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節

我在心裡左右搖擺了很久，一會為連碧覺得憤怒和惋惜，一會兒又覺得她的同學們不至於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那冰火兩重天的糾結感受，令我矛盾不已。
過了一會兒。我問楊一：「你怎麼看？」
「你覺得呢？」楊一併沒有正面回答我，而是把這個問題又反問過來丟給了我。
我想了想，雖然軒宇和高百靈還都在車上，但我還是忍不住說：「說白了這件事情跟們倆個沒有太大的關係，而且我們強行介入也不一定會有好的結果……最最關鍵的是——如今這件事情不過是一面之詞，如果我們知道的事情和真實情況有出入……」
「你放心，我們說的絕對是真的。」高百靈聽我這麼說，忍不住打斷，「除了沒有站出來做證，在教導處的老師調查的時候，選擇了大眾隊伍保全自己，真的沒有做過更過份的事。當時確實不知道她會自殺……個人的前途和一條生命的熟輕熟重，我們還是知道的。周沫，楊先生，你們是要相信我。我知道，那封郵件已經不見了，你也找不到切實的證據。但是，但……對了……」
高百靈眼前一亮，接著說，「高百靈的死當時就鬧得很大了。各大報紙都有報導，在警局說不定還有案底什麼的。你們可以隨時去查。咱們回來以後，就去長沙警局查清楚。」
回來以後……再查清楚……
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聽楊一在我耳邊說：「沒事。有我在，不用擔心。」
他這句話就像是一顆定心丸，讓我毛燥的心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楊一說要去，那一定就是有他自己打算和想法。
他又說：「咱們且先去看看情況，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約又過了十分鐘，這車子才停下來。我們下了車，王可可舉著紙條，找了一下路，指著左前面說：「好像是要走這條小路。」
我四顧望了一眼——這地方有一種荒無人煙的感覺。右邊是一片平坦的小平原，左邊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樹林中間有一條小路，王可可剛才指的，就是這條小路。
「你確定嗎？」一個戴著厚重眼睛的男生問。
王可可點點頭：「我是問了當地人，然後才畫的這個路線圖，應該沒有錯。而且他跟我說過，去那裡確實有一條小路要走。」
我忍不住問王可可：「你們到底是要去的哪裡？搞得這麼神秘？」
「是一個現在已經拆了的村落，在張家湘的邊界處。叫作「望夫村」。」軒宇向我解釋道：「關於這個村，還有一段著名的傳說。據說抗戰時期，村裡的壯年都去當兵了。一對新婚夫婦，丈夫上了戰場，女人就在家裡等他。張家湘這地方以前多出土匪。這村子也遭了劫難。女人被土匪看中搶了回去。為了不受凌辱，她便在土匪窩裡自殺了。」
王可可點點頭，接著說：「對，我也聽過這個傳說。那丈夫回來以後，妻子早就已經走了。可就在他回來的當天晚上，村子裡開始響起了哭聲。那哭泣聲就在村口徘徊，一直持續到天亮。等到村裡的人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發現村口忽然多了一座石像。石像的造型是一個女人。和當年妻子眉眼一模一樣。她立在村口，身形眺望遠方。這一身形，便是丈夫上戰場那天，她送行的村口時候的模樣。她的丈夫看到這一個石像，頓時痛哭出聲，最後一頭撞向妻子的石像，死在當場。當地人說，那石像的胸口那團血跡，到如今都還沒有消失呢。」
這是一段淒美的傳說，聽得我的心都有些疼了。高百靈輕彎起嘴角笑了笑，說：「既然是傳說，肯定有杜撰的成份。一傳十一傳百。也就越傳越神了。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咱們去看看。」
同學們紛紛點頭。
我們一起穿過這長長的樹林裡的小道後，視線就開闊了起來。道路變得寬了些，而且那路的盡快處，確實有一座石像。
乍一看到那一座石像，猛然有種心疼一驚的感覺。似乎那石像是帶有生命的，眼神正好眺望到我們這裡。
