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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節

第七十九章 披著羊皮的狼
梅長歌真心覺得,很多時候,官場和戰場,實在是太過相似。
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當維持整個體系的紐帶,被外力強行扯斷,即將遭受到的彈壓,幾乎是顯而易見的。
眾人惱羞成怒的嘴臉,看得葉缺心驚肉跳,他恨不得不管不顧的,將梅長歌護在身後,才能安心。
「尋常爭辯,倒讓五公子見笑了。」只見高達上前一步,手掌緊握,先是高舉至眉心,然後緩緩放下。
這既是大禮,同樣也是一個問詢的信號。
從高達強裝鎮定,以及避重就輕的問話中,梅長歌不難看出他隱藏在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意圖。
不斷跳動的青筋,因憤怒而突顯深紅的臉色,無一不在向梅長歌他們傳達著這樣一句話。
「我們願意談判,但如果談判不成,我們一定會動用武力解決。」
與以往不同,來自地方武裝勢力的恐嚇,不僅僅是流於表面的形式,而是切切實實的死亡威脅。
「諸位且放寬心。」梅長歌不動如山,只身子微微傾斜,將手中杯盞輕輕放下,說的冷清,「平州官場的事情,自當交由諸位解決,我和五公子,領陛下皇命而來,別無他求。」
「離京前,五公子在陛下面前,是立過軍令狀的。我們長途跋涉,千里迢迢的來到平州,不可能空手而歸,我們需要一個合情合理的解決辦法。」
「關於這一點,諸位同是朝堂中人,浸淫官場多年,想必更能夠理解五公子的難處,還請諸位不要為難我們。」
梅長歌這話,說得清楚明白。
我不想摻合進你們的恩怨情仇,但我必須完成我的任務,如果你們想要全身而退,就要為我們找到一個足以說服陛下的結論。
至於這個結論本身,是真是假,我並不關心,只要足夠合情合理,餘下的,我不會過問。
聞聽此言,前一刻還大眼瞪小眼,直鬥了個你死我活的高達和董建,在面面相覷的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後,立時做出了選擇。
董建躬身上前,微微彎腰,沉聲說道,「請五公子放心,我們一定會信守承諾,定不辜負您的厚望。」
「厚望?什麼厚望?」楚青瀾暗自腹誹道,「全是一群披著羊皮的狼,沒一個好東西。」
在平州府衙大費周章的鬧了這麼一出,雖沒幹什麼力氣活,但梅長歌卻覺得是異樣的疲憊。
離了勾心鬥角的府衙,梅長歌甚至提不起說話的精神,她晃晃悠悠的倒在軟塌上,艱難的揮舞著手臂,似在無聲歎息。
「可把我累死了。」許久,梅長歌長出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
「別貪涼。」楚青瀾笑著抖開手中的毯子,將梅長歌包了個嚴實,說道,「我看平州這檔子事,快要了了。」
「我倒覺得未必。」梅長歌掙扎著伸出一隻手,狠狠的掐了下眉心說道,「你記得你有多久沒見著梅思遠了嗎?」
「先前還不覺得,聽你這麼一說,當真是好久不見了。」楚青瀾眼睛微瞇,不以為然的說道,「這傢伙,搞不好是想坐收漁翁之利。」
「得罪人的事情交給我們去做,自己躲在幕後,關鍵時刻跳出來充好人。」
「梅長歌,你還別說,梅思遠這個人,做事不咋樣,官場裡的這些小門道,他可混得比誰都熟稔。」
「那可不。」梅長歌微微一笑,戳了戳自己的額頭,說道,「梅思遠在大秦朝堂混了這麼多年,再蠢的人,也該長點腦子了。」
「哎,來,你扶我起來。」梅長歌一臉哀怨的說道,「我得去找梅思遠談談人生,免得到時候壞我們的好事。」
「我們」這兩個字,很顯然,極大的取悅了楚青瀾。
於是,他一把拉住梅長歌,柔聲勸道,「事情現在還沒個定論,等有了結果,再去找梅思遠聊天不遲。」
第八十章 突破口
平州如今的局勢,其實遠比楚青瀾想像的要複雜的多。
離京時,楚青瀾曾想過,平州官場結黨舞弊現象猖獗,恐怕難以打開局面。
可等楚青瀾真正到了平州,同梅長歌一起實地勘察之後才發現,與其說,他在找尋李恆一案的幕後兇手,倒不如說,楚青瀾實際上要找的,是整個平州,為數不多的幾個良心未泯,願意開口說真話的人。
梅長歌雖然眼光毒辣,但總歸不可能跳到別人的腦子裡一探究竟,頂多分辨個真假善惡,想知道事實真相,還要使些非常規的手段,才能有所突破。
認真算起來,這個突破口,竟還是對手親自送上門來的。
在梅長歌「不負責任」,堂而皇之的暗示下,高達和董建調動了所能調動的全部勢力,交出了四名替罪羔羊。
他們分別是陪同李恆從老家來平州任職的侍從李守;參與驗屍並填寫驗屍單的周詞和張二苟;以及負責偽造李恆遺書及其私章的王老師傅。
這四個人性格迥異,脾氣秉性更是大不相同,可以說沒有一星半點的相似之處,想要逐一攻破,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都是什麼狗屁玩意兒?」天氣漸暖,梅長歌的火氣也跟著見長,她惱怒的將高達等人聯名送來的折子扔到地上,怒斥道,「這種邏輯不通,含糊其辭,前言不搭後語的東西,要真能把陛下給糊弄過去了,咱大秦乾脆亡了國算了。」
「一點誠意都沒有,就這樣,居然還敢指望寶寶幫他們全身而退,想得真挺美的。」梅長歌越說越氣,索性撒了歡的炸起毛來,「要擱從前那會,看寶寶不扒了他們的皮,真是氣死人了。」
「行了,跟這些人置氣,你也不嫌累得慌。」楚青瀾笑著遞了碗酸梅湯過來,安撫道,「喝點酸的,消消火。」
「哎哎,葉缺,你把那折子給我撿回來。」梅長歌一邊捧著碗,美滋滋的喝著,一邊說道,「再給我看兩眼。」
「這幾天,梅思遠那邊,還老實吧。」喝了兩口,梅長歌復又不放心的詢問道。
「沒什麼動靜,和前些天差不多,基本上窩在驛站裡,連房間門都很少出。」楚青瀾頓了頓,方道,「不過我們派去監視的人,應該已經被發現了。」
「不要緊,只要梅思遠那邊沒真的鬧起來,對我們都是有利的。」梅長歌放下碗,總結道,「梅思遠怎麼想的,我們還不明朗,平州畢竟是范陽梅氏的地盤,到時候難免需要知會一聲。」
「如果能得到梅思遠的理解和支持,很多事情做起來,肯定是可以事半功倍的。」
「我同意你的看法。」楚青瀾點點頭,贊同的說道,「只平州方面交出來的這四個人,俱是難啃的硬骨頭,一時半會,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