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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節

「說到底,我以前不曾見過公子,我們兩家的聯姻,也更多的,是出於政治上的考量,在情感上,其實是可有可無的。」盧琳淡淡而疏離的說道,「像我們這種人家出身的女子,婚姻從來由不得自己。有時候,為了家族的利益,即便是龍潭虎穴,我們也要義無反顧的跳進去。」
「與五公子的這樁婚事,實在算不得勉強苦難。」
「父親這次讓我來平州,主要有兩個目的。」盧琳言辭簡潔直白,全無一絲矯情訴苦之言,反而讓人聽著,更添無奈情愫。
「一是父親心疼女兒,想藉著這個機會,讓我同未來夫君聯絡一下感情,以免婚後生活太過無趣壓抑。二是國子監明年春試,我正當適齡,去年因病誤了考試,此次勢在必得,不容有失,在京都複習備考,倒也省去了奔波操勞之苦。」
一直盤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楚青瀾心情大好,如釋重負,當下表態,盧琳在京中,如果遇到任何難事,都可以去找他,他一定會盡力必要的幫助。
兩個人又心思各異的寒暄了幾句,楚青瀾便提出告辭了。
等他走後,如英頓時垮著一張臉,氣鼓鼓的抱怨道,「像小姐這麼好的人,楚青瀾不要,是他自己沒眼光,小姐不要生氣,回頭讓老爺撕了他。」
「你在胡說些什麼?」盧琳隨手拿起身旁放著的一本冊子,訓斥道,「你有幾條命,敢撕了陛下的親兒子?」
「可是明明陛下自己,也是希望他死的。」如英不服氣的說道。
「是啊。」盧琳秀眉一挑,神色淡淡的,「父親想殺兒子,雖然不太人道,但殺了也就殺了。」
「可你我不行。」
「再說了,我為什麼要撕了他?」盧琳反問道,「難道就因為他想和我退婚嗎?」
「不,如英,你不懂,這種『小事』,其實根本不可能動搖盧、李兩家的關係,等事情過去了,便什麼都剩不下了。與其這樣,倒不如給楚青瀾一個人情,讓他記著咱們的好,以後遇到難處了,也能多條路子。」
「我看這樣做,沒什麼不好的。」
「那我們要怎麼向老爺那邊交代呢?」如英使勁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輕聲問道。
「這是楚青瀾要考慮的事情,我們不用管那麼多。」盧琳徐徐道,「你去問問,車隊還有多久,能到京都。宅子好久都沒住過人了,還需要添置些什麼,抓緊時間去辦,我可沒閒工夫操心這些小事。」
「是,小姐,我馬上下去安排。」如英應聲說道。
盧琳望著如英緩緩放下的車簾,自嘲的笑了笑,再看手中握著的那本冊子,這才驚覺,自己竟然拿錯了方向。
幸好沒被人發現,盧琳這樣想著。
其實盧琳之前,是見過楚青瀾的。
當時他帶兵平叛,路過清河,找盧家借糧,她悄悄躲在柱子後面,偷偷看了他一眼,心中甚是歡喜。
後來盧琳聽母親說,父親上表請求賜婚,求得那人,便是他,也曾有過一段春心懵懂的青澀歲月。
只是可惜,到底還是錯過了。
這邊兒女情長,端的是跌宕起伏,那邊梅長歌卻是一派悠閒自得。
倘若不是葉缺來報,說雪竹已經醒了,她恐怕早就抱著靠枕,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平州的事情,從明面上看,似乎已經圓滿解決了,但梅長歌心裡清楚,真正的較量,恐怕還未開始。
她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問一問雪竹這個當事人。
看到雪竹的剎那間,梅長歌不禁感慨,原來一個人的求生意識,只要足夠強大,便真的能夠讓閻王,望而卻步。
這一路上,大夫幾次斷言,說雪竹病入膏肓,無藥可救,勸他們趕緊放棄治療,準備後事才是要緊。
梅長歌見雪竹始終還有一口氣在,覺得終究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即便不是為了案子,單純為了自己的那顆良心,也該盡力試一試。
「能說話嗎?」梅長歌不放心的問道。
雪竹氣息微弱,但眼神卻是亮亮的,「可以。」
「葉家村的案子,破了。」梅長歌放慢了語速,緩緩的說道,「你以後都不用再回到那個鬼地方了。」
「謝謝。」雪竹點點頭,表情僵硬的說道。
她曾經那麼努力的想要活著,可當真知道自己可以重獲自由的時候,心中反倒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喜悅。
是因為她的心涼了,血也涼了嗎?
「等你養好了傷,就留在我身邊吧。」梅長歌懇切的邀請道,「幽蘭院太過冷清,需要有個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陪我說說話。」
「好。」雪竹艱難的咧著嘴,笑了兩聲,似乎是想讓她開心起來,恢復從前的朝氣和輕快。
然而苦難終究是苦難,它會一直鐫刻在你的腦海中,提醒你曾經為此受過的傷痛。
它從來都不是財富,而是最深最痛的夢魘。
------題外話------
感覺自己快要被融化,哭泣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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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不聽我不聽
正如楚青瀾所預見的那樣,陛下這一生,恐怕將自己全部的善意,都用在原諒問題官員的身上了。
他僅僅象徵性的,懲處了平州一案中的幾位首惡官員,餘下的,竟只是貶謫了事。
最荒唐可笑的,莫過於陛下對待董建,那諱莫如深的態度。
這個態度,甚至讓梅長歌有了一個錯覺,董建說不準是陛下流落民間的親兒子,而楚青瀾則是撿回來的可憐蟲。
分明董建在平州一案中,是主謀之一,陛下卻只是罰了幾年俸祿,貶了幾級,仍然將其放到平州,說是讓他自己悔過贖罪。
陛下一系列的舉動,不光梅長歌這個朝堂菜鳥直呼看不懂,便連梅思慎這般久經沙場的老臣,也不明白陛下究竟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