「那個，就是你們說的那個石像嗎？」王可可身邊的另外一個女孩子問。她穿著一身運動裝，紮著一個刀尾，耳朵裡塞著一個耳機，臉色平靜。
見我在打量她，她說「我叫梁纖。咱們走吧。」
我站在原地，看著這群比我高了大根十屆的學長們一個一個陸續走過去。他們雖然平淡無奇，但也各有各的特點。
不算我和楊一，他們現在一共有8個人，三個女同學，5個男同學。後來我才一一瞭解弄明白，這三個女同學裡打扮成熟漂亮點的叫是高百靈，短頭髮戴兩片薄眼鏡的是王可可，運動裝扎馬尾的叫梁纖。
而男同學除了軒宇是我之前就認識的以外，那個卷頭髮高個子的叫秦澈，又矮又胖的叫馬偉華，身高中等但瘦得像麻桿的叫肖傑。另外兩個一直形影不離，其中一個我看不清楚五官的叫？亞斌，另外一個沉？寡言，戴著一副厚重的眼鏡的，叫汪威。
這樣的一群同學。想必每個班上都會有。和所有平凡的一群同學一樣。
楊一和我落在了最後，慢慢地與他們拉開了一小段距離。前面的人也知道我們跟們不熟，也有自己的話要說，所以並不催我們。
楊一問我：「我要是沒有回來，你是不是打算一個人跟他們一起來了？」
「怎麼可能？我還是怕死的。」我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接著說，「我怕我的手掌心已經失去了原有的作用，所以我一個人是絕對不敢跟這群人一起過來。畢竟他們遇上惡鬼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萬一出了什麼事……我不但幫不上忙，還有可能拖後腿。甚至還白白搭上小命。」
楊一微笑著看了我一眼，笑道：「周沫，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那時候你的同情心非常氾濫，誰都想去幫。就算是跟你萍水相逢的張怡，你差點就豁出去性命了。」
「人在不同時期，想法當然是會變的。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周沫小姑娘了啊……我明白在能力不夠的時候，保全自己才是最明智的做法……好了，現在不是感歎這個的時候吧。你覺得這些人有什麼可疑嗎？」
我總覺得楊一這麼快就同意跟著一起來了，總有我不知道的一些想法。結果聽到他說：「我只是不放心你一個人而已……至於他們——他們不可疑，但遇到的東西可疑。說不定那東西跟六鬼有什麼關係呢？咱們不能放過每一條線索不是嗎？」
我點點頭，表示我本人也是這樣想的。
楊一接著說：「連碧這個人毫無疑問已經死了，但一個死了8年的鬼魂，就算是受冤自殺的，也不至於有這麼大的能力去殺一整個班的同學吧？」
我對於鬼魂究竟在什麼時候更有能力沒有研究過，所以不太懂。便問道：「你的意思是，約他們來的人不是連碧？不是連碧那又會是誰？如果說睦完以後消失病毒可以做到的話，那殺朱河呢？又是怎麼回事？」
「就因為你有疑點，所以我們才要查啊。你想想看，當初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8年，為什麼連碧要在8年以後才報復呢？」
我想了想說：「一個一個來處理啊，班上的其他同學不是都死了嗎？」
「那就一個一個處理到底啊，為什麼這7個同學要約到張家湘來呢？」楊一又問。
這……這我就真的是不知道了。
一邊說著，我們已經
第315章 詭異的石像
我抬起頭，一眼又看到了那個石像，趕緊把頭又低了下來。
我總覺得這個石像與別的石像有哪裡不一樣，看著它，完全沒有一種見證了一段淒美愛情的憂傷心理，而是像是見到了什麼不該看見的凶物一樣，心裡面有種莫名其妙的心慌和不適。
但除了我以外，其他人並沒有這樣的感覺。他們都圍到那個石像的旁邊。仔細地觀察起來。因為年歲可能有點久了，所以這石像身上已經有些裂痕了，風吹日曬下，身上還有些草屑。
「這裡真的有血跡一樣的東西。」王可可指著石像的懷裡說。
我沒有去看，事實上也是因為人太多而沒有擠進去。他們討論了一下這個石像以後，才想起來問王可可：「可可，郵件裡的那棟房子在哪兒呢？」
他們這才離開這座石像，往前走。
這已經不能稱作是一個村落了，半根人毛都沒有看見不說，到處都是野草。現在是大白天，都給人一種奇怪的寒毛豎起來的涼意。
我問楊一：「你看這村子荒廢多久了？」