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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節

司機搖搖頭說:「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喔,他們也不是全部搬到一個地方的呀,他們有的走了,不在這兒了,也有投奔親戚的,誰還去調查不成?」
我聳聳肩,說得也是。
安靜了一會兒,林軒忽然問:「那個,師傅,你記得不記得四五年前,是因為什麼事情使得這裡村莊開始死人的呢?」
司機搖搖頭,接著是想了一下,才說:「有好幾種說法,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說因為廠子裡發了火以後,燒死的那些人亡靈不得安生。還有是說,連家的那個女孩子死了以後,村子裡面就不太平了。」
提到姓連的,連楊一意外地看向司機,問:「姓連的?」
司機點了點頭。
我接著問:「姓連?你是指望夫村的裡的那一家嗎?那棟房子很奇怪啊。就只有一個大門,好們家是住那裡的嗎?」
因為司機開著車,我只能看到他的一個後腦勺,所以也沒有辦法注意到有什麼表情。但是,他在我問完這句話以後,足足沉?了有三分鐘,久到我甚至以為他是不是根本沒有聽見我說話的時候,才聽到他開口道:「你們……到那個房子去了?」
我一聽,這肯定是知道點內幕啊,連忙問道:「怎麼樣,你知道什麼嗎?」
「那個房子,並不是你們說的那樣。但我曾經聽到他們村裡的人曾經說過……他們家的房子以前不是那樣的,但後來家裡出了一個奇怪的人,就改造成那樣了。」
我完全沒有聽懂。「什麼意思?」
司機解釋道:「是這樣的,他們家裡有個女兒還是什麼,得了一種不能見陽光的病,而且變得非常詭異,村裡人,乃至於全家人都變得很怕她。只能把她鎖在家裡,不讓她出去,不見光,也不見人。」
林軒奇怪的問:「怎麼會這樣?」
「這我就不知道了喲,究竟有沒有那個姑娘,是得了怎麼樣一種怪病,為什麼大家都怕他。我們不太懂得啦。說到底,都是傳說啦,也不見得會當真的。不過,現在聽你們講,原來那個房子確實是那樣的哇……那說明這個故事還是有一定的真實性。」司機微微回過頭。對我說,「小姑娘,這種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得太多啦。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問這個不好。」
我訕訕地笑了笑,沒再作聲了。
路上大概花了有一個小時,到達賓館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我們首先回去洗頭洗澡,換了個衣服。現在養成了習慣,從一個地方到另外一個地方以後,就想全身都洗一遍,好像這樣一來,就可以把晦氣洗掉了一樣。
剛剛洗完澡準備出去吃飯,誰知道下起雨來了。冬天的雨,一場比一場涼,這雨一下,就感覺溫度瞬間底了好幾個度。
沒辦法,只能先等一等了。我們被堵在賓館的大廳裡,等著雨小一點。
坐在大廳裡,我恍惚又回到了上個地方。上一次是一個小旅館,沒有這樣的大廳,但心情卻是一樣的。
我有了一種濃濃的漂泊的憂愁。
記得念高中的時候,我總是會在上課時間看著窗外,看著那些自由飛翔的鳥兒,想著書念出來。有出息了以後,自己賺錢去旅遊,要遊遍祖國的大好河山。大概每個人在少年時代都有一個旅遊夢,巴不得去周遊全世界。最好在有生之年,把該去的地方都去了,該看到的景致都全部看光。
但如今,去了這麼些個地方,卻越來越覺得不高興。我甚至只想早點回家去,斷了這舉目無親的感覺。
特別是知道,寵承戈在騙我。他其實娶了別人的時候,這種孤獨感就上升到了一個頂點,讓人心情怎麼也好不起來。
