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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節

蒙越對梅思遠,向來沒有太多好感,如今托他的福,死了幾個兄弟,失了林氏,還差點害的自家主子不明不白的死在葉家村的地牢裡。蒙越這心裡啊,越想越不是滋味,語氣愈發不客氣起來。
「也不知道陛下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居然讓這種廢物,做了咱們大秦的尚書令,簡直了……」
「咳咳。」葉缺咳嗽了兩聲,試圖打斷蒙越的話。
旁人不曉得梅思遠晉陞一事中的門道,葉缺卻是一清二楚的。
梅長歌本就為了此事,心中頗為不快,如今剛剛死裡逃生,何必再給她心裡添堵呢。
再說,梅思遠縱有萬般不是,到底是梅長歌的父親,難道還能當真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不成?
即便退一步說,不救梅思遠,那林氏總是要救的吧。
既然事情的大基調已經定下來,大家再站在這裡說些有的沒的,確實挺沒意思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集思廣益
路還是原先那條路,只走的人心境不一樣了,連著路邊的風景,也瞧出了些許不同來。
事發的時候,蒙越已經離開了隊伍,正帶領著他的小組成員,火急火燎的趕往葉家村了,那邊的事情,其實並不太清楚。
好在蒙越戰鬥經驗豐富,再加上有葉缺從旁協助,因此還是將整個事情的經過,弄了個七七八八。
從現場殘留的痕跡上來看,對方出手非常毒辣,招招斃命,擺明了是想要他們一行人的命的。最後關頭能及時停手,改強攻為脅迫,其實完全有賴於梅思遠的靈活應變,倒也不能說他這個尚書令,是白撿的便宜貨。
「公子,你仔細看看這武器制式,不是平州正規軍,還能有誰?」蒙越擼起袖子,咬牙切齒的說道,「眼下公子可算平安回來了,看我不弄死這群狗雜碎,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梅長歌聞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在一旁打岔問道,「犧牲的兩個兄弟,如今葬在何處?等平州事情了了,總要送回故土安葬的。」
殺人的,是平州軍方,怎麼治罪?如何治罪?
老老實實的上報朝廷,陛下向來看楚青瀾不順眼,能替他做主伸冤,倒也是奇了怪了。
要是動用私刑,保不齊會被扣上一頂意圖謀反的大帽子,壓得你喘不過氣來。
可你倘若真要是放過了這些殺人犯吧,心裡又不是個滋味,總覺得自己沒用,對不起死去的兄弟們。明知兇手是誰,卻不能為他們報仇雪恨,這種感覺,梅長歌不用多想,便知道很是難熬。
但這些話,梅長歌不方便說,至少不適合現在說,所以,她只能想方設法的岔開話題,等到四下無人,時機恰當的時候,再和楚青瀾穩妥的談一談,讓他切莫意氣用事。非但報不了仇,反而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就在路邊,好尋的很。」蒙越大著嗓門說道。
楚青瀾領著梅長歌一行十數人,站在墳前拜了三拜,遂決定立即上路,去平州救人。
他們已經在葉家村平白耽誤了兩天的光景了,不知那邊的情況到底怎麼樣,只希望還能來得及救人便好。
說來奇怪,當初來平州的時候,車隊走得極慢,梅長歌整個人都懨懨的,提不起精神。這回為了縮短行程,蒙越直將拉車的馬匹催到極致,輪子骨碌碌轉的飛起,梅長歌反倒不藥而癒,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幹啥啥有勁,一點看不出有要暈車的跡象了。
楚青瀾見狀,忍不住調侃,說梅長歌一看便是在家呆的久了,沒經歷過旅途的舟車勞頓,多適應兩次,想必定能熟能生巧。直說下次如果有差事要出門,還要捎帶著梅長歌一起,領略下沿路風光正好。
