你的生活中逐漸消失的。」
楚青瀾說這話,顯然是經驗之談,他躲了太子和晉王這麼些年,終究還是免不了要打一場混戰。所謂世事無常,恐怕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
「可我總不能由著何氏的性子,讓她日日在我門前下跪哭訴吧。」梅長歌夾了滿滿一筷子青菜,垂頭喪氣的說道,「這是道德綁架,赤果果的道德綁架,我拒絕。」
「嗯,你連肉都不吃了,看樣子是真生氣了。」楚青瀾神色淡然的說道,「你拒絕有什麼用,你得想法子解決問題,起碼也得先邁過眼下這道坎才行。」
「你有什麼好法子,趕緊給我說說,可別在一旁陰陽怪氣的挖苦我。」梅長歌悻悻的說道,「小心我打你喲。」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楚青瀾語意森冷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直接殺了?」
「對,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楚青瀾擊掌笑道,「你總算明白了一回。」
「你該打的招呼,已經打了,事情也調查清楚了,有理有據,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怕什麼?」楚青瀾厲聲說道,「況且,你以為你事事為梅清柔考慮,她便會念你這個好了嗎?」
梅長歌聞言,放了筷子,細細想了一會,楚青瀾說的這些,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作為一個奉公守法的現代公民,有些事情,她實在是沒有辦法輕易做出改變。
不過事已至此,乳娘總歸是要死的,是不是由她親自動手,似乎已經不是那麼的重要了。
「那就按你說的辦吧。」梅長歌沉吟半晌,終於做出了決定。
「已經派人去辦了。」楚青瀾神色狠戾的說道。
楚青瀾本不是喜歡越俎代庖的人,他也相信,梅長歌只是一時陷入了思緒上的混亂,稍微再給她一點時間,一定是能夠自己想明白這些事情的。
但他傍晚回府的時候,聽葉缺說起馬廄的事情,又看到梅長歌那張因為過度疲乏,而略顯蒼白的臉,他幾乎是立即改了主意。
這些事情,留給他去做就好了,完全不需要梅長歌親自去處理。
所有的罪孽,還是讓他一人背負就好,何必再拉她同自己一起承擔。
梅長歌怔了怔神,說道,「也好,畢竟殺人這種事,我還是不太習慣。」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梅長歌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說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又死了一個
「你再等等。」楚青瀾拉住梅長歌的衣袖,柔聲說道,「我讓人去請了胡太醫,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梅長歌凝目看了他兩眼,似在無聲問詢,我這沒病沒傷的,請太醫來做什麼。
「你不是要找人問話麼,這種事情,總不好明目張膽的在幽蘭院干吧。」楚青瀾一副看二傻子的模樣看她,笑著說道。
胡太醫到的時間,掐的實在是太微了,就在楚青瀾話音剛落,梅長歌正想為自己辯解兩句的時候,府上的下人突然來報,說胡太醫已經到了。
客客氣氣的請脈,恭敬有禮的號脈,似乎一切都是那麼的按部就班。
「梅小姐的傷,並無大礙,只要好生將養著,想必很快便能康復。」胡太醫一掀衣擺,徐徐拜倒,沉聲說道。
「那就多謝胡太醫了。」
梅長歌的身體,她自己最清楚,當日在地牢中昏迷不醒,歸根究底,還是長期營養**導致的虛弱無力,喉嚨處的灼燒傷,看起來嚴重,其實不過是楚青瀾自己嚇自己罷了。
回京養了這麼些天,確實好得差不多了,否則梅長歌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又是騎馬,又是射箭的。畢竟,對於死過一回的梅長歌而言,最看重的,還是這條難能可貴的生命。
「我一會給梅小姐留兩個滋補的方子,照著吃上一個療程,也就可以了。」胡太醫認認真真的說道,「俗話說的好,是藥三分毒,東西確實是好東西,可若是藥不對症,或者滋補太過。不僅沒有好處,反而會導致很嚴重的後果。」
「長歌受教了。」梅長歌突然正色道,「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一問胡太醫。」
「梅小姐請問。」
「不久之前,傳聞京中有幾人得了傳染病暴斃身亡,我聽說都是胡太醫親自前去善後的。我就是想問問,您在這個處理屍體的過程中,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梅長歌問得含蓄,生怕嚇得這位戰戰兢兢的胡太醫奪門而逃,那可真的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原來梅小姐和五公子,是想知道這件事。」胡太醫神色坦然,一板一眼的說道,「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二位,他們確實是得病身亡的。」
「患者初期,有寒戰、高熱、頭痛、乏力、全身酸痛等症狀,偶有噁心、嘔吐、煩躁不安、皮膚淤斑和出血。經太醫院全體太醫會診後,一致認為是鼠疫。」
「梅小姐可能有所不知,鼠疫是一種傳染性極高,致死性極強的瘟疫,一旦患病,幾乎無藥可救。因此,我建議患者家屬,在患者病逝後,立即將遺體火化,以減少瘟疫傳播的可能性。」
「不瞞你說,太醫院這些天,簡直如臨大敵,生怕此瘟疫在京中造成廣泛傳播,繼而引發大規模瘟疫。尤其宮中也出現了一起病例,這讓我們感到非常擔憂。」胡太醫說到此處,神色間隱約露出一點淡淡的輕鬆,「不過事情其實比我們預料的要好,因為直到目前為止,太醫院還沒有接到其他患者患病的病例。」
胡太醫說話的時候,舉止正常,梅長歌沒有從他的身上,讀到任何一點,可能是謊言的行為跡象。
但他言語本身,多少還是有一點前後矛盾的地方。
既然鼠疫病毒的傳染性極高,又如何會在此之後,銷聲匿跡?
梅長歌從胡太醫頗為得意的神色上看,他應該是將這一個巨大的疑點,歸結到自己應急有方,處置得力上,全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那就多謝胡太醫了。」梅長歌站起身,做出一個送客的姿勢,並且用眼神示意楚青瀾,記得派個人,去「保護」一下胡太醫的人身安全。
胡太醫走後不久,葉缺急急忙忙的過來了,見到楚青瀾也在,頓時感到有些意外,卻仍是將這點疑惑憋在心中,直奔主題的說道,「我去查了馬廄……」
說到這裡的時候,神使鬼差的,葉缺稍稍抬眼看了一下楚青瀾,正巧碰到他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當下了然說道,「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看來應該只是一起意外。」
「哦,是嗎,那我就放心了。」梅長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有氣無力的說道,「來,葉缺,送我回府,我還有那麼多破書沒背呢。」
楚青瀾和葉缺之間的這點「小互動」,自然躲不過梅長歌的雙眼,但她向來是個知情識趣的,反正不管他們究竟做出何種選擇,總不會是想害她,她自然樂得清閒,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隨他們折騰去吧。
只可惜,梅長歌想得挺好,但生活,到底不會給她好過。
她不過剛剛泡了個澡,坐到桌前,還沒來得及把書翻開,楚青瀾派去跟蹤胡太醫的人,便找急忙慌的來報,說胡太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