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神探毒後 > 第89節 >

第89節

緩解緊張時的安慰行為,也從撫摸頸部,換成揉搓雙手。
一般而言,人的這些小動作,會如影隨形的陪伴在一個人的身邊,除非遇到極大的刺激,否則絕不會輕易被改變。
換句話說,短時間內,造成一個人脫胎換骨的唯一原因,只有一個。
那就是,這個高達,早已不是上次她所見到的那個高達了。
人都不一樣了,這些微行為,怎麼可能還會一成不變?
「只要你們願意交出在李恆被殺案,以及葉家村案中尋獲的所有線索,我們便會釋放兩位人質,並安全的護送諸位平安返京。」董建向高達微微點了點頭,側過頭,緩緩的說道。
梅長歌聞言,心中不由一聲冷笑,說是護送,其實又與軟禁何意?
「我覺得可以答應。」葉缺俯下身子,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們此行是來救人的,不宜節外生枝。」
「我要見你們主子。」梅長歌先是用眼神示意葉缺稍安勿躁,然後揚聲說道,「高大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兩張人皮面具
「梅小姐好眼力。」那人應聲而出,眸中忽覺有精光閃過,既似意料之中,又似意外之喜,一時間百轉千回,倒也說不準是何心情。
臉上的面皮被那人慢慢揭開,露出另一張迥然不同的臉,活脫脫現場版的畫皮,看得梅長歌心中連呼有趣。
大秦比之華夏,並不全是落後的,就拿這手工藝品來說吧,瞧這細緻入微的勁兒,還當真是華夏望塵莫及的。
不過話說回來,梅長歌那會,也不可能用真正的人皮,來做這等冷血殘酷之事,化學製品質地再像真的,總還是差點什麼,不可能做到盡善盡美。
「倘若可以的話,我想知道,我究竟哪裡露出了破綻?」那人言辭懇切的說道,看上去似乎真的很在意被人戳穿這件事。
「你的臉……」就在兩人這一來一回間,梅長歌竟又覺出了一絲不妥,為了打消心中的疑慮,只好兵行險招,再次搶先下手,試圖佔得先機。
匡噹一聲,梅長歌狠狠的砸出手中緊握的杯盞,碎瓷片濺了一地,其中有一片,恰巧擦著高達的衣擺劃過,留下一灘淺淺的水漬。
「你幹什麼?」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摩拳擦掌,恨不得下一秒便拔刀相向的怒斥聲,就連葉缺,也用不贊同的眼神,看了梅長歌一眼。
廳中眾人神情緊繃,唯獨梅長歌這個當事人,一幅老神在在的樣子,「沒想到談了這麼久,先生仍然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未免太過沒有誠意。」
「哦?」那人並不辯解,只饒有興致的問道,「梅小姐又看出什麼來了?」
「這張臉,做的比上一張要好,神態自然了些,貼合的也更加齊整,但假的就是假的,難免會被人看穿。」梅長歌冷冷的說道,「如果以前沒有人發現這個秘密,那我就做第一個好了。」
人在突然受到驚嚇時,會做出諸如顎肌緊鎖、鼻翼擴張、瞇眼、嘴巴顫抖或嘴唇緊閉等臉部表情。
這個時候,如果能夠進一步的細緻觀察,就會很容易發現你的觀察對象,有一個前額緊皺的現象。
但高達沒有。
覆蓋在他臉部的第二層**,成功的阻斷了這種微表情,讓他的面部肌肉,看起來格外的僵硬和不自然。
在迅速而果斷的排除了整容手術對面部肌肉神經的影響外,梅長歌很快將答案鎖定在了**上。
通常情況下,事情在梅長歌發現第一層**的時候,便會截然而止了。因為很少有人會想到,一個人的偽裝,竟然能嚴密到這個地步。
在層層面具包裹掩映下的,到底是怎樣的一張臉,梅長歌不是沒有興趣,但現在,似乎並非是刨根問底的最佳時機。
兩層**,已然說明了那人對隱藏身份的執著,如果梅長歌仍不知見好就收,恐怕是會有性命之憂的。
「我們的條件,方才董大人說得很清楚了。」那人連退數步,重新藏於人群中,冷冷的說道,「只要你交出證人,我便放他們離去。」
「你這話問得倒是蹊蹺。」梅長歌越聽越糊塗,簡直不知道這人在胡言亂語些什麼東西,愣了好一會兒,才沉聲說道,「合著你們是想找我要那三位證人啊?」
「這可真是有趣極了。」梅長歌好笑的拍了拍手,說道,「當日我的確帶了李守、張二苟、周詞三人離開平州,這我沒什麼好隱瞞的,肯定是承認的。」
「我和楚青瀾去葉家村辦案,九死一生,自然不可能帶著如此重要的三位證人一同前往。等我們好不容易從葉家村的地牢裡逃出來,他們整整一個小隊,連同家父和林氏,都被你們擄走了。」
「我沒聽錯吧,你們現在居然想找我們要人,哪有這樣的道理?」梅長歌連連冷笑兩聲,不屑說道。
------題外話------
寶寶光榮的感冒了,重感冒,感覺太苦逼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消失的證人
「梅長歌,你血口噴人。」梅鳴顯然已是氣急,竟完全拋棄了應有的理智和風度,瘋狂的咒罵起來,「是你,明明是你把人劫走了,現在卻想反咬一口。」
「你是說,人被我們劫走了?」梅長歌指著自己的鼻子,疑惑不解的問道,「這可真是有意思了。」
「你們是覺得,我閒得無聊,好端端平白無故的,冒著被人弄死的風險,跑到這猶如龍潭虎穴一般的平州刺史府,就為了陪你們說兩句無關痛癢的閒話嗎?」梅長歌沖梅鳴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冷冷的說道,「我梅長歌最是惜命,這種賠本的買,我是萬萬不會做的。」
「這世間芸芸眾人,不惜命者,又有幾人?」高達長長的歎息道,「不瞞你說,我也是怕死之人。因此,我願意相信梅小姐的話,但你必須告訴我,究竟是誰,把人劫走了。」
「無論你信與不信,我只有一句話,人,不是我們劫走的。」梅長歌斬釘截鐵的說道。
事後,葉缺非常不解的問梅長歌,說為什麼在那樣危險的處境下,還堅持說真話,而不願意稍微變通一二。
對此,梅長歌給出的答案,可以說是很簡潔的。
她說,「葉缺啊,雖然說談判桌上,說的話,往往都是三分真七分假的,畢竟誰都不願意先把自家的底牌亮出來,但有的話,只能是真實的。」
「創造一條虛假的信息,需要構建一套完整的體系,我們為了說一個謊話,需要編造無數條謊話。這個時候,倘若沒有經過充分的準備和縝密的編排,是很容易露出破綻的。」
「當然,這種破綻是因人而異的,只有當你有把握能夠騙過對方雙眼的時候,才能做這樣的事情。」
「而那個時候,我並沒有這樣的把握。」
就在高達還在思考,用怎樣的方法,能夠逼迫梅長歌交出證人的時候,生性魯莽輕率的梅鳴,早已按捺不住自己洶湧澎湃的內心,彷彿跳樑小丑一般的蹦躂出來,怒刷存在感。
「梅長歌,你不要開玩笑了,放眼整個平州,除了你和楚青瀾,誰還敢到刺史府劫人?」梅鳴仍是不死心的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