梅長歌擺擺手,推拒道,「楚青瀾,你是知道我的,我向來是個胸無大志的人,能顧好自己門口的那一畝三分地,已是不易,可不想再日日夜夜的,為了旁人的事情勞心勞力。」
「我還不知道你嘛,梅長歌,你且先自顧自的說著,到時候出了事情,指不定寢食難安的是誰呢?」楚青瀾摸了摸梅長歌的腦袋,笑著說道,「你就是個操心的命。」
「是啊,你還真別說,眼下我便有一樁事情,左右想不明白,趁著路上顛簸難熬,不妨拿出來議一議,你們看怎麼樣?」梅長歌自嘲的笑了笑,柔聲問道。
「真沒想到,居然還有事情能把你給難住了,說來聽聽,大家集思廣益,總會有辦法解決的。」楚青瀾接著梅長歌的話頭,沉聲說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洗腦教育
「葉家村地牢裡的那些人,到底是做什麼用的?」梅長歌冷然道。
「還能做什麼用?」葉缺不太能理解梅長歌話中的意思,「難道不是拿來錢的?」
「不,我倒是很同意梅長歌的觀點。」楚青瀾定定的看著梅長歌,良久之後方慢慢點頭,字字清晰的說道,「旁人我不知道,但對葉家村村民來說,販人口,顯然是不合算的。」
「光是在山中營建那些數量繁多的防禦工事,便是一不小的開銷,更何況村民們幾乎把整座山都掏空了,在裡面建了一座錯綜複雜的地下宮殿。僅憑販人口這一項收入,恐怕根本不可能達到收支平衡,更別提牟取巨額回報了。」
「我想,應該沒有人會甘願冒著被抄家滅族的風險,做這賠本的買吧。」
葉缺的身影似乎僵硬了片刻,但最終還是冷靜的說道,「逐利而聚,本是人的天性,如此說來,的確沒有大張旗鼓的必要。」
「葉缺,你可曾記得,地牢被大火燒燬的當晚,你見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嗎?」梅長歌沉默半晌,語調冷硬的問道。
「要說不同尋常,我覺得整個晚上,都像是在雲裡霧裡一般,迷迷糊糊的,讓人琢磨不透。」葉缺勉強笑了笑,對梅長歌說道,「那晚,我奉命在地牢中混亂,以掩護公子的營救活動。」
「可事實上,我根本剛剛得手,地牢中便突然變得人山人海起來。」葉缺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晚的情景,越想越覺得蹊蹺,語氣也愈發沉重起來。
「不過這對我當時的行動來說,是有益的,因此我沒有多想,除了見縫插針的打開地牢的鐵門,將人放出來以外,我並沒有採取任何額外的行動。」
「後來,我被人群推擠著走出地牢,這一點,倒和公子沒有太大的偏差。」葉缺眉頭一皺,怔了怔神,方道,「只如今想來,卻是處處疑點,簡直讓人不寒而慄。」
「我白天看地牢中的景象,他們想要的,恐怕是那些孕婦肚子裡,還未出生的嬰孩。」楚青瀾突然語出驚人的說道。
「這怎麼可能?那麼小的孩子,要來有什麼用?」葉缺想也不想的,立即反駁道。
「這你就不懂了,葉缺,小孩子的用處,遠比你想像的要大。」梅長歌緩了口氣,說道,「從某種意義上說,孩子越小,用處越大。」
「因為他們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還遠未形成,你讓他接受什麼樣的教育,他就會成為什麼樣的人。」
葉缺聽罷,全身一震,難以置信的看著梅長歌,說道,「莫非你的意思是說……」
「對,沒錯,我就是那個意思。」梅長歌點點頭,接著說道,「一個意識清醒的成年人,在正常的情況下,是不會為了區區五個銅板殺人越貨的。」
「他們的腦海中,會有很明確的思維定式。一是做這樣的事情,是違反律法的,是不道德的,他們心中會有一定的負罪感。二是他們會衡量利弊得失,反覆告誡自己,這樣做,是得不償失的,是沒有必要的。」
「但孩子不會。」
「如果他們從一生下來,接觸到的,就是一個毫無人性可言的世界。見到的每一個大人,都在無時無刻的向他們灌輸,殺人無罪,仁慈是惡的理念,他們很難不會成長為一個冷血無情的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