「你怎麼了?肚子餓一會兒,就這副樣子啊?」寵承戈湊上來,對我露出一臉笑意。他現在越來越像自己本來的樣子了,就連嘴角彎起的弧度,也和我第一底次見到的寵承戈變得一模一樣。
風塵的容貌,漸漸地與寵承戈合二為一了,要想不把兩個人聯繫到一起都難。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轉過頭去。
寵承戈繼續說:「不就是暫時吃不了飯嗎?表情幹嘛這麼悲壯?」
「要你管?」我瞪了他一眼,懶得跟他講話。
林軒笑了笑,說:「風塵你終於被罵了,我也早就看不慣你那嘴臉了。」
「我什麼嘴臉?」
林軒冷冷地丟了兩個字給他:「猥瑣。」
我一聽,頓時笑了,這兩個字形容得實在太貼切了。我點點頭說:「對,就是猥瑣。」
「我們周沫還是小姑娘,他應該是想家了。」林軒笑了笑,那笑容在嘴角僵了一下,接著說,「其實別說是她了,就連我也覺得有點想家了。雖然我家人對我並不好,但不管怎麼樣,都是我的家人。小時候我一直不明白,如今也想通了,他們那麼對我也是有原因的。我這樣命格的人,注定一生孤獨。」
說到這裡,林軒搖搖頭,歎了一口氣。但他很快又自我排解道:「這沒有什麼大不了,我們既然在這裡認識了。還成了好朋友,上天自有安排的。只是,不知道劉義成現在怎麼樣了。雖然你們算出來他沒有生命危險,可我這心裡總有點不太好的感覺。」
說到劉義成,我完全有同感。就像是每一次不烊的預感一樣,一種心裡著慌,哪裡都不對勁的感覺。剛才一直在想著望夫村的事,竟然把劉義成給忘記了,他現在還在那裡沒有回來呢。
「咱們得想辦法把他帶回來啊,不然我不放心。那種地方……他又是百鬼纏身體質的,誰知道最後他還不是他?」林軒推了推眼鏡,說,「不能我們都出來了,就把他一個人留在那裡,也說不過去啊。咱們都過命的朋友,不能放著他不管的。」
寵承戈立刻反問他:「那你現在要回去找他嗎?」
他的語氣本來就有一點不屑,配上他的慣的「大牌」表情,看得林軒很是不爽,站起來:「難道不去找嗎?就讓他在那麼危險的地方?你有病吧?」
「我看你才有病!」寵承戈哼了一聲,接著說。「你自己都不好容易出來了,現在回去能頂什麼用?你能找到他嗎?找不到他,連自己也打搭進去了。別說他現在沒有生命危險,就算是有生命危險,你去有什麼用?」
話雖然沒錯,道理也是這個道理,但用這樣霸道囂張並且沒有一點人情味的方式講出來,別說是林軒了,就連我也感覺到有些生氣。不等林軒再回答,我轉過頭來說:「所以你覺得不找了?你是什麼意思?」
「我幹什麼了就什麼意思?我說得難道不對嗎?周沫從我這次看到你,你就變得不一樣了,我到底哪兒得罪你了?」寵承戈皺著眉頭,頗有些不耐煩。
我頓時在心裡勾起了一把火,「哪兒得罪我了,哪兒得罪我了你不知道嗎?」
「哪裡?你說啊……我說過了。你可以生氣,打我罵我都沒有有關係,但總得有原因吧?總得讓人死個明白吧?你說出來我聽聽?」寵承戈盯著我,目光帶了些冷氣。他很少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我,眼中不但冷,而且還有一層?氣。
被他這一盯,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被吸了進去。我要不是坐在沙發上,早就已經膝蓋發軟,直接給跪了。
好在楊一立刻轉移了話題,站起來說:「雨停了,咱們先去吃飯。你們不餓嗎?總得要先填飽肚子吧?」
我們三個人沉?了一下,林軒翻了個白眼,對我說:「走吧。」
我看了一眼寵承戈,沒說話。
就算是半點心情也沒有,還是一樣要吃飯。因為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我們每個人都餓到了前胸貼後背。
吃飯的氣氛並不好,誰也沒有開口講話。少一個人,我也覺得很奇怪,總是覺得哪裡都不對勁。
吃過飯,我沒有多說話,早早地就回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