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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節

「我們可以合作。」梅長歌依然保持著某種謎之自信,只聽她冷冷清清的說道,「合作共贏,互利共享,有什麼不好嗎?」
「說白了,你現在對我有興趣,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窮。」眼下,梅長歌已經完全掌握了談話的主動權,老實不客氣的說道,「因為窮,你沒有見過比我更好更妖嬈多姿的,你不知道,一旦離了你這小小的葉家村,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老先生,莫非你當真只想安於一隅,不想擺脫那些人,做自己的主人嗎?」
梅長歌這話說的,很是露骨。
白天匆匆一瞥,梅長歌便發現,單憑一個小小的老村長,一個常年居於半山,居民甚至還未完全開化的小村莊,是絕對不具有構建一個龐大人口販網絡的實力的。
他們的背後一定有人!
至於到底是誰,梅長歌雖然現在還不知道,但她相信,早晚有一天,她會知道的。
梅長歌光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左不過是平州官場上的那幾個狗雜碎,還能有誰。
至此,李恆被殺一案的脈絡,基本上算是捋清楚了,好歹也是大功一件。
接下來,便是和這些人,互相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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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豬隊友(二更求收)
月色皎皎,透過窗戶的縫隙,照在梅長歌的身上。
此刻已近子時,本應早已陷入深度睡眠的葉家村村民們,卻接二連三的被一聲聲嬰兒啼哭的聲音驚醒。隨之而來的,便是粗鄙不堪的叫罵聲,以及各種低三下四的賠罪和安撫嬰孩的柔聲細語。
梅長歌不知道,她應該用怎樣的心情來看待這件事。
從她個人來說,任人宰割,是懦夫的行為,自己的人生,連自己都不願意為之拚搏犧牲,又有什麼資格要求上天對她眷顧。
可從旁人的角度來看,無論是苟延殘喘也好,卑躬屈膝也罷,他們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世間萬事,是非曲直,哪裡又能分辨得清。
「你是認真的?」老村長上前一步,手指輕佻的抬起梅長歌的下巴,很認真的問道,「你一個嬌滴滴的女娃娃,幹得了這個?」
「活都是給人幹的,何來幹得了,幹不了一說。」梅長歌耐著性子,忍住心中的惡寒,冷靜的說道。
「可你方才分明是瞧不上這點碎銀子的。」站在老村長身後的一位皮膚黝黑的漢子,不滿的質問道。
梅長歌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冷嘲熱諷道,「我說這位小哥,你還當真是有點意思。我先前說那話,是拿金子和我自己相比,那自然是廉價的。」
「區區三兩銀子,如何能準確的體現我的身價?」梅長歌瞪大了眼睛,怒氣沖沖的說道,「我覺著我可是無價之寶呢。便是三千兩黃金,也抵不過我一根小手指。」
那漢子聞言,默不作聲的在心中盤算了一陣,總覺得梅長歌的話,說得奇奇怪怪的,卻又實在想不出哪裡不對,猛一抬頭,又見老村長一臉欣喜,一副好不容易撿到寶了的樣子,只好將心中的疑慮慢慢放下,退到了一邊。
「確實是無價之寶。」老村長用拇指在梅長歌臉頰上慢慢揉搓了一陣,笑道,「其實我還有個更好的辦法。」
梅長歌偏過頭,盡量不去看老村長那雙,似乎想要將她拆分入腹的眼睛,「倘若老先生肯在利益分配的問題上,做出合理的讓步,我想,這些終究都不是問題。」
「哦?」老村長似乎並沒有想到,那個問題拋出來,得到的竟會是這樣一個答案,「我記得,你說你是無價之寶來著。」
「世間萬物,皆有其價。」梅長歌把心一橫,大言不慚的說道,「三兩不行,三萬兩不行,可如果是三千萬兩雪花銀呢?」
「恐怕,沒有人能抵禦這樣的**吧?」
說實話,梅長歌這餅畫得也忒圓了些,三千萬兩銀子,要做多少買呢。
少說也要做幾百萬單生意啊。
這就是幾百萬人了。
雖說大秦幅員遼闊,連通南北,更有廣袤無垠的海岸線,但是,如今又不是戰亂時期,平白無故的少了幾百萬人,傻子都會發現不對勁了,還由得你把生意做大做強做出國門?
不過好在,老村長是個沒見過大場面的,他一生當中,所見過的最大的官,就是平州刺史李恆。
剩下的那些人,都把葉家村當做自己的小金庫,誰會閒得無聊,告訴老村長這些人生哲理?
老村長年紀大了,滿臉的褶子,皺巴巴的,行動也很遲緩,但這絲毫不影響他表達內心的雀躍。
只見他慢慢起身,緊接著做出了一個背離重心的腳部行為。
腳跟仍然保持著地的狀態,腳的其他部位,卻向上翹了起來,腳趾指向天空。
這個行為本身,通常說明對方情緒相當不錯,或者正聽到或想到什麼令自己高興的事情。
於是,梅長歌據此可以推斷,老村長對她的提議,是感到怦然心動的。
當然,此時的梅長歌,還不知道,梅思遠已經活生生的,把她給坑了,所以,她的心情,大體上還算是不錯的。
事情辦得很順利,她可以稍稍鬆口氣了。
「村長,村長……」恰在此時,一人急急忙忙的衝進來,險些撞到老村長的身上,頓時惹來一頓拳打腳踢。
「平州急報。」那人忙不迭的為自己申辯道。
老村長待人苛刻,動不動就要施以「村規」,他是好心來報信的,不要一個不小心,反而被人打死了,那可不虧得慌麼。
那人分辯了兩句,眼瞅著老村長這邊,沒有半點想要喊停的意思,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再也顧不上許多,登時高聲喊道,「她是梅長歌,她是梅長歌。」
現在「梅長歌」這三個字,在平州官場,幾乎已經成了黑白判官的代名詞。
老村長和平州那幫人走得極近,自然是聽過她的名字的,當下大手一揮,示意眾人停手,自己則走到來人面前,一反常態的問道,「你說誰是梅長歌?」
「她!就是她!」那人遊目四周,一眼便將梅長歌認了出來,邀功似的從懷中取出一張薄薄的畫像,遞